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來福被噴了個正著，瞬間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隻惹禍的暗黑之手，還僵硬地按在慕冬陽的肩膀上。
整個人的臉，好像被包了一層黃漿，頭髮捎上還在不停地往下滴糞湯子。
那熱乎乎的感覺，以及奇醜無比的味道，刺激得他五臟六腑翻江倒海般。
一時間，他的大腦處於死機狀態。
忘記了時間在流淌。
我是誰？
誰是我？
我在哪兒？
終於找到了發泄口的慕冬陽，根本就剎不住車。
砰砰砰接連放了好幾炮。
一炮比一炮威力強大，恐怖的聲波混合著屎黃色的液體朝四周激射。
汽車座椅都被打穿了。
車窗玻璃都給震碎。
四個輪胎也被震得爆胎。
遠遠地就看到一道道濃黃色的液體，朝著四面八方噴射，奇臭無比的味道，瀰漫了整個街道。
「對不起，王大人，我，我不是有意的……」
慕冬陽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慌忙上前去給王來福賠禮道歉。
他往哪裡走，哪裡就是重災區。
方圓數十米範圍，都在他的射程內，整個人不安地在原地轉來轉去，好像個旋轉炮台。
王來福的那些手下，沒一個不中招的，好像落水狗般。
路過的行人，也不能倖免，紛紛中招。
包括街道兩旁的那些商店門臉，都沒能倖免，窗戶被打碎。
霓虹燈招牌都被打下來了。
尤其是飯店酒樓，乾脆沒法吃飯了。
客人們紛紛捂著鼻子，倉皇逃竄，很多連隔夜飯都給吐出來了。
整條街道都瀰漫著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
過往的路人，紛紛掩鼻繞道而走。
「啊——」
「不好，是屎炮網紅又當街發威了。」
「你妹的，還有沒有點社會公德心。」
「快快，這是個蹭流量的大好機會，可千萬別錯過了。」
不少路過的網紅，一手掩鼻，一手舉著手機，強忍著噁心上前去拍攝。
這一幕很快就上傳到了各大短視頻平台上。
瞬間就引來了數百萬的瀏覽量，並且很快就衝上了當日的熱搜。
連同第一受害者王來福也跟著蹭了一大波的流量。
如同一尊屎黃色的雕像，僵立在那裡。
一動不動。
王來福終於回過神來。
爆發出憤怒的吼聲，「該死！」
「不要過來。」
「滾，給老子滾！」
氣急敗壞之下，一腳就把慕冬陽給踹飛出去。
慕洪連忙安排手下人，把慕冬陽給攙扶上了車子，倉皇朝著醫院趕去。
後面街道上，已經是一片狼藉。
如同颱風過境般，連道路兩旁的很多樹木都被打斷了。
可見這屎炮網紅的威力又多大！
絕對不會吹出來的。
而是實打實練出來的！
最後還是出動了好幾輛救火車，用高壓水槍好不容易才把馬路給清理乾淨。
王來福乾脆就用這些水資源，把一身的糞湯子給沖洗乾淨。
這才帶著一幫手下，狼狽不堪地離開。
沒一會兒功夫。
接到了慕洪打來的電話，對方在電話里的語氣充滿了自責與愧疚。
他飛快地把慕冬陽的身體情況跟對方講述了一遍。
「王隊長，不好意思，真的非常抱歉。」
「冬陽的身體出了一些毛病，他真的不是有意針對您。」
王來福深吸一口氣，強壓內心怒火，強忍著要把對方給爆錘一頓的衝動。
畢竟他現在有求於人。
於是，就故作大度地笑道。
「哈哈，老爺子無妨。」
「我先前的承諾不變。」
「另外在加上一條，事成之後，我會請東州最好的醫生給冬陽看病。」
「這些都不是問題。」
慕洪在電話里大喜。
「王隊長果然大人有大量。」
「那件事情就包在老夫身上，我一定會說服小川的，你就請好吧。」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才掛掉電話。
慕洪十分感慨。
「不愧是東州來的大官兒，這氣量就是大。」
慕冬陽氣息奄奄地躺在后座位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兩人這是重新換了一輛車子。
原先那輛被打得千瘡百孔，已經沒法坐人了。
「爺爺……你說我這病，能治好麼。」
慕洪安慰道。
「放心吧，會治好的。」
慕冬陽憤憤不平地道。
「我感覺每次遇見那臭小子，體內氣機就會紊亂，然後就各種不受控制。」
「你說，會不會是那小子在暗中搗鬼，陷害我。」
慕洪想了想，搖頭道。
「那小子應該沒那麼大的能耐。」
「我們應該相信王隊長，他會找人把你的病給治好。」
慕冬陽道。
「不過，我聽說最近島城來了個少年神醫，連賭王孫女的病都給治好了，不如找他看看。」
白小川就是少年神醫這件事情，被上官九塵他們給壓下來了。
外人並不知曉。
「對了，爺爺，你說東州武紀委的老會長，為什麼會宴請那臭小子？」
「就算是他身為武者，可當眾殺人，武紀委難道不應該將他繩之以法麼？」
這個點，慕冬陽始終想不明白。
何止是他，慕洪同樣滿頭霧水，思來想去，道。
「我想，或許是那臭小子的手中，捏著老會長致命的把柄。」
「對方才會如此忌憚他。」
「否則，就憑他這一階武夫，連跪舔老會長腳趾的資格都沒有。」
言外之意，說不出的鄙視。
慕冬陽恍然大悟。
「爺爺分析得有道理。」
「難怪這小子敢如此的肆無忌憚，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依仗。」
慕洪繼續道。
「不過，我既然答應了王隊長，那還是要屈尊去勸那臭小子的。」
他摸了摸還有些發紅髮燙的臉頰，撥通了白小川的電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平靜地道。
「喂，白小川麼，老會長的邀請，我建議你還是……」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聽到「嘟嘟」的聲音，慕洪氣的臉都綠了。
「該死的，這臭小子竟敢掛我電話，簡直太過分了。」
慕冬陽也很惱火。
「沒大沒小的，欠收拾。」
「爺爺，要不你給婉柔打過去，讓她幫忙給勸勸。」
「畢竟，你方才也替她說過話。」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慕洪就打電話給慕婉柔，舔著一張菊花老臉，笑道。
「喂，婉柔，能不能幫爺爺勸勸小川，讓他去赴宴。」
「抱歉，爺爺，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慕婉柔在電話里，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
等他再打過去，已經無人接聽了。
老傢伙氣得渾身直顫抖，一張老臉慘綠慘綠的。
突然，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慕洪以為慕婉柔回心轉意了，趕緊接起電話。
「喂，婉柔，你答應幫爺爺了麼……」
「爸，是我。」
手機聽筒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