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大量的家丁僕人在忙進忙出搬著各種行李,還有一些小型家具。
高升挺著肚子站在大門處,不斷對著過往的人指指點點,「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帶上,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看仔細了!絕對不能把東西給漏了。」
「爹,你這是要搬家不成?我家又不缺錢,二妹去了南方,想要什麼東西再買就是了,需要搞那麼大陣仗嗎?」
高舒雁皺著眉頭從外面走進來。
「這些都是你二妹用慣的東西,她一個人去南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能帶的都帶上。」
高升說著擦了擦眼角,「門口風真大,迷了眼了。」
「你就別逞強了,這哪來的風,不就是去南方嗎?又不是以後都見不著,這次我也跟著去。」
「你也去?」
高升露出一絲詫異,「南方在打仗,兵荒馬亂,你去做什麼?」
「當然是做生意了,現在南方打仗,府城店鋪的價格肯定會下跌,我準備購置一些,等戰爭過後,肯定會漲回來。」
高舒雁眼中閃過一絲精明。
「這,你看著辦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對於生意這方面,高升可以說已經是完全放權的了,於是叮囑一句。
「放心吧,這些年我走南闖北,什麼陣仗沒見過,對了,爹,你有沒有發現這兩天張達先那傢伙經常跑來咱們家,你說他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的確有這麼回事,以前那傢伙每次見我都是凶神惡煞,一副要打人的樣子,但是這幾天總是嬉皮笑臉,讓我渾身不得勁。」
「噠噠噠·····」
這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父女倆舉目望去,正好看見一隊騎兵由遠而近,而為首的大漢正是張達先。
「吁~」
張達先勒住馬頭,轉身跳下,身上的甲冑頓時發出一陣異響。
「兩位都在啊,正好。」
他笑眯眯地對著後面一招手,當即有數名親兵抬著兩個箱子走了過來。
「這些東西是主公賞賜給我的,但是我用不上,前些日子多得高大夫照顧,所以我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她,好了,東西送到了,我還有公務要忙,先走了。」
說完之後,也不給高家父女拒絕的機會,飛快轉身上馬,一溜煙離開了。
「爹,你說這蠻牛是不是看上咱們盼楠了?」
高舒雁看著張達先離開的背影,幽幽道。
「無事獻殷勤,十有八九。」
高升捋著鬍子道。
「難怪我聽說昨天主公讓他做都尉的時候,還不願意,原來如此,爹,你說這事我們是贊成呢,還是不贊成呢?」
「這得看盼楠的意思了,只要她喜歡的話,我當然贊成,要是不喜歡,自然不贊成。」
「我看懸,他不是二妹喜歡的類型。」
正如高舒雁所說的那樣,高盼楠得知張達先送過來的東西之後,立刻就讓人送了回去,還委婉的告知對方,自己只是把他當大哥,這事讓張達先暗自神傷不已。
處理完霞門關這裡的事情之後,劉楓沒有繼續逗留,帶著三千人馬,乘船直奔南方而去。
怒濤江是絳州最主要的水脈,西到霞門關,南抵安漢府。因此劉楓只需乘船南下,便能一路抵達安漢城。
······
安漢府,樟邰縣,乾軍大營。
「什麼?田毅竟然敗了?四十萬大軍連一個小小的霞門關都攻不下,還西齊四大名將呢?真是廢物!」
得知西齊兵敗的消息,李軍氣得一腳踢翻了身前的案子,上面的酒菜頓時灑滿了一地。
為了從黑甲軍中奪回絳州,洗清自己的污點,他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先是派人去齊國勸說,然後又放棄了一部分利益,讓朝廷同意他帶兵出戰。
本想著合兩國之力滅掉劉楓這黑甲軍,哪知道這才剛剛開始沒多久,齊軍就敗了,連霞門關的大門都沒有打開,沒有齊國的牽制,自己這邊的處境恐怕就難了。
與怒氣匆匆的李君相比,一旁的文狄卻是神色平靜,他彎腰撿起滾在自己腳邊的一隻水果,擦了擦,咬了一口,道:「殿下,齊軍大敗已成事實,咱們煩惱也沒用,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黑甲軍手中的神秘火藥!」
黑火藥問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吉州在與乾軍對戰時也用過這種東西,所以就算再怎麼保密,暗察司也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種威力強大的東西一下子就引起了乾朝的高度重視。
只可惜暗察司派出了大量的精銳,至今仍然沒有找到火藥的配方。
「這件事暗察司一直在查,但是沒有什麼進展,短時間內,咱們還是別抱什麼希望了。」
李軍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他也是無可奈何。
文狄臉露遺憾,「這劉楓還有他的黑甲軍究竟是什麼來歷,這麼一支精銳大軍,之前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實在是匪夷所思!」
之前還以為黑甲軍是西齊扶持的勢力,但是並非如此。
特別是霞門關一戰之後,黑甲軍首領劉楓的名聲也隨著擊敗西齊名將田毅為之大漲,讓各國所知,甚至有人將他列入了名將榜。
「不管他是什麼來歷,這一戰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李軍走到地圖前,上面插著不少小旗子,自從進軍安漢府以來,他們所有的戰事都十分順利,整個安漢已經有三分之二的縣城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他將一根小旗子插在府城位置,「不能再等了,讓各軍準備出發,只要拿下安漢府,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了!」
文狄拱手一拜,應聲道:「遵命!」
第二天,盤踞在樟邰縣的齊軍拔營起寨,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朝著安漢城逼近。
隨著乾軍逼近,安漢城中也是人心惶惶,畢竟乾軍一路勢如破竹,兵威浩蕩,自然讓人心生膽怯。城中不少富商還有家族都紛紛拋售房產田地,趁著乾軍未至,先乘船離開了。
對此,城中主事的人也沒有去制止,而是每天登上城樓,眼巴巴看著怒濤江上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