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許音只剩下心口的位置沒有染紅,他這種情況算是比較特殊的吧?」
在陳歌說話的整個過程中,門楠一直緊盯著他,確定陳歌沒有對他產生殺機之後,神色才緩和了許多。🐸☆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辦法倒是還有,只不過相比較前兩個方法,比較麻煩。」門楠個子也就比陳歌膝蓋高一點,但是說話語氣卻跟大人差不多:「普通厲鬼需要寄托在某件物品上才能保證自己不隨著時間消散,但是紅衣厲鬼卻沒有這種顧忌,出現這種不同的根本原因在於,紅衣厲鬼擁有了一顆心。」
「心?」
「姑且能被稱之為心的東西。」門楠有些感慨:「或憤怒、或仇恨、或怨毒,當某種情緒到達極致的時候就會成為厲鬼的心。這顆心將支撐它脫離寄託之物,永遠留存於世間。你身後的厲鬼吞食了足夠多的鬼怪,但是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心』,如果他能找到自己的『心』,那他就可以很輕鬆的晉升為紅衣。」
他看了許音一眼,稚嫩的臉上稍有一絲茫然:「你身後的這個厲鬼,雜糅了很多種情緒,有絕望、有痛苦、有不甘,還有一絲讓我很難理解的渴望,這麼多種情緒交織在同一個靈魂身上,非常少見,這也給他成為紅衣帶來了很大的阻礙。💲🐼 🍬🎃」
聽門楠這麼一說,陳歌才發現許音確實跟一般的厲鬼不太一樣,這個厲鬼對他言聽計從,不求任何回報。
在芳華苑小區的時候,許音更是在身體快要被撕裂的情況,硬是用一條手臂去阻攔怪談協會的紅衣。有時候陳歌也在思考,許音為什麼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救了他嗎?
許音就像是在強迫自己去相信陳歌的每一句話,他無條件信任陳歌,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麼。
陳歌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許音時的樣子,那個時候許音只比普通鬼怪強一點,連怪談協會的瘦長人影都打不過。不過就算是在實力最弱的時候,只要陳歌下令,他依舊會不計後果的衝出去,感覺就像是在尋死一樣。
「越是感到疼痛,力量就越強,或許是我一直低估了許音吧。」陳歌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許音好好聊聊,但不是在這裡,門楠主人格很聰明,在他加入恐怖屋之前,陳歌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底牌。
「越是純粹的情緒,越容易成為紅衣,同樣的道理,當某種負面情緒達到極致的時候,他很可能就會成為推門人。」門楠覺得自己今晚已經說的夠多了,他朝陳歌擺了擺手:「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送你了,回見。」
「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這態度未免有些太冷淡了吧?怎麼說我已經也救了你一命。」陳歌領著許音靠近門楠。
「你想幹什麼?」門楠瞬間警惕了起來。
「別緊張,我只是想要做個對比。」陳歌指了指自己的影子:「我影子當中還有一個紅衣厲鬼,你能不能看出她是如何成為紅衣的?」
陳歌對張雅一直很好奇,西城私立學院因為張雅不在,尖叫指數直接掉了一顆星。
由此可見,張雅在吞掉老院長和怪談協會那幾個紅衣之前,就已經能獨自支撐起一個三星場景了。
門楠盯著陳歌的影子看了很久,臉色忽然變得非常難看:「我從你影子裡的紅衣厲鬼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很熟悉的氣息,她應該和我一樣,都是在活著的時候推開了一扇門。」
「張雅也是推門人?」陳歌回想張雅生前的種種經歷,搖了搖頭:「她生活的那個地方好像沒有門。」
聽了陳歌的話,門楠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的身體慢慢融入血霧當中:「我的感覺不會出錯,如果她不是推門人,那她以前一定吞食過推門人!」
身體緩緩消散,門楠發現自己越來越害怕陳歌了,這個活人簡直就是個移動的怪物巢穴。
「我警告你,不要對我產生什麼想法,推門人在門後的世界能夠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門楠想了想,似乎是覺得就算自己實力翻倍依舊不是張雅的對手,很快又換上了另一種口吻:「第三病棟這扇門已經被那幾個瘋子弄得千瘡百孔,如果我不在了,無人看護,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歌一直對門後的世界感到好奇,他順著門楠的話問了一句:「會出現什麼後果?門內的怪物跑到現實當中?」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片血紅色的世界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和被活人遺棄的記憶,如果門沒有關嚴的話,這些東西會慢慢滲透入現實世界當中。隨著缺口越來越大,會有極為恐怖的東西出現。」門楠領著陳歌進入旁邊那個房間,他走到那扇無法閉合的窗戶旁邊,窗框上纏繞著一條條鐫刻著人臉的血絲:「我不能在門內的世界提它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它們跟一般的厲鬼不太一樣。」
門楠從窗框上扯下一條血絲,那血絲上竟然傳出活人的慘叫。
他將血絲遞給陳歌,似乎是想告訴陳歌一些東西。
伸手接過血絲,在指尖觸碰到血絲的時候,一段絕望痛苦的記憶湧入腦海,這段記憶的主人和血絲上的人臉很像,他被追趕,然後讓殘忍殺害。
「每條血絲都是一段殘忍的記憶。」門楠趴在窗台上看向窗外:「而這是一片完全血紅的世界。」
門楠很隱晦的想要告訴陳歌一些東西,他不敢細說,陳歌也聽不太懂,只能先把門楠說的話記在心底。
陳歌還有很多東西想要詢問門楠,可惜對方並沒有這個耐心,很快就將陳歌送出了血門。
每次開門似乎都會對門楠產生影響,讓他短時間內進入一個虛弱的狀態,這一點陳歌也記了下來,他覺得這應該算是「推門人」的一個弱點。
離開第三病棟,陳歌沿著公路走了很遠,一直到後半夜才遇到了好心人。
對方將他送到靠近市區的地方後,陳歌又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暮陽中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