生活總是風雨難料,張陽坐在家中根本不想理會站在前來通稟的小吏,今天是李玥來月事的日子,她的小腹疼得很難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張陽用熱水裝進一個水囊,「放在小腹上熱敷一會兒。」
聞言,李玥拿著水囊敷在自己小腹上。
王嬸急匆匆提著一個籃子跑來,「這是艾草。」
張陽拿過艾草,泡在熱水中。
本來就是貧血的李玥加上今天月事的緣故,她的小臉蒼白。
張陽用艾草給她泡著腳,「這是氣窒血瘀導致的,忍忍過去就好了。」
李玥默不作聲點著頭。
抓著媳婦的雙腳浸泡在熱水中,艾草也有祛寒的功效。
張陽低聲道,「估計前幾天去天台山的時候受寒了,這才會這樣,而且在路上的那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李玥小聲道,「好像沒這麼痛了,夫君,我想去睡會兒。」
看著夫君的笑容,李玥笑跟著幸福地傻傻笑笑。
禮部府衙內,許敬宗眼前站著阿達蘭和一群吐谷渾的王室中人,吐谷渾王伏允低聲道:「張侍郎還是不願意見我們?」
吐谷渾王伏允,也就是慕容伏允。
中原跟伏允的恩怨很深,從前隋大業年間到現在一直糾葛不斷。
早在太上皇李淵在的時候,就幾次想要出兵討伐吐谷渾。
大業五年,楊廣派兵攻打吐谷渾奪回了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
那時候伏允老實了一段時間。
可大業年間,中原大亂,伏允又趁著那個時候把這些失地全部收了回去,包括河西走廊。
隋煬帝哪有心思顧得上河西走廊,伏允乘虛而入,拿回了河西走廊四郡之地。
伏允本就是中原中人,是叛出中原的一支。
其人向來反覆,對涼州也是躍躍欲試。
李淵在位時期,大唐為勸諭招撫所派使節前後達十餘次,然吐谷渾均無悔改,屢次寇邊。
對這種人許敬宗也沒有什麼好感。
許敬宗低聲道,「張侍郎這些日子很忙,當今陛下正在離宮避暑,待陛下回來了,等張侍郎有空了,自然會接見你們。」
伏允心頭有怨氣,怎麼都沒有想到松贊干布這個人會這麼難對付,冷哼一聲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許敬宗送別幾人,讓他們先在驛館酒席。
好在大素也平安帶著人從邊關回來了。
張大象問道,「許侍郎,下官聽說張侍郎兩天前就從離宮回來了。」
許敬宗嘆道,「張侍郎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要是張侍郎真的不願意見,那不見也罷。」
大素也回話道,「這個伏允為人反覆,有此結果也是咎由自取。」
張大象眉頭緊鎖,「阿史那杜爾的人也快到了,高昌的使者鞠文泰的兒子也已經到了。」
許敬宗看著倆人,「這些日子我們會很忙,河間郡王與張侍郎不在,我們還要多做一些事情。」
張大象重重點頭。
許敬宗好奇道,「李百藥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張大象神情凝重,「他整日都在忙著看一些卷宗,倒也沒做什麼事。」
張大素疑惑道,「我們的事情要讓李百藥參與嗎?」
兩兄弟齊齊看向許敬宗。
「讓他去接阿史那杜爾的人,只是接人。」許敬宗說道。
「明白了。」
禮部的重要事情不讓李百藥參與,倒是人手不夠能這麼用就把這些累活都交給他們。
家中,張陽坐在李玥的房間裡,寫著一些對策。
床榻上,李玥還睡著看她眉頭不再緊鎖應該是不疼了。
很多的歷史故事上,人口問題一直都是比較有意思的。
有很多可以借鑑。
寫完一篇對策,張陽聞到李玥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醒來了,正坐在一旁看著。
「奴隸?勞動力?」李玥皺眉看著。
「這是買下高昌的一個計劃,這也是給高昌的一個發展陷阱。」
「發展陷阱?」
張陽低聲向李玥說著古羅馬的故事……
李玥穿著寬鬆的睡衣,她疑惑道,「在遙遠的西方還有這麼一個國度呀。」
「嗯,他們的生產模式和我們不同,有很多地方可以借鑑。」
「這是一個誘人的毒藥,當他們知道了其中的好處之後,其實已經走在了亡國之路上。」
「現在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
張陽站起身,「我去做飯。」
為了生活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像是活字印刷的模具還需要事先做出來。
等到了第二日,李玥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至少沒有第一天這麼痛了。
做了兩碗面,將生薑切成沫放入碗中。
李玥看著生薑皺眉。
「不喜歡也要吃,這對你身體有好處。」
本來不喜歡吃生薑的李玥,還是苦著臉將一碗麵吃完。
王嬸帶著已經散步完的小熊回來。
李玥看了看門口,「人又來了。」
又有一個小吏站在家門口,張陽皺眉道,「什麼事?」
「回張侍郎,河間郡王也回來了,說是讓張侍郎去一趟禮部府衙。」
李玥家中帶著官服出來,「社稷還要夫君從中出力。」
「你父皇的社稷和我沒太大關係。」
李玥給張陽換著衣服,「夫君要在朝中好好做官,說不定下一次就升任禮部尚書了。」
媳婦也太高看了,這望夫成龍的心該如何辜負?
答應了河間郡王,倆人都已經決定了一起辭官。
張陽走出家門,跟著這個小吏一路走在朱雀大街上。
長安城中午還是一樣的悶熱。
再次走入朱雀門竟然還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來到禮部的府衙門口,張陽就看到了許敬宗。
許敬宗小步上前,「高昌王鞠文泰的兒子麴智盛就在裡面。」
張陽深吸一口氣,皺眉走入禮部的府衙。
高昌自漢代尚書令鞠譚之後就一直坐鎮高昌,立足於西域富足之地,而中原這麼多年變遷麴氏便一直坐鎮西域,和吐谷渾一樣,本就是中原人,只是離開中原多年之後便在西域稱王了。
見張陽來了,李孝恭介紹道,「這邊是高昌王鞠文泰的兒子,麴智盛。」
看向麴智盛,李孝恭接著介紹,「這位是我們禮部的張侍郎。」
麴智盛笑著行禮,「早就聽聞張侍郎之名。」
這個高昌王的兒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穿著西域人的衣服,他眼神中沒什麼太多的神采,八成又是一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人。
張陽笑道,「我的名號在西域也很響亮嗎?」
麴智盛點頭道,「之前張侍郎的名聲確實沒有遠傳到西域,只是聽說大唐收復了河西走廊,這才有了張侍郎之名,就連吐蕃松贊幹部都覺得張侍郎一定會是西域諸國的威脅。」
許敬宗不解道,「你們西域的事情和吐蕃有什麼關係。」
麴智盛解釋道,「有不少吐蕃人就在西域散播消息,這都是關於張侍郎的。」
張陽無奈搖頭,「這都沒什麼,我聽說有個叫唐玄奘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到高昌了吧。」
麴智盛很訝異,這件事這麼快就傳入中原了。
「敢問高昌可以將人回來嗎?」
麴智盛一臉犯難,「張侍郎有所不知道,這個唐玄奘已經離開高昌了,若是朝中擔憂待,我們回去之後可以讓人去尋找。」
張陽拱手道,「有勞了。」
李孝恭問話道,「不知這一次鞠文泰這一次派你來中原是何事?」
鞠文泰從傳承上來說本就是中原人的後代,而且朝中也一直沒有承認高昌王這個身份。
這是前朝歷代一直遺留下來的問題,不論是西域高昌還是吐谷渾還是北方四郡那原本就是中原的領土。
開疆拓土收回當年失去的領土也都是社稷目標。
對李孝恭來說高昌遲早要拿回來,吐谷渾也遲早要拿回來。
高句麗更要拿回來,包括西突厥。
「李孝恭直呼高昌王的名字,讓麴智盛神色有些惱,他還是恭敬的行禮,焉耆和西突厥一直以來襲擾商道,讓高昌很是煩憂,聽說薛延陀叛亂高昌也派出了兵馬前往馳援,這才讓薛延陀撤兵,還請朝中幫助我們主持商道,並且告知焉耆不得再犯。」
就算高昌不支援,薛延陀退兵也是早晚的事情。
麴智盛話里有邀功的意思,眼看李孝恭要發作張陽連忙按住他又看向對方,「我們許侍郎其實也早就對西域的情況有所研究,這些日子也有了不小的成果。」
許敬宗愣了愣,有成果?有什麼成果?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張陽眼神示意李孝恭冷靜,盤腿坐下來,「聽說高昌富,盤踞西域商道自然也會被人覬覦,焉耆的所作所為其實根本不用朝中出面就可以解決,甚至能夠解決西突厥的威脅。」
麴智盛拱手道,「吐蕃大相祿東贊說張侍郎是一位智者,想必一定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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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陽接著講道,「以我們許侍郎對西域的研究,其實高昌之富不在高昌手裡,卻在西域商人手裡,西域的商人擁有比高昌更多的財富,看似高昌繁華,這些財寶都在西域商人手中,焉耆要劫掠的是西域商人,這個情況沒錯吧。」
麴智盛沉吟半晌,「張侍郎說得在理。」
「高昌占據地利卻沒有占據財富,其中多少交易發生在西域商人之間,你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如果哪一天西域商人不在高昌交易,那麼高昌的富裕也會蕩然無存,甚至沒有兵馬來保護自己。」
「你們看起來很富裕,這都是假象,你們就連反抗焉耆的實力都沒有,這才會讓你來大唐出面,我們許侍郎專研過,只要高昌能夠實實在在的掌握西域的財富,手中有了財富自然可以招兵買馬,同時也不用在忌憚西突厥和焉耆。」
張陽喝下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都是我們許侍郎研究出來的。」
許敬宗擦著額頭的汗水,「張侍郎,這……」
張陽笑道,「許侍郎上次喝醉了告知我的,難道你忘了。」
許敬宗愣在原地,有這事?邪了門了。
「要解決這個麻煩也簡單。」張陽拿出一捲紙,「正好我們許侍郎已經想出了對策,這是他給你們高昌的良藥。」
許敬宗板著臉已經麻木了,連忙拿過這捲紙看著上面的內容,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冷汗直流。
也是士子出身,看過不少史書,也明白很多道理,看起來這確實是良藥。
可仔細一推敲不由得讓人嵴背一寒。
張陽笑道,「許侍郎可以與你們共同會高昌,幫助你們高昌掌握更多的財富。」
「咳咳咳……」許敬宗在一旁劇烈地咳嗽起來,「張侍郎,下官不可以……」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許兄,上一次喝酒的時候你說得義正詞嚴,康慨激昂,說要拯救高昌於水火,要讓高昌重回西域巔峰,這些話你都忘了?」
許敬宗欲言又止。
「看來許兄平時太忙了。」
許敬宗躬身道:「張侍郎,下官又想了想,其實有人比下官更適合前往高昌。」
「誰呀?還有比你更適合的。」
「就算不適合,下官也會讓他變得適合。」許敬宗咬牙切齒,「下官絕不去西域,張侍郎莫要再多言,不然現在就一頭撞死以謝天下!」
「是嗎?那人選的事情我們可以再議,麴兄要不先回驛館等消息。」
麴智盛站起身向眾人行禮之後便離開。
張陽也走出府衙,見許敬宗在身後跟著停下腳步。
黑著一張臉,許敬宗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張侍郎,下官這些日子忙前忙後,這禮部還離不開下官,下官還要為社稷,為報陛下,為報河間郡王……」
「行了行了,你就一條命報得過來嗎?」
張陽搖著手中的扇子打斷他的話。
「下官真的不能去西域。」
「許侍郎何苦這麼緊張,我就隨口一句,開個玩笑。」
這個禮部侍郎做得太難了,許敬宗仰頭長嘆。
見張陽要走出朱雀門,許敬宗連忙跟上腳步,「其實下官一個中原人前往西域不合適,而且西域人並不會接納下官,與其這樣不如派個西域人過去。」
「你的人選是誰?」
許敬宗看了看四下小聲道,「張侍郎覺得之前的吐谷渾使者阿達蘭如何?」
張陽皺眉道,「這人看起來不是那麼有智慧。」
「下官可以努力教他如何運作,張侍郎的計劃下官看了,如果按照這個計劃,不出五年高昌必定生亂,給下官半個月時間,讓他變成一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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