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閻立本的新世界

  程處默無奈道:「事到如今怕是回家要挨老貨一頓揍,陛下又下旨了,老貨又被罰了一年俸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年?夠狠的呀,這年的俸祿是多少銀錢?」

  程處默很惆悵,家裡花著某做生意來的銀錢,回去還要挨揍。

  「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淚,處默兄挨揍去吧。」

  「某去也!」

  程處默大搖大擺地走入家門。

  張陽安靜地站在程府門外,不一會兒就有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來。

  站在原地感動了一陣。

  程府院子裡,程咬金揮起一鞭子打在程處默的背上,「老夫讓你多管閒事!」

  程處默咬牙切齒,「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流血不流淚是吧。」

  程咬金再是揮起一鞭子,鞭子聲音響亮,落在背後留下一道血痕。

  府中下人看著一幕,紛紛同情小將軍。

  打了好一會兒之後,程咬金丟了手裡的鞭子,便讓早就準備好的大夫給程處默上藥。

  對程家的教子行為,大家都已經麻木了。

  程處默忍著疼痛,「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程咬金搖頭嘆息,「如果再有下次,記得一定要拉著那駙馬一起下水。」

  「為何?」

  「因為你是個傻子。」

  「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豈能出賣兄弟。」

  「如果他真把你當兄弟,他能救你命。」

  要說傻程處默也真不是傻愣愣的。

  有些明白父親話語裡的意思,程處默穿好衣衫站起身,「這麼說來以後還要多依仗他?」

  挨揍過後,程處默的神情與正常無二。

  程家的父子安靜地坐下來。

  「那小子有點邪門,總之與他交好沒錯,真闖了什麼禍沒法脫身了,就拉他下水。」程咬金低聲說著,既然和自己的兒子交情這麼好,也不能讓他這麼容易置身事外。

  「孩兒也覺得他有些邪門,竟然讓那幫殺才去讀書,真是古怪。」程處默盤腿坐著,被鞭子抽打了一頓之後,神清氣爽許多。

  「如果是他闖禍了,你可以把自己摘乾淨。」程咬金低聲叮囑著。

  「孩兒明白了。」

  程家父子正低聲商量著往後與張陽如何相處。

  家中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拿俸祿了,也不能一直指望著家中庄子,有程處默的生意份子錢,想活一大家子倒也不是很難,一天好幾貫錢進帳呢。

  走到家門口,張陽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李玥吃著剛烤好的小兔子,「夫君,是著涼了嗎?」

  張陽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一定是有人在說夫君的壞話。」

  「八成是上官儀那個傢伙。」

  「夫君快來吃兔子。」

  兔子吃著味道不錯。

  李玥安靜地看著一本書。

  陽光照在院子裡,張陽在院子裡削著木頭,一塊平整的木板做為桌面。

  再將桌腿固定好。

  桌子不用高,但是要結實。

  類似後世用來做五金手工活的工具桌,先在桌子上做一個固定器,還有些材料需要用鐵來打造,話說也好久沒有去鐵匠鋪了。

  現在家中的日子變好了,也不用出去做苦力。

  李玥很喜歡削木頭時,木料發出的味道,她幫著把木收拾著。

  「夫君這是要做什麼?」

  「做一個專門做手藝活的桌子。」

  「和其他的桌子上不一樣嗎?」

  「需要做一些鎖扣,夾具,各種鑷子,鉗子,就是需要用一些鐵器。」

  李玥拿出一小箱子銀錢,「楊嬸夫君要打造鐵器,去買點鐵料吧。」

  「慢著。」

  張陽連忙喊住。

  話說媳婦現在也是一個小富婆了,家裡也有一些銀錢,怎麼說花錢就花錢的,她給自己做衣服都花不了幾個錢,現在動不動就拿出這麼一箱子。

  「我可以去向工部要,用不著自己家花錢。」

  「那咱們家的錢可以省下來了,晚上我埋了吧。」李玥心裡盤算著低聲說道。

  張陽下意識看了看腳下,自家院子裡埋著的錢也不少。

  夜裡,李玥拿著小鏟子又在埋錢了。

  第二日的早朝,今天總算是見到了李孝恭。

  看他一臉疲憊地站在承天門前,張陽小聲問道:「河間郡王昨日去做什麼了?」

  「還不是因為你,陛下問了不少話。」

  「是在下拖累了。」

  「以後少折騰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肯定不會再折騰了。」

  李孝恭一口一口吃著手中的羊腿,啃完腿上的肉再把骨頭隨手一扔。

  一旁的準備開門的小太監急忙把骨頭撿起來,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站著。

  熱氣球的事情閻立本並不清楚,他根本就不知道造出這個東西的過程。

  李世民估計也問他了。

  張陽又看了看身後的許敬宗,見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站著。

  話語他肯定是聽到了,他倒是沒有追問。

  還很氣定神閒的。

  宮門打開,眾人無聲地走向甘露殿。

  李泰和李承乾早早就在這裡了。

  這一次李泰倒沒這麼興奮,他的神情也是睡眼惺忪。

  早朝如期開始,春種一切都是正常的,就等著這次春種過去來年就能有糧食收入了。

  朝中對春種很著急,對經濟建設沒有太多商議。

  除了農業的發展,如今的人還不知道經濟力量有多麼強大。

  張陽就聽了這麼一段,然後開始思考封地建設的事情。

  早朝按部就班是一件好事,總的來說無事發生才是最好的。

  今天的早朝意外的順利,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大家也沒有叫罵和打仗。

  下朝之後,張陽徑直來到了工部。

  工部尚書閻立本這些日子很忙,他扶著自己的腰背坐下說道:「張侍郎怎麼來了?」

  張陽笑著稍稍一禮,「之前抽水馬桶的事情如何了?」

  閻立本笑道:「抽水馬桶的事情挺順利的,老夫已經帶著工部的人建了好多,陛下也很滿意。」

  「有些話也想和張侍郎仔細聊聊,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

  兩人的工部府衙門外,一路朝著甘露殿而去。

  閻立本再次說道:「為了讓陛下與老夫還有張侍郎都放心,有些事情還是當著陛下的面來談為好。」

  兩人走入甘露殿中,走進一看這裡有不少人在忙碌。

  這些人也沒穿著官服,正小聲議論著熱氣球的圖紙。

  看來李世民也想要讓人造出來。

  閻立本看到李世民行禮道:「陛下,臣帶著張侍郎來了。」

  李世民稍稍點頭,「朕只想知道還需要多久可以造出這麼東西。」

  閻立本躬身說道:「臣問張侍郎幾個問題就行了。」

  李世民示意他快問。

  「敢問張侍郎,這個大鐵桶是用做什麼的。」閻立本一邊說著拿起一張圖紙。

  這張圖紙上畫的就是熱氣球上,炭火燃燒的鐵桶,鐵桶的直徑也不小,需要一個成年的男子張開雙手才能懷抱,直徑五十厘米。

  這就是熱氣球的上升動力來源,閻立本一問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張陽解釋道:「這裡面放滿了煤塊,讓其燃燒,產生的熱力就是熱氣球,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大燈籠,在燃燒煤的過程中,產生的熱氣就是他的上升力。」

  閻立本稍稍點頭,「上升力,熱力?這些都是什麼?」

  「其中原理我很難和你解釋,當火煙燃燒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有熱氣上升,想必閻大匠也看到過子啊鐵匠鋪,一些灰塵在火焰炙烤之下會上升而不是落下對吧。」

  「老夫似乎明白一些了,這個風箱是用來做什麼的?」閻立本接著又問。

  張陽耐心說道:「風箱可以壓縮空氣,從而能夠推出風力,鐵匠鋪里也同樣,只是讓火焰更加地旺盛,從而能夠積累更多的上升力。」

  閻立本撫須又看了一會兒圖紙,「為什麼大燈籠一定要這個形狀呢?」

  「穩定性,我們做過實驗,當它是圓形的時候才是最穩定的,而且受到的壓力更均勻。」

  聽張陽說完,閻立本努力消化著這些話語,他的神情依舊很糾結。

  身為朝中大匠,閻立本第一次學藝不精。

  這個熱氣球的構造很簡單。

  可要明白它為什麼能夠上天的原理……

  閻立本長嘆口氣,好複雜,聽不懂呀,這說的都是什麼?

  話語也很生僻,好難理解。

  張陽瞧著忙碌的人們,心說這麼多的物理學知識就算是一股腦說出來,怕是要給他們上好幾天的課。

  「閻大匠其實原理很簡單,就是熱力上升的原理,只不過我們產生的熱力更大,所以才會出現上升力,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閻立本嘆道:「是老夫學藝淺薄了,還望張侍郎勿怪。」

  「其實閻大匠手藝也很好了,抽水馬桶的原理也能一看明白,這點小事想必也難不倒閻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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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立本也是無奈笑了笑。

  倒顯得李世民有些不耐煩,「此物多久可以造出來?」

  閻立本連忙回話,「陛下,多則十天短則三天。」

  「閻大匠,你們工部的建材我想取一些回去。」

  「老夫這就帶著張侍郎去取。」

  兩人離開甘露殿,又急匆匆走回工部。

  「聽說張侍郎平時也喜歡做一些東西?」

  「興趣愛好而已。」

  「愛好?」

  「就是自己平時喜歡。」

  「可惜了,像張侍郎這樣的人才怎麼能去禮部呢?應該來我們工部。」閻立本感慨著。

  工部的府衙就比禮部闊氣多了。

  兩人來到禮部後門,這裡是一個院子,有不少的石料木料堆積在這裡。

  「有鐵料嗎?」

  「有的,有上好的鐵料。」閻立本指了指另外一個庫房。

  打開庫房就有些鐵料滾了出來。

  「按照陛下的要求,這些鐵料張侍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需要做什麼老夫可以讓人打造出來。」

  「這邊有尺子嗎?」

  「有的。」

  工部的尺子有些奇怪,尺子很細,上面還有很多的小點來標註,到尾端一尺三十厘米。

  「有紙張嗎?」

  閻立本又讓人拿來了筆墨,張陽的畫圖紙方式以前沒有見過,從沒見過有人能把圖紙畫得這般詳細,從畫法上來看也是自成一系。

  還好自己備了圓規。

  兩根木頭,一頭作為支點,另外一頭短的上面夾著碳筆。

  張陽設計著一些五金器具的圖紙,這都是上輩子在腦海中記下的,用得也熟練,上輩子也經常畫圖紙做設計。

  在圖紙上畫出一個圓,張陽開始勾勒一些器具的尺寸和外觀。

  閻立本耐心地看著,「敢問張侍郎的這種畫法師承哪位高人。」

  「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是嗎?看來張侍郎很小的年紀就開始做匠作了?」

  「你這麼說也沒錯。」

  張陽回答著他的話,還在不停畫著,鉗子,鑿子,再來一把美工刀,趁著現在可以薅工部的羊毛,可要好好利用,以前的時候苦於沒有資源也都一直沒有打造。

  不知道銼刀他們能不能做出來,先畫出圖紙來。

  閻立本低聲問著,「張侍郎,這種圖紙的畫法能否教給老夫?」

  為了手藝更高境界,不恥下問。

  即便是對方很年輕,閻立本也願意躬身求教。

  張陽笑了笑,畫圖的手依舊沒停,「閻大匠且看吧,這個畫法說難也不難,看看能夠學會多少,要教也不是一時半日就能學會的。」

  「張侍郎說得在理。」

  張陽的手藝對閻立本來說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其中有很多學問,各種做工也精細,誰能想到造出那種東西可以把人送上天。

  補充自己沒有學過的知識,閻立本相信自己的手藝可以上升到一個更高的境界。

  聽說李淳風給張侍郎教授數術,李淳風因此閉關很多時日,出關之後有了不少頓悟。

  以前不知道,經過幾番打聽才知道這個張陽數術了得。

  這麼好的一個人才怎麼就去了禮部呢?

  再畫兩個夾具,還需要不少的釘子和一個鐵榔頭。

  畫好之後,張陽活動著胳膊,「條件有限,有些東西就算是造出來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我就先要這些。」

  閻立本接過圖紙仔細看看,不少都是構造複雜的東西,就比如說這個夾具還要中間打孔,還有一些帶著波浪紋樣的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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