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緣太好了

  「那你是收禮了?」張陽又問道。【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沒有。」

  「那是給你送女人了?」

  「你老夫一身正氣,為官清廉不需要這些。」

  張陽咧嘴笑著,「是嗎?你這麼幫著突厥人說話,我還以為你為官不清廉呢?」

  「你!」

  「臣彈劾禮部侍郎張陽,趁吐谷渾水深火熱之時施行訛詐!」

  朝班中又出現一個聲音。

  「你放屁!」

  李孝恭當即站出朝班指著這個御史,「你有什麼證據說老夫的禮部侍郎訛詐。」

  魏徵說道:「河間郡王這裡是朝堂,陛下就在眼前你怎麼能說放屁這種言語。」

  李孝恭想了好久,換了一個詞,「你血口噴人!」

  這個詞說合適也合適,說不合適也不合適。

  張陽心中暗暗向李孝恭表達敬意,「河間郡王真仗義!」

  有一個御史站出朝班,「陛下,禮部以陳年舊糧賣給吐谷渾,那些舊糧是人吃的嗎?」

  「那是人吃的?」

  「人能吃這個?」

  ……

  又是一陣議論。

  李孝恭不服氣地說道:「怎麼不能吃了,那些糧食連戰馬都能喂,怎麼不能給人吃了。」

  秦瓊對張陽很滿意,這麼懂事的小伙子可不能受委屈,雖然他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秦瓊還是邁出一步走出朝班,「陛下,當初我等帶兵打仗有這種糧食吃就不錯了,當軍中無糧,就算是陳糧也很重要。」

  李孝恭大聲說道:「你們這些文官吃過苦嗎?還要給那些番邦人吃我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精糧不成?」

  御史接著說道:「就算這些陳糧可以吃,也不能用如此手段,這會讓周邊諸國如何看待我們,和一個市儈商販一般,大唐的臉都要被他丟盡了。」

  李孝恭捲起衣袖說道:「那要我們怎麼樣?難不成還要把那些番邦人供起來嗎?」

  「自然是以禮服人,讓四方臣服。」

  許敬宗站出朝班,「這都是事先說好的,吐谷渾也是自己答應的,一個願意買一個願意賣,哪裡來的訛詐說得好沒道理。」

  李孝恭冷哼道:「老夫倒是懷疑你,是不是收了吐谷渾的錢。」

  對方黑著臉說道:「老夫為官清廉怎會像爾等說得這般不堪。」

  現在禮部的三個人都站了出來。

  這個御史剛剛說完,一隻鞋子便砸在臉上。

  「誰丟的暗器!」那御史咬牙切齒說道。

  「某的鞋子太大了,一不小心掉出來了。」程咬金咧嘴笑著說道。

  「我看你個老匹夫故意的!」

  「程咬金!你要在朝堂上行兇不成。」

  程咬金也捲起衣袖說道:「老夫忍你們這些人好久了,老夫吃個牛肉你們都要彈劾!」

  「誰讓你們莊子的牛隔三差五摔斷腿!」

  「你管得著嗎?」

  「老夫彈劾你管得著嗎?!」對方依舊咬牙切齒。

  張陽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雙方文武兩邊叫囂不休這朝會眼看是開不下去。

  李世民長嘆一口氣,「再議吧,退朝!」

  殿內早已吵翻天了,誰還聽得到李世民的話。

  爭吵越來越激烈,文武雙方唇槍舌劍,空氣中唾沫橫飛。

  「無恥老匹夫,不讀聖賢書只識拳腳!」

  「你說誰呢!魏徵老兒!老子忍你很久了!」程咬金大聲喝道。

  也不知道誰推了魏徵一把,正好他的手落在程咬金臉上。

  「魏徵老兒敢動手?」

  也不等魏徵解釋,程咬金把對方推倒在地,一旁的文官也看不下去了。

  雙方從叫罵演變成動手,由程咬金和魏徵作為開端,打架的規模越來越大。

  咱們大唐的臣子還真是剛烈呀。

  看他們打成一團,張陽躲到一根柱子後面,定睛一看許敬宗也躲在這裡。

  張陽疑惑道:「你怎麼不衝上去?」

  許敬宗拱手道:「下官是讀書人,動手有辱斯文。」

  張陽感慨道:「巧了,我也是。」

  兩人默不作聲地站在柱子後面。

  看著文武大臣打得激烈。

  沒想到這個長孫無忌平日裡看著人模狗樣的,下手這麼狠,專門往人家下三路招呼。

  許敬宗開口說道:「河間郡王好英勇呀。」

  張陽目光看向李孝恭,此刻李孝恭壓著三個御史,頭髮被揪亂了,就連官服都被撕破了。

  心中很感動,張陽低聲說道:「河間郡王這是為了我們。」

  許敬宗低聲道:「河間郡王是個好人。」

  兩人感動了一陣,然後非常有默契地走出太極殿。

  直到宮中的金吾衛沖了進來,這場打鬥才收場。

  程咬金看向秦瓊,「秦二哥你的身子沒事吧。」

  秦瓊的身體弱,也不知道他動手受傷了沒有。

  秦瓊擺手說道:「不妨事,稍稍活動筋骨對病情有好處。」

  文武兩派這才擺手。

  李世民的旨意也來了,但凡受傷的人去太醫署治病,禮部尚書李孝恭,禮部侍郎張陽,許敬宗三人罰俸一個月。

  罰俸一個月也算是輕描澹寫的一個懲罰了。

  朝堂打架包治傷口,有些人身上的老毛病順便也能看看。

  打架也不是一次兩次,大唐的文成武將們多活潑呀。

  張陽和許敬宗在府衙內見到了剛從太醫署回來的李孝恭。

  他臉上還有些抓痕,他的官服破破爛爛。

  張陽躬身道:「河間郡王辛苦了。」

  許敬宗也感慨道:「河間郡王勇武。」

  李孝恭一揮衣袖,「那幫老傢伙就是仗著自己多讀了幾年書,老夫要是多讀幾年書早晚混得比他們好!」

  許敬宗連忙說道:「河間郡王說得是。」

  張陽給李孝恭倒上一杯茶水,「讓您受委屈了。」

  李孝恭灌下一口茶水,也不管茶水燙嘴,他開口道:「老夫禮部做得怎麼樣不要緊,就算是老夫做錯的事情老夫自己認,他們要以這種名頭戴在老夫頭上,老夫絕對不罷休,咱們禮部不受這氣。」

  「對!我們禮部不受這氣。」許敬宗的表情堅定。

  自從張陽來了禮部之後,禮部的角落就放著一個小泥爐,偶爾煮點水,還能順便煮點茶葉蛋。

  酒壺做水壺也能煮點開水。

  對李孝恭的行為,李孝恭仗義出手,張陽的心裡莫名感覺到溫暖。

  這禮部府衙沒什麼存在感,也不能任人拿捏了。

  「我們要讓禮部站起來,不能任由他們欺負了。」張陽的聲音從牆角傳來。

  許敬宗好奇道:「張侍郎為何在地上畫個圈圈?」

  張陽看著圈圈,「我希望他們每天早上都便秘。」

  「下官也這麼希望。」

  「許兄,我們不能白受這個欺負,我們要討回來。」

  「對,我們要討回來!」許敬宗說得斬釘截鐵。

  「許兄你晚上去他們門口潑糞去!」

  「對……」許敬宗一回神疑惑道:「啊?張侍郎下官家裡上有老下有下,這不是合適吧,半夜去別人家裡潑糞,要被官兵抓走的。」

  張陽咧嘴笑著,「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許敬宗擦了擦汗水,「張侍郎別笑了,我害怕。」

  罰俸一個月,來禮部任職這才兩個月,之前的俸祿還沒給,現在又被扣了一個月。

  人生好難。

  張陽搖著自己的蒲扇,走出禮部的府衙。

  今天是開眼界的一天,見識了朝堂上的風雲詭譎,也見識了朝臣們的一腔熱血,也見識了朝臣們不顧臉面的拳腳,那可是都往要害招呼。

  一路走著,四周文官的臉色都不好。

  李世民聽著李君羨的講述直皺眉,「這小子還不懂如何在朝中立足,他還是太年輕了,多打磨打磨就好了。」

  李君羨聽著李世民講述。

  長孫無忌走入甘露殿中,「陛下,突利可汗的事情我們又商議了一番,封將軍這件事是不是可以緩緩。」

  李世民遲疑了半晌,「中書省怎麼決議的。」

  長孫無忌回話道:「先給安撫。」

  李世民走到他面前,「張陽這孩子行事莽撞了,以後要好好管教,就是李孝恭這傢伙護著他。」

  「陛下,臣多嘴說一句,張陽這樣的孩子不給他一點苦頭吃,他不會知道朝堂的兇險,這一次有李孝恭護著他,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朝堂兇險,這個朝堂哪有這麼簡單。

  李世民點頭道:「你看著辦吧。」

  「臣告退了。」

  長孫無忌走出甘露殿,朝堂也罷,張陽也罷,如今朝中最德高望重的還是高士廉。

  相比高士廉,長孫無忌覺得自己做得事情更多,要解決的事情也更多。

  朝中也有不小的議論,陛下遲遲不拜相,如果要立丞相,以朝中的形勢來看,高士廉是最有機會的。

  要說關係,高士廉也是長孫家的舅舅。

  要說能力,長孫無忌自認自己的能力不比高士廉差,房玄齡也比高士廉更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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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士廉有的就只有德高望重了。

  經過這一次朝堂亂架,也不知道是張陽故意拉著軍中的將領說了這件事。

  好讓他自己和軍中綁在一條船上,這樣一來自然有人站在張陽這邊,現在軍中議論這麼多,還敢封突利可汗這個將軍嗎?

  人家都是靠著自己掙軍功坐上將軍的位置,哪怕只是裨將,或者只是小小的伍長。

  那也都是實打實的軍功。

  誰都會防著將軍們會不會鬧事,如此一來封突利可汗做將軍的事情也只能擱置。

  這小子到底是真聰明,還是誤打誤撞。

  身上還有一些傷,長孫無忌來到太醫署。

  盧照鄰給長孫無忌敷藥,「趙國公這傷口等到了明日肯定會有瘀青。」

  長孫無忌忍著疼痛,「那幫老殺才,動手還真不留情。」

  房玄齡也在太醫署,他的一顆老牙已經鬆動了,太醫署的醫官糾結地說道:「拔了吧。」

  房玄齡一臉犯難,「只能拔了嗎?」

  「早拔早好。」

  「拔了吧。」

  醫官拿出一個小夾子,伸入房玄齡的口中,夾著牙齒輕輕晃動便拔了下來。

  「用這個湯藥漱口,上點藥就好了。」

  牙齒本就不好,這拔下來也不疼。

  盧照鄰看了一眼他的牙口,「房中書以後吃完東西要多漱口。」

  說完給他的牙齒上一些藥。

  房玄齡看了眼長孫無忌,「這個禮部的事情要如何安排?如今給突利可汗這個將軍是不行了,軍中肯定會鬧。」

  一些煮過的草藥包在一張布上,敷在傷口上,長孫無忌愁眉不語,聞著這裡的草藥味。

  安靜了小半個時辰,長孫無忌心裡很煩,現在張陽這個小子還動不得,李孝恭護著他,軍中也有人護著他,這小子入朝為官這才多少日子。

  人緣未免也太好了。

  就怕這種又胡鬧又有人照顧的年輕臣子,簡直就是最頭疼的存在。

  長孫無忌說道:「找個日子,老夫要去見見張陽,有些話要親自和他聊過之後,心中才能有所把握。」

  盧照鄰詫異道:「巧了,最近下官在研究茶葉的秘方,不如和趙國公一同前去?」

  長孫無忌點頭,「明日一早你來老夫府上,一同前去。」

  幾人商量了一番。

  房玄齡是一個實幹派,他倒是不太計較人際方面的事情。

  程處默知道這件事很氣憤。

  張陽和李泰,程處默三人坐在家門口的小巷。

  「這些文官真是可惡。」程處默咬下一口餅。

  「我已經畫了圈圈,祝福他們每天早上都便秘。」張陽觀察著一些羊奶。

  「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吐谷渾使者的侄子告狀的。」

  兩人一起看向李泰。

  李泰清了清嗓子,「昨日我就看見這個吐谷渾使者的侄子,叫什麼來著?」

  「莫索。」張陽強調。

  「對,就是他,在一家酒肆里他和幾個朝中的文官聊著天。」

  「原來是背後告狀的小人。」程處默站起身。

  「處默,你做什麼?你不要衝動。」李泰攔著他。

  「今天親爹剛剛挨揍,怎麼能放過他。」

  「你親爹挨揍?誰揍得過你親爹!」

  程咬金更像是個施暴者,那些文官哪裡是他的對手。

  李泰勸著,程咬金氣勢洶洶,兩人越走越遠。

  張陽坐在原地,「老程家的教子方式實在是古怪。」

  「什麼古怪?」

  李玥從家裡探出腦袋問道。

  張陽背靠著牆壁,「茶葉蛋煮好了嗎?」

  李玥回頭看了看院子裡,「還要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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