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血色城市裡的東西?」稱呼第一次見面的「人」為東西非常的不禮貌,但是陳歌在看到了高醫生進入血色城市的下場後,他已經不把那座城市裡的怪物當做可以交流的「人」了。
哭聲和咀嚼聲在每個人耳邊響起,還未看見他們的樣子,很多鬼校學生心中就開始害怕。
「陳歌,情況不妙啊,鬼校意志分裂,光憑這些學生估計擋不了多久。」櫻紅對通靈鬼校知根知底:「門引來孩子絕望的靈魂和殘存的執念,他們有的是孤魂野鬼,還有的肉體仍在現實當中,只是意志被關在了門後,這一部分學生非常脆弱,他們也是鬼校的基石和最底層。」
陳歌明白櫻紅的意思,鬼校意志的基石其實非常脆弱,只是平時看不出來,現在發生大亂,鬼校意志很快就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到時候可能會引來更多怪物。
「鬼校意志畢竟是紅衣之上的存在,那個層次有很多東西是我們不能理解的,不要小瞧血色城市,但是也不能低估鬼校意志。」頂級紅衣已經非常恐怖,紅衣之上到底有多強陳歌根本無法想像,他總覺得鬼校意志雖然因為常雯雨和畫家的原因內部分裂,但絕對還保留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這扇門在失去推門人的情況下,發展成了一個龐然大物,它不可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那些孩子們身上。🍫🍫 ❻9şђù𝐱.ς𝓸Μ 🐍🎉」白秋林永遠支持著陳歌,他並不想幫助鬼校的學生,在他看來這裡除了鬼屋的員工外,所有人都有成為敵人的可能,沒必要為了他們的死活,讓自己人去冒險。
「可是……」
「先找到常孤,然後再說其他的。」陳歌讓許音守在自己身邊,所有人一起趕往是常孤和校醫院「醫生」所在的一樓:「常雯雨為了拖住畫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就算她的心還在,但想要恢復到巔峰還要一段時間,這就是我的機會。」
血紅色的濃霧傾瀉入鬼校,宛如乾屍手臂的黑色植物,順著破損的窗戶爬入建築內部,整個鬼校現在就好像一顆表面攀纏著無數壞死血絲的心臟。
走廊上的學生四處逃散,躲藏在教室里的孩子情況也很不妙,那些黑色的東西敲打著玻璃窗,完整的窗戶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裂痕。
「不想死的,就跟我一起!」能救則救,陳歌將沿途的學生收入隊伍當中,但這麼做並不能影響大局,殘魂和執念的慘叫在鬼校各處響起,曾經收留孤魂野鬼的避風港變成了一個被荊棘包裹的囚籠。
三位紅衣開路,橫衝直撞,陳歌他們以最快速度來到了教學樓一層。🔥🍮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
血霧從碎裂的大門湧入,在這裡看著更為震撼。
「找到了!」在一樓通往校醫院的走廊拐角,櫻紅堵住了「醫生」和常孤。
左眼淌血,常孤渾身是傷,只剩下一口氣。
「活人打開了鬼門,他不死也要脫層皮。」陳歌盯著醫生手裡的常孤:「把常雯雨的哥哥放下,你可以走了。」
陳歌沒有繞彎子,直接說出自己想要的是常孤。
「你們是她準備的另一張底牌嗎?」醫生全身染血,硬抗學校意的一次攻擊,他現在狀況並不是很好。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一起留下來。」陳歌的態度很明確,不惜一切代價抓住常孤。
「我就算了,希望常雯雨能夠兌現她的承諾。」醫生將常孤扔在走廊上,眼睛卻瞟向陳歌身後的白秋林:「你朋友背著的那面鏡子我有點眼熟。」
「你想要照一下嗎?」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校醫院最後一個病房裡有一面和它一樣的鏡子,那鏡子裡關著一個魔鬼,他謊話連篇,實力恐怖,是從某個醫院裡跑出來的瘋子。」醫生緩緩後退:「如果你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傷害,最好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醫生說的正是關押不笑的鏡子,他說完後消失在了長廊盡頭。
「真是個恐怖的傢伙。」見醫生離開,櫻紅鬆了口氣,她不願意和醫生翻臉,作為鬼校最初的學生之一,她很清楚醫生的可怕。
「那傢伙讓你覺得很危險嗎?」陳歌也發現醫生有問題,在自己靠近的時候,許音和無頭女鬼幾乎同時阻止了他。
「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況且他還是鬼校里唯一的醫生。」櫻紅的話好像在暗示什麼:「這個活人是誰?打開了學校正門,竟然還沒死。」
「他算是我的一個朋友。」陳歌蹲在常孤身前:「你們兄妹讓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現在你能告訴我常雯雨在哪嗎?」
奄奄一息的常孤看到了陳歌,他張開嘴巴,但是卻說不出話。
嘴角流著黑色血,他體溫低的嚇人,費盡全部力氣,也只是抬起手臂指了指窗外鏡子後面的畫家。
「她把自己的心藏在了畫家構築的東西校區里?」
常孤聽到陳歌的話,搖了搖頭,手依舊指著畫家。
「只有畫家能猜到?還是說……」陳歌眼皮輕輕跳動:「她把心藏在了畫家身上?」
常孤依舊搖頭,但手卻一直指著畫家,直到昏迷過去。
「老闆,現在怎麼辦?」白秋林看著地上的常孤,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擔心陳歌去嘗試很危險的事情。
「先去暮陽中學附近,確保水井沒有問題後,再安靜等待。」陳歌慢慢握緊了拳頭:「現在還不到最危險的時候,不要急著離開。」
在陳歌他們朝著暮陽中學撤離的時候,鬼校正門處傳來哭聲和咀嚼聲同時消失了。
大霧之中出現了第三道身影,遠遠看著,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但是這最後出現的身影卻站在了另外兩道身影中間。
「竟然真有一扇無主的門。」男人沙啞的聲音從校門口傳出,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連血霧中的風都停止吹動,整片鬼校周圍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仔細端詳了許久,那個男人抬起左腳邁向鬼校。
「啪!」
一腳踏出,仿佛踩碎了某種禁錮,鬼校的鐵門撞擊在兩邊的牆壁上,那最後出現的男人腳步落下,進入了鬼校當中。
無數執念傳來驚恐的叫聲,學校正門對應的血色鏡面開始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