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老子不幹了

  中午於飛弄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再加上石芳做的涼麵,農場的那些人早就習慣了,反倒是把李木子吃個滾瓜溜圓。

  「我決定了,放假這幾天我就賴在你們家了,說什麼我也不走了。」李木子癱在躺椅上,很沒有形象的揉著肚子說道。

  「放假?」於飛不解的問到:「工地那邊放假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們家要收麥子了?」李木子反問道。

  於飛哦了一聲,立馬就明白了過來,雖說民宿那邊是建築公司承建的,但它旗下的工人大多數也都是農民工,在麥忙季肯定有一部分人要回去收麥子的,留下的也不會太多。

  於飛指著正在廚房忙碌的石芳說道:「那這幾天你就刷碗抵飯錢吧!」

  「我可是給你打工的,在你家吃幾頓飯怎麼了?」李木子開始叫屈。

  於飛嘿嘿一樂道:「這些話你應該跟你家陸總說去,我也是給他打工的。」

  李木子略顯無奈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波瀾壯闊的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於飛則招呼趙大春一聲,帶著他向倉庫走去。

  ……

  於飛拿起一塊木料,在機器上比劃了一下問到:「名片那樣大小薄厚的木板能做的出來不?」

  趙大春略一思索:「可以做出來,不過你是想要那種白板還是帶圖案的?」

  「當然是要那種帶圖案的了。」於飛說道:「不過也不用那種很精美的,簡單,大氣,讓人一眼就能記住就好。」

  趙大春帶著幽怨的目光注視著他:「你這要求還真簡單,不光要簡潔,還要有新意,你說你腦瓜子咋就跟別人不一樣呢?」

  於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要是說的再簡單些,那不就是瞧不起你這個曾經的木工大師嗎?努力吧,騷年他爹,晚上我請你吃大餐。」

  於飛說著把虎哥往前一扯說道:「這個大師傅還有一下午就要離開了,你能從他腦瓜子裡掏出來多少東西那可全靠你自己了。」

  虎哥還沒有說話,趙大春就嚷嚷開了:「我怎能感覺進了殭屍窩呢!」

  於飛邪魅一笑:「你應該感謝我們家這邊地里的屎殼郎都快滅絕了,要不它們會歡欣鼓舞的。」

  「啥意思啊?」趙大春有些摸不著頭腦。

  直到於飛都快離開倉庫了,他才嗷嗷叫到:「你腦子裡才有屎呢……」

  於飛回頭沖他笑了笑,攤開手給了他一個莫名的微笑……

  ……

  還沒來得及進屋呢,於飛又接到了村支書的電話。

  「叔,啥事啊?是不是我隔壁那塊地談好了?」於飛問到。

  「還沒有那麼快。」村支書在電話那端說道:「找你是有其他事,把你家的選耕機裝上,開到地里來,把秸稈多旋兩遍。」

  於飛抬頭瞅了一眼頭頂上威力不減的大太陽,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地里不是已經有一台旋耕機跟著收割機的嗎?怎麼還要我去啊?」

  「你哪那麼多的廢話?」村支書隔著電話訓到:「那台旋耕機的功率不夠大,只是簡單的把麥秸給埋進土裡一小層,等到種豆子的時候連樓腿都下不去,我把那台機子給攆走了,把痛快也給叫過來了,等到鎮上補貼下來之後你們哥倆平分。」

  於飛知道種豆子下不去樓腿的後果,所以也就沒再多說,招呼了一聲奧偉過來,讓他幫忙把旋耕機給掛上之後,他就突突突的開出了農場。

  來到正在收割麥子的地塊,老遠就看到一群人正圍著村支書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呢。

  「還不如把麥秸給拉回家呢,你看看這地給旋的,麥秸就旋下去一指左右,等到種豆子的時候樓腿根本就下不去。」

  「下不去都算輕的,豆種到時候都架空在麥秸上,那都別想發芽了,只有那些碰巧挨到土的才能長出來。」

  「到時候一畝地就長五棵豆子,東南西北中各占一個角,這不就是咱老祖宗說的稠麥稀豆嗎?」這還有個反諷的。

  「還不如一把火燒了乾淨……」

  「……」

  原本天就熱,這會村支書腦門上的汗刷刷的往下淌,平時大夥還能維護一下他當官的威嚴,但輪到這種關乎民生的大計,那大夥可就不會慣著他了。

  這或許也就是那些領導不願意下鄉的原因吧,再怎麼說村長也都是各個村子裡出來的,大夥說歸說,一般不會開罵的。

  但再往上去那就不好說了,而且種地這方面誰也不敢說比那些老農的經驗豐富,他們脾氣上來的時候說罵很有可能就罵了,畢竟你耽誤的是人家忙活了一輩子的種田大事。

  「沒看我把那台旋耕機都給攆滾蛋了嗎?」村支書說道:「鎮上不讓拉麥秸,那肯定有他們的考慮,放到地里那不就是一季肥料嗎?」

  「那個誰,說一把火燒了乾淨的,我看你敢點不?你只要把打火機掏出來,我就把你銬進去。」

  「我已經跟小飛打過電話了,讓他把他那台大功率的拖拉機給開過來,到時候一定能深旋的,還有痛快那小子馬上也過來了,等小飛的機子過一遍之後讓他再旋一遍,肯定不會耽誤大夥種豆子的……吶~小飛已經過來了。」

  於飛停好拖拉機,跳下車,跟村里人挨個打聲招呼,大夥也都笑著回應,在場大多數人都在他農場幹活的。

  看到村支書滿頭大汗的,他調笑道:「叔,你這會都快脫水啦!我車上有水,自己拿一瓶喝去。」

  村支書當真去拿了,於飛趁此機會,從旋過的地里抓了一把,立馬就明白村支書為什麼把上一台旋耕機給攆滾蛋了。

  這哪是來旋地來了,分明就是為了用土把麥秸給蓋起來的,厚厚的麥秸里摻雜著稀疏的碎土,而且在下層有著更厚的一層麥秸,這在種豆子的時候不岔樓腿才怪呢!

  「別看了,趕緊幹活吧。」村支書喝完水後說道:「你現在前頭過一遍,然後讓痛快開著他的拖拉機再過一遍就差不多了。」

  於飛想了一下說到:「還是讓痛快開著車在前面,告訴他不用旋的那麼深,只要比這個稍微深一些就行了,我在後面跟著,來一次深旋,要不然旋不起來。」

  村支書看了一下就要來到跟前的痛快,又回頭打量了一下比他那大上一圈拖拉機,點點頭表示同意。

  待到痛快到來之後,三人如此這般的一商議,立馬就定下來,痛快開著車就跟上收割機的步伐,於飛則掉頭開向了已經旋起來的地塊。

  本著要做就做好的心態,於飛沒有管能不能回本這一說法,一直都把旋耕機給壓到最低處,好使得刀頭入地更深。

  在旁人看來,只要是他的旋耕機走過的地方,地塊就跟彈棉花一般升高几個公分,都是種地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好賴,拖拉機的轟鳴聲中不少人沖他豎起大拇指。

  於飛回應的笑了笑之後,覺得天上的太陽都不是那麼熱了,畢竟他這車子上還有一涼棚,哪像痛快那邊,離著幾塊地都能看到他腦門上的反光。

  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是他實現了自己打小以來夢寐以求的嚮往,開著屬於自己的車子,在寬闊平坦的田地里撒野。

  而且沒有一絲的限制和心裡壓力,收割機還要注意著別收過界了,他就沒有那些顧慮了。

  什麼地楔子?什麼田壟?什麼你的我的?

  在於飛這裡就沒有這一說法,只要是麥田,那都是他馳騁的疆域,就連拉地頭,他都是好幾戶一起拉的,一塊塊的來還不夠掉頭的功夫呢。

  至於說我家的土拉到你地里去了,你家的土拉到他家地里去了,沒關係,多跑兩遍那都變得一樣平整了。

  ……

  在他這種撒歡的勁頭之下,很快就攆上了痛快,他還跟在收割機的屁股後面吃灰呢,收割機那一鏟子下去,整片的灰塵漂浮而出,人得離八丈遠才能清淨。

  這種情況之下,他也就只能等著收割機過去之後他才能下到地里去,原本他是不用等的,因為收割機的速度要比旋耕機快上一些。

  但到了村支書這裡就行不通了,他非得讓人家把麥茬割到十公分以下,這樣一來,速度就大大的降低了。

  雖然收割機的師傅抗議過,但憋了一肚子火的村支書直接撂下一句:愛乾乾不干滾蛋,路邊的收割機又不止你們一家,那個師傅也就老實了。

  人家村莊上都是收割機把旋耕機給撇的老遠,就只有於飛他們這個村子是兩台旋耕機在地頭等著幹活,村里那些等著收麥子的人沒有了後顧之憂,一個個都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特別是於飛拖拉機上那個大大的涼棚下面,堆坐著最多的人,有這玩意誰還想曬著啊?

  這時候村支書腦門上的汗也下去了,臉上的神情剛放鬆下來,兜里的電話就響了,他一接通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我以權謀私?你開玩笑的吧?我當了這麼多年的村長,還沒有人敢這樣說過我呢。」

  「……」

  一群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村支書的表情越發的憤怒起來,對著手機喊道:「那兩台旋耕機都是我們自己村的,不是鎮政府派發下來的……」

  「……」

  「工錢?我有說要加工錢嗎?那台旋耕機的功率太小,我們村里自己找來旋耕機,這也有錯嗎?兩台旋耕機工作只要一台旋耕機的錢,你還想咋樣?」

  「……」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大不了老子不幹了。」村支書明顯怒氣上頭了,說完這話就把電話給掛了,呼呼的大喘了兩口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