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能咋著

  回到家,於飛看著一屋子的人有些愣神了,這是要三堂會審呢?怪不得母親不在電話里給他說清楚,原來是怕他逃跑啊。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他的長輩,於飛也只能硬著頭皮一一的打著招呼,村支書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看了手錶,對於飛的父母說到:「那咱們就別耽誤事了,趕緊上街買東西去。」

  一聽村支書這樣說,於飛就知道自己想岔了,既然不是三堂會審,那他的膽子立馬就大了起來。

  「上街買啥啊?」

  戰爭一臉笑呵呵的說到:「買啥?買好吃的……」

  ……

  在於飛開車載著村支書和戰爭上街的路上,兩人才對他說出實情,原來是為了給他定親去準備禮物,他這才恍然大悟。

  「叔,你說你們一群長輩就這麼嚇唬我一個晚輩,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村支書說到:「難道什麼事情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我總得有個知情權吧。」於飛據理以爭道。

  「切~」

  坐在後排的戰爭說到:「你就偷著樂吧,還知情權?想當初我結婚的時候就是隔著一條河看了一眼,不還是過了大半輩子嗎?」

  最後他似乎感嘆道:「跟我比起來你強的太多了。」

  於飛頓時就樂了,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說到:「叔,你這話有沒有跟我嬸子說過?你說她要是知道你心裡有這種想法,你還能進的了家門嗎?」

  戰爭的臉色一滯,而後又豪情萬丈的說到:「做男人就得頂天立地,怎麼能怕一個娘們呢?」

  於飛賊笑道:「看來我需要跟我嬸子說道說道了,也讓她見識一下你頂天立地的一面。」

  戰爭拍了一下他的座椅,沒好氣的說到:「你就不能給你叔留點面子?」

  於飛搬出自己賴以成名的那句話:「你要那玩意幹啥?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的。」

  村支書抬了抬眼皮說到:「你倆就沒有正事?」

  說完他扭著頭對戰爭說到:「戰爭,不是我說你,你說說你都多大了?一天天的還跟個小孩頭一樣,就不能成熟點。」

  戰爭把臉往前面一伸,用手指著說到:「我已經很成熟了,你看,都熟的開始長皺紋了。」

  於飛沒忍住,笑出聲來,村支書則一臉挫敗的躺回了自己的座椅……

  ……

  到了鎮上,村支書走在前面,zuili念念有詞:「鯉魚一條,果子十封,六條煙,四箱酒,糖果、瓜子花生……豬肉一扇……」

  聽到這裡,於飛打斷他道:「叔,這馬上天就要熱了,你說買一扇豬肉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還是買一頭小金豬,往裡面塞上一扇豬肉的錢呢。」

  於飛說的這個小金豬,不是真正的金豬,是一種外表金色的存錢罐,體積小,易攜帶,最主要的是裡面可以塞很多的錢。

  當然了,一般人家也就是往裡塞個一扇豬肉的錢,象徵意義遠大於實用意義。

  村支書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到:「你懂個屁。」

  說完又轉頭繼續念起緊箍咒。

  戰爭用肩膀撞了於飛一下,小聲的說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未來那個丈母娘的脾氣,什麼都講排場,你說是拿個小金豬好看呢?還是抬一扇子豬肉好看?」

  於飛想了一下,默默的點點頭不再說話,說實話,面對這個極品丈母娘,他的心裡還真沒有底。

  不過從最近幾次的接觸能看的出來,她對於飛應該還是很滿意的,就是不知道這回又要締造出什麼神話出來。

  不過在於飛看來,只要能把石芳給娶回家,再成全她一次又如何,畢竟自己現在又不缺那點錢。

  想到這裡的時候,於飛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還好還好,這會晴空萬里,應該不會有落雷……

  ……

  就在於飛跟戰爭二人在村支書的指揮下一樣樣的購買東西的時候,於飛的手機不停的收到信息,掏出來一看,全都是陸少帥發過來的。

  滿滿一場地的鮮花,漫天飛舞的氣球,還有各式各樣的美食和酒水……

  於飛回了一條:「你不好好的訂你的婚,你給我發這些幹啥?難道你打算讓我給你規劃一條最合理的逃跑路線?」

  陸少帥那邊秒回到:「屁,我就是讓你這個單身汪羨慕嫉妒恨,哥就要脫單了。」

  於飛想了想,對著那賣豬肉掛的那一排被劈開的豬肉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就在他打字想說自己也要脫單的時候,陸少帥很快的發來了一溜驚恐的表情,後面附上一條語音:「你這是有多饑渴啊?連死豬你都不放過。」

  「滾你大爺的。」於飛也發起了語音,原本是他以為陸少帥那邊會不方便語音聊天,所以才打字的。

  「不怕給你劇透一下,我也要脫單了,也就是比你晚兩天的事。」

  陸少帥那邊半天沒有回信息,直到村支書跟肉鋪的老闆商議好後天早上留一扇豬肉後,他才發來一條簡短的訊息:「開始了,結束聊。」

  於飛看了一眼,而後又把手機給放回兜里,村支書已經開始將他領向那家最大的婚慶用品店。

  ……

  回去的時候,村支書的情緒似乎有那麼一絲低落,一直在望著窗外不說話,或許是今天進到婚慶用品店的時候,讓他想起了那一段不怎麼愉快的記憶,還有那刻骨銘心的思念和擔憂。

  「小飛啊,明天你就得帶著芳芳那丫頭要去縣城買衣服,用不用叔給你出出主意啊?那裡哪家的衣服質量又好又便宜我可是門清。」

  作為小孩頭的戰爭當仁不讓的當起了氣氛活躍員。

  於飛用餘光看了看村支書,而後故意說到:「叔,不是你侄子跟你吹,以我現在的身家,還需要去東找西找嗎?隨便進一家名品店就能給買齊全了。」

  戰爭在後排咂摸了一下嘴巴說到:「說的也是,你現在好歹也算是個大款了,就連你嬸子都經常說你的好話,還說生子就當生小飛。」

  於飛差點被自己個噎住,這話在他以前看過的一本小說里出現過,不過那貨最終淪為了陪襯,雖然在現實中這樣說是誇人的,但他的心裡依舊是很膈應的慌。

  「叔,你這樣說會讓我有很大的壓力,我寧願做個別人家的孩子,也不想承受這麼大的美譽,受不起啊!」

  「唔?」戰爭有些摸不著頭腦,沒能跟得上於飛的思路。

  「再有錢也不是你這樣敗的。」

  村支書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扭頭對於飛說到:「不能因為你手裡有點錢了,你就開始飄了,你要知道,你這輩子還很長,不能只看到眼前的這一點。」

  「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不只是一句空話,今日因明日果,你得為以後好好的打算打算。」

  「不能躺在以前的功勞簿上吃老本,那樣的話,你遲早有一天會坐吃山空的。」

  村支書的這一番說出口,於飛覺得他的形象在這一刻變的很高大,不像是那個平時老是喜歡脫鞋溜自己小老頭了。

  戰爭把腦袋探過來問到:「那你看看我三十年後會站在河的哪邊?」

  「你?」村支書斜睨了他一眼說到:「三十年後你會站在地底下……哦不對,應該是躺著,而且還是那種私人訂製的單間。」

  這回輪到戰爭一臉的挫敗,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懟了村支書一句:「你比我大,說不定你比我還要先躺進去呢!」

  村支書沒有生氣,反倒是有些認同的點點頭:「也對,不過這樣一來,你就可以繼續當小弟了,省的我要是手癢了,連個磨手的地方都沒有。」

  說完他有瞅了瞅戰爭的腦袋:「你這腦袋以前就很合適,用起來比較順手,以後還繼續發揮他的作用吧。」

  戰爭明顯有個後縮的動作,看來在以前都被磨出來陰影了……

  ……

  回到家,已經中午了,既然已經把提親的事情給踢到日程了,那也就不需要在保密,所以幾個嬸子都過來幫忙,中午準備在一起吃頓飯。

  廚房後面的煙筒冒出藍色的煙霧,窗戶里飄出來各種香味,留守在家的幾個長輩給各忙活著自己的事情,就連多年未見的剪紙也被於飛的老太給剪了出來。

  於飛蹲下身拿起一張剪好的剪紙,一臉驚奇的問道:「老太,你還會這手藝呢?」

  老太笑眯眯的說到:「老嘍,不中用了,好些年都沒剪過這東西了,這要擱以前,我一會就能把這些給剪好,現在也沒有以前剪的好看了。」

  說著她揉了揉於飛腦袋,笑呵呵的說到:「不過我重孫子的大喜事,說啥我也得出一份力,看看……」

  她指著那一沓的紅紙說到:「我這兩天啥事不干,就給你剪紙,最起碼也得把這些給剪出來。」

  看著那厚厚的一沓紅紙,還有老太那布滿滄桑的雙手,於飛的心裡頓時一陣熱流涌過,鼻子有點酸酸的。

  不過他還是笑著說到:「老太,咱不用剪這麼多,夠用的就行了。」

  「那不行。」老太一臉倔強的說到:「這可不能馬虎。」

  說著她扳著手指說到:「有定親時抬盒子用的,有放在禮品上的,有放在豬肉上的……還有貼在窗戶上的……還有……」

  她的五根手指頭都來回的數了好幾回了似乎還沒有說完。

  「奶,你就偏心你的重孫子吧。」戰爭湊過來說到:「我結婚的時候你可就給我剪了那麼幾張,怎麼到小飛這兒,你就剪一大堆呢?」

  「你去問問你爹去。」老太瞪了他一眼說到:「滿打滿算的就給我送來五張紅紙,你說我還能給你變出來啊?再說了……」

  她又伸手揉了揉於飛的腦袋說到:「我就是偏心了重孫子了,你能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