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讓禮部站起來

  有些話不好明說,年輕人有衝勁有熱血是好事,朝中也願意有這樣的年輕臣子,這樣的臣子也能給朝中帶來一些活力。【記住本站域名】

  如果沒有新晉的年輕臣子,朝堂只有老傢伙將來的朝堂也會是一片混沌。

  陛下是愛才的。

  朝中的那些老臣混跡朝堂這麼久,他們愛惜羽毛也很在意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更懂得在朝堂立足的方式方法。

  年輕人一旦踩到這些老臣的尾巴勢必也會引起反撲。

  武德年間李世民還是秦王,自己就是當初年輕臣子一系,也沒少受老輩大臣們打壓。

  讓張陽一直這樣肆無忌憚,朝堂上遲早會沒有立足之地,能勸最好。

  長孫無忌大概也能猜得到陛下的意思。

  這也是自己來見他的目的。

  院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只有一旁李玥和兩位嬸嬸下棋時,棋子在木板上移動時發出的聲音。

  長孫無忌坐得端正開口道:「你覺得你昨日在朝堂上的一番話如何?」

  「我只是說了我自己的看法,就算是陛下還要封突利可汗一個將軍,我也只能看著毫無辦法。」

  「你心裡有怨氣嗎?」長孫無忌問得很快。

  「沒有怨氣,有怨氣也沒用。」張陽的回答也很快。

  「你會得罪一些人。」

  「在其位,謀其事。」

  「你想為禮部爭取權力?」

  兩人一連說了好幾句,盧照鄰暗嘆時辰不早了,趙國公還要問多久。

  張陽換了一個坐姿,把身體的重量全部放在椅子上,雙手揣在袖子裡,「趙國公為什麼這麼覺得。」

  長孫無忌頷首道,「你反駁讓突利可汗封將軍,你這不是在爭搶權力嗎?」

  張陽給兩人添了一些茶水。

  盧照鄰連忙說道:「多謝張侍郎。」

  重新抬起頭看向長孫無忌,張陽低語道:「我不是很了解朝堂,我也疑惑禮部和中書省之間的關係。」

  「趙國公,我能用我自己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嗎?我覺得你我之間看待事情的方式不一樣。」

  又喝了口茶水,長孫無忌澹然道:「但說無妨。」

  「我覺得禮部應該有更大的自由度,如果一切都要按照中書省的意思來辦,請給我一個留著禮部的理由,這些事情交給任何一個府衙的人都能辦。」

  長孫無忌默不作聲地聽著。

  「不說對內,就說對外,接見使臣一直都是禮部在做的事情,換個說法禮部都是走在與外臣對接的一線,不知道這麼說趙國公能不能明白。」

  「你可以接著用你的方式講。」長孫無忌點頭道。

  「在禮部的工作上,接見外臣並且交談了解對方的情況,這都是禮部應該做的工作,如果那些小國使者有所請求,禮部也是第一個了解到的。」

  「就像是吐谷渾使者的事情,對朝中來說吐谷渾是一塊中原的失地,當吐蕃拿下吐谷渾的時候,我們可以將吐谷渾的王室接到中原。」

  長孫無忌點頭,「這一點體現了大唐的仁心,我覺得沒有做錯,對我們是有好處的。」

  「戰事到了如今,吐谷渾必敗無疑,只不過是在苦苦支撐而已,潰敗是遲早的事情,吐谷渾使者最想要的也是那條後路,他知道就算大唐出兵幫助他們,吐谷渾也沒了,吐谷渾不在了。」

  「禮部能夠更全面地了解對方的訴求,從而達成雙方都想要的結果。」

  長孫無忌神色有了一些變動。

  「在這些方面我覺得不該讓中書省來指揮禮部,而是應該讓禮部把諸多安排呈報給中書省,中書省來安排事宜,讓其他各部配合禮部辦事。」

  既然話都說開了,長孫無忌也不再端著,他也喜歡在這樣的說法方式簡單直接明了。

  「這麼做對朝中有什麼好處,老夫必須要明白。」長孫無忌緩緩放下茶碗。

  「大唐與周邊小國的區別就在於大唐有很完備的朝政體系,這種體系發展了上千年現在逐漸趨於成熟,這是周邊小國包括突厥都沒有的。」

  「戰略上我們可以絕對的碾壓對手,在謀政這邊方那些小國與大唐相比他們就是孩子,他們是絕對落後我們的,何不放大這個優勢,給禮部更大的權力。」

  一番話說完,長孫無忌沉默了。

  能有人把長孫無忌說到這般沉默真少見,盧照鄰聽得一知半解,張陽說話的措辭很奇怪,聽得讓人一頭霧水,他悄悄看向趙國公,也不知道趙國公能不能聽懂。

  茶水已經要涼了,長孫無忌突然笑了笑,「那麼在你看來,禮部的權力要大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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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禮部自主的權力,並且禮部能夠自己發展人手,可以與他國交流溝通,可以自主決定各國使者來長安的各項安排,如果以後大唐需要外派使者,禮部也可以自己選擇人選。」

  長孫無忌深吸一口氣,「再說得簡單點。」

  張陽嘆道:「要話語權!」

  長孫無忌緩緩站起身,「你說的這些老夫和陛下都不能一下子去全給你,老夫也覺得有待商榷。」

  看得出來長孫無忌是個老成持重的人,這人的眼神很銳利,眼神中也藏著很多東西。

  「先看看突厥的事情如何,讓朝中看看禮部的本事,河西走廊的事情已經給了你封賞了,如果禮部有更大的功勞,你的這些要求說不定真能爭取。」

  長孫無忌整了整衣袖,「老夫就先告辭了。」

  「趙國公慢走。」

  表情繃了好久,張陽放鬆著自己的臉部神情,心說河間郡王呀,給禮部爭氣的事情我已經開始做了,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盧照鄰還坐著。

  張陽看了看他。

  冷風一吹,盧照鄰連忙站起身,「張侍郎,在下是太醫署監正,此次前來是為了茶葉。」

  「茶葉?我這裡有茶葉呀,你要不要帶一些走。」

  「不必。」盧照鄰苦澀地笑了笑,「在下只是想問問茶葉怎麼制。」

  「這是商業秘密呀,不好透露。」張陽無奈地說道。

  「在下只是想知道茶葉的炒制秘方。」

  「要茶葉可以找我買呀,我也可以送你一些。」

  「可是……」

  「這個茶葉生意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利益,還有很多人也在其中有利益關係,一損俱損。」

  「只要讓在下知道炒制的秘方就行,決定不會透露出半個字。」

  張陽搖頭道:「王嬸送客。」

  「張侍郎你聽我解釋……」

  盧照鄰一邊說著就被王嬸一隻手領著衣襟拖了出去,聲音越來越遠……

  李玥看到這一幕,其實她也知道茶葉的炒制竅門很簡單。

  「夫君,我感覺我下棋更厲害了。」

  「是嗎?」

  「嗯。」李玥用力點頭。

  夫妻倆再次相對而坐,放好棋子開始下棋。

  看著李玥先往前動一個卒,看起來是在試探的模樣。

  棋盤上廝殺了好一會兒,最終李玥被一招馬後炮將死了。

  她用力呼吸著,「你使詐!」

  張陽整理著棋盤,「這叫智慧,這不叫使詐。」

  又學到了一招,李玥神情謹慎地移動棋子。

  棋盤上幾番交手,李玥也殺了張陽的不少棋,心中不禁喜悅,好似勝利就在眼前。

  張陽用兩隻馬相互配合不斷地給她壓力。

  眼看對方的馬直衝自己的將,被將軍的李玥只能先拆招。

  張陽利用另外一隻馬繼續給壓力。

  又被將軍了。

  李玥顧不上其他的棋子,只能疲於解開對方的雙馬。

  幾番拆招之後,終於被將死了。

  李玥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臉上掛著挫敗。

  張陽咧嘴笑道:「這招叫作馬打滾。」

  小媳婦一個人看著棋盤上的殘局,張陽起身去做飯。

  李玥還在復盤著剛剛的棋局。

  飯桌上,李玥一邊吃著黍米飯說道:「我可以和你多下棋,雖然我一直在輸,但我能記住你用過的走法,我能慢慢學會。」

  飯後又和李玥下了幾局象棋,無疑都是以李玥的失敗告終。

  也不知道小媳婦哪兒來的自信,自己送上來虐。

  李玥盯著已經輸了的殘局,「為什麼?」

  張陽整理好棋盤,「你雖然能夠想到我的走法,但你只是在照搬照用,沒有融會貫通,棋盤上的局勢千變萬化,光是知道走法還不夠,欺負欺負新手還行。」

  家裡這麼多玩具,象棋是最吸引李玥的。

  她能和兩位嬸嬸下棋一下午都不帶累的。

  到了晚上還能玩很久。

  深夜,油燈的光照映在窗戶上,王嬸看了看夫妻倆下棋的身影,無聲地笑了笑。

  公主殿下和駙馬的日子真好。

  房間內,李玥看著棋盤苦思冥想,眼神不斷看著每一個棋子每一步都小心謹慎。

  終於被將死的那一刻,李玥崩潰了,她躺在床榻上小腿蹬著,語氣帶著哭腔,「我不想玩了。」

  張陽嘆道:「其實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

  李玥看著自家的屋頂房梁,「可我依然不是夫君的對手。」

  「你還有進步空間。」

  「夫君都不讓著我!」李玥委抿著嘴。

  「這個不能讓,不然就沒意思了。」

  「我一定會戰勝夫君的。」李玥撂下一句狠話,便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一晚下了幾十局,李玥也輸了幾十局。

  要是換成別人可能已經崩潰了。

  張陽整理著房間,她是沒見過更殘酷的場面,有些對手或許人一輩子都戰勝不了,那就是高算法的智能。

  第二天清晨,天還蒙蒙亮。

  李孝恭開口問道:「聽說長孫無忌去見過你了?」

  張陽點頭,這兩天每天和媳婦在棋盤上鏖戰到深夜,精神頭很不好。

  李孝恭看著緊閉的承天門,「難怪長孫無忌讓人送了話語來,說是突厥的突利可汗的各項事由都交給了禮部,你小子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如果我們可以辦好突厥的事情,我們可以為禮部爭取到更多的權力。」

  「從中書省手裡拿權力,這是在虎口奪食。」李孝恭低聲說道。

  「河間郡王說的不能讓禮部被人看扁了。」

  李孝恭冷哼道:「好小子,真對老夫的胃口,有朝一日禮部可以在六部之中站起來了……」

  「我就辭官。」

  張陽話音落下宮門緩緩打開了。

  兩人的對話聲音很輕,只有彼此可以聽到,李孝恭又說道:「這官老夫確實當膩了。」

  李孝恭不是在朝堂上吵架,就是在府衙睡覺,他的禮部尚書生涯明明挺多姿多彩的。

  早朝一如既往,還是一個讓人困意濃重的朝會。

  尤其是朝堂上安靜的環境,實在是太適合睡覺了。

  下朝之後,許敬宗疑惑地說道:「張侍郎,在下有一個疑惑。」

  張陽把手揣在袖子裡,「但說無妨。」

  兩人肩膀靠著肩膀一起走著。

  許敬宗小聲說道:「張侍郎每天晚上是不是很疲憊呀。」

  張陽點頭道,「是呀,累得不知幾時睡。」

  許敬宗從他的袖子拿出一包草藥,「這是在下家鄉的一些偏方,張侍郎可以試試的。」

  張陽狐疑道:「我沒病呀。」

  許敬宗使著眼神,「下官都明白,下官也是過來人。」

  「什麼過來人?」

  張陽越發不解。

  兩人一路走回府衙,李孝恭已經先人一步在府衙睡下了。

  河間郡王鼾聲如雷,這禮部府衙要是沒了河間郡王的鼾聲那可真是沒了靈魂。

  兩人一起看了好一會兒。

  張陽看了看還有陸陸續續回到各自府衙的官吏。

  「咱們河間郡王是站在最前方的幾個,他是一路跑回來睡覺的嗎?」

  許敬宗糾結道:「來得快睡得也快,想必河間郡王夜裡也很忙碌吧。」

  禮部的府衙雖然小,可也不少書卷。

  之前送來的突厥桉卷也都還放在這裡。

  張陽對許敬宗說道:「這些桉卷都看過了嗎?」

  許敬宗走上前,「都已經看完了。」

  手中的桉卷從手中滑落,掉落在原本屬於它的箱子中,張陽驚疑不定,「你看完了?」

  許敬宗眨了眨眼,「對呀,看完了。」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指著幾箱子桉卷,「這麼多你全部看完了?」

  「咱們禮部平日裡也是閒著沒事,自然就都看完了,還順便整理一番,張侍郎想看哪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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