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叛徒阿九

  白小川這才看清楚這名槍手的長相,看上去能有四十來歲,刀條臉,皮膚黝黑。

  臉上有好幾條刀疤,縱橫交錯的,皮肉外卷,看上去很是猙獰。

  白小川並沒有太在意此人,抬腳踢了踢他,把對方給弄醒。

  他想問問這槍手,京城杜家還有哪些人在島城。

  他好一網打盡,省得對方總在背地裡放冷槍。

  槍手眼皮一陣顫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先是一陣茫然,往四周看了看。

  當他看到白小川跟王雨萌兩人的時候,那深邃的眼中閃過冷冽之光,好像深山中的寒潭。

  幽冷而孤寂。

  下一刻,他渾身打了個激靈,撒腿就跑。

  看到對方這獨特的眼神之後,白小川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亮光。

  回想起父親先前曾跟他說過,當初背叛他的那個阿九。

  最顯著的特徵就是眼神很冷。

  讓人看上一眼,都會打哆嗦。

  當然,這裡說的是普通人,或者說是修為不如他的人。

  不管是不是。

  白小川都不會放過。

  他探出大手,揪著對方的後脖子,就給提到了半空之中。

  直接施展搜魂術。

  九把槍好像掛在秤鉤子上待宰的肥豬,發出悽厲的慘叫聲,兩條腿在半空中胡亂踢騰。

  很快,白小川就獲悉了對方腦海中的所有記憶。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果然這傢伙就是那個叛徒阿九。

  父親辛辛苦苦找了他二十多年,都沒有找到。

  之前朱榮的話果然沒有騙他。

  這傢伙在一個叫槍神聯盟的組織擔任殺手,是該組織的中堅力量。

  基本是給錢就殺人,從不過問目標什麼身份。

  就像這次,組織給他下達任務,讓他來島城幹掉白小川,給了他五百萬的佣金。

  早知道對方如此變態,就算給他五千萬,都不會來。

  但這個槍神聯盟的創建者,卻從未露過面,就連九把槍都不知道。

  「雨萌,你聽說過槍神聯盟麼?」

  旁邊,王雨萌臉色微微一變,道。

  「主人,槍神聯盟跟我們惡魔組織一樣,都十分神秘。」

  「不過,有傳揚,槍神聯盟的幕後老大,有可能是大夏官方的某個高層。」

  「我也是有一次,無意中聽我的上線說的。」

  九把槍獰笑道。

  「小子,聽到了麼。」

  「我們槍神聯盟你惹不起,一旦你殺了我,後續會有無窮的麻煩等著你。」

  「包括你的家人,一個都別想活。」

  「在大夏,就沒人敢跟我們槍神聯盟作對。」

  白小川冷冷一笑,道。

  「我不會殺你。」

  「因為有人比我更想殺了你。」

  九把刀疑惑道。

  「你什麼意思?」

  聽這口氣,是來報仇的。

  但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太多了。

  就連他都記不清到底有多少了。

  「這樣吧,你放了我,要多少錢,說個數就行。」

  白小川提著他就下了山,冷冷地道。

  「有些人,有些事,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到了山腳下,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島城烈士陵園。

  王雨萌把車停在山腳下,就坐在車上等著。

  白小川單手提著九把刀就上了山。

  山風呼嘯。

  松林如同浪濤般起伏。

  放眼望去,一座座烈士的墓碑,靜靜佇立。

  一如他們活著的時候,給祖國站崗放哨的挺拔身姿。

  白小川一路走來,神情肅穆。

  墓碑上,有每一位烈士的生平事跡。

  其中最小的不過才十幾歲,照片已經泛黃髮舊,但那燦爛的笑容里,充滿了陽光,充滿了對祖國未來的堅定。

  「該死的,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這麼多死人,真是晦氣。」

  九把刀在不停地掙扎,威脅道。

  「你踏馬的到底要幹什麼,趕緊放了老子。」

  白小川沒有理會他,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繼續往上走。

  在烈士陵園的後面,還有一座荒山。

  這裡有一片亂墳崗,雜草叢生,老鴉在樹枝上呱呱叫著。

  孤寂荒涼的環境,就比整齊的烈士陵園差了很多。

  山頂上。

  有人早就在那裡等候了。

  白老栓給幾個墳頭在燒紙,墓前都擺放著鮮花跟貢品,也有酒有煙。

  白老栓眼眶發紅,眼裡布滿了血絲。

  他孤獨地坐在墓碑前,喝了口酒,自言自語道。

  「兄弟們,二十多年過去了,你們在地下過得還好麼。」

  「不對,說錯了,你們是為國捐軀,死後也應該去天堂當神仙。」

  「阿寧,當年若不是你替我擋槍,死的那個人就是我。」

  「我的好兄弟,都是我對不起你們。」

  白老栓忍不住痛哭。

  白小川表情莊重肅穆,靜靜地站在父親身後,彎腰給諸多烈士,鞠躬行禮。

  良久,才道。

  「爸,人我給你帶來了。」

  說完,把九把刀扔在白老栓面前。

  九把刀明顯慌了神,低著頭,不敢去看白老栓,更不敢看那一座座的墓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老栓上前揪著他的頭髮,強行提起他的腦袋,盯著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這才咬牙冷笑道。

  「好好好。」

  「阿九,我的好兄弟,果然是你。」

  「這一晃二十多年不見了,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說話的功夫,白老栓鬆開手,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角,目光很複雜。

  一如二十多年前。

  每次在出任務的時候,白老栓總會給手下每位兄弟整理衣裝。

  阿九表現得很不自然,臉上強行擠出一絲乾笑,道。

  「白、白、白哥,你、你過得還好麼?」

  白老栓搖頭嘆了口氣。

  「過得不好。」

  「這些年,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阿寧他們被鬼子殘殺的一幕幕。」

  「阿寧的皮都被小鬼子給扒了,我……我對不起兄弟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就好像到多年沒見的老朋友。

  多半時候是白老栓在說,阿九在低頭聽著,臉上浮現出慚愧與懊惱的神色,誠懇地道。

  「白哥,對不起,當年我不應該獨自一人逃跑,我應該留下來跟大家同生共死。」

  「可我當時只是單純想著,跑回去給大傢伙的家人報個信兒。」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慘……嗚嗚……」

  阿九哭了。

  他真的哭了。

  白小川在旁邊冷冷地瞧著他的表演。

  不得不說,演技爐火純青。

  估計這些年,自己也演練了無數遍。

  以至於連他自己也信以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