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身體被撕碎,長廊里好像下起了黑色的雪,張雅站在其中,黑髮吞吸著那些瘦長怪物的怨念,她身上的紅衣越來越鮮艷了。
「她似乎又變強了……」陳歌眼皮跳動。
張雅對他的好感度飛速增長,萬一哪天突破了某個瓶頸,張雅一不小心「誤殺」了他怎麼辦?
這一位表面上看去恬靜單純,可真動起手來,和她敵對的傢伙不是被撕碎、就是被吃掉,活脫脫就是童話故事裡的終極反派。
「先離開第三病棟再說。」陳歌主動朝張雅走去,想要招呼她離開。
此時三個怪物只剩下眼睛被戳瞎那個還活著,它遍體鱗傷,身體上的幾張臉都在哀嚎,悽慘的樣子連陳歌都看不下去了:「張雅,它也挺慘的,別再折磨它,直接殺掉好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地上的怪物瞪著僅存的一隻眼睛,血都快要哭出來了,它竭力掙脫黑髮,身上的幾張臉同時發出刺耳的叫聲。
「這是在求救?別管他了,我們先走!」陳歌提著殺豬刀走出幾步後才發現,張雅仍停在原地,黑髮死死纏繞在怪物雙腿上。
而走廊另一邊,無數猩紅的血絲纏繞怪物的上半身,似乎是想要將怪物救走。👑💙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空氣中的臭味愈發濃重,在張雅和那些血絲僵持的時候,第三病棟里真正的怪物慢慢甦醒。
越來越多的血絲從牆壁、地板縫隙中湧出,它們一部分包裹著怪物的上半身,另一部分蔓延向張雅腳下。
「是什麼東西在操控這些血絲?」陳歌抓著殺豬刀想要過去幫助張雅,還沒靠近就看見怪物瘦長的身體被撕扯成兩半。
大部分被血絲包裹逃向樓下,張雅只搶到了一小部分。
這還是張雅第一次吃虧,不過在陳歌看來,這種情況下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
他正要勸說張雅離開,話沒說出口,就看見如潮水般的黑髮從張雅身後湧出,那一襲紅衣直接朝樓下沖了過去!
沿途的血絲被絞碎,張雅很快消失在四樓走廊盡頭。
冷風灌入陳歌張開的嘴巴里,他停了一兩秒才回過神來:「這都敢追?」
陳歌看著漆黑幽深的長廊,腦中閃過種種恐怖的畫面,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離第三病棟,事情已經超出預期,放棄有時候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想要離開,但是張雅孤身沖了進去,說不定還會被騙入血門當中。
門那邊危機重重,隱藏著各種各樣的怪物,張雅很可能會吃虧。
越想越害怕,陳歌臉上繃起了青筋,他狠狠把殺豬刀砍在牆壁上:「莽夫啊!真是莽夫!」
說完後,他咬著牙,提刀追了過去。
在他身後高高鼓起的被褥上,白貓異色雙眸透著不解,這人嘴上抱怨不行,身體跑的比誰都快,果然活人就是矯情。
陳歌一口氣跑到二樓還是沒有看到張雅的身影,牆壁上出現越來越多的血斑,他看的心驚肉跳。
「三樓和四樓的血絲全部被處理乾淨,二樓的血絲卻只有一部分被破壞,張雅很可能在這裡遇到了阻攔。」
二樓也看不見張雅,陳歌只能跑進一樓。
暗紅色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陳歌小心翼翼步入其中:「張雅不會已經殺進血門裡了吧?」
他走到三號病房門口,原本閉合的房門此時完全打開,很顯然剛才有人從這裡進出過。
陳歌撿起地上的碎顱錘,他看了一眼背包,那隻大公雞死的不明不白,連聲音都沒發出。
「守在外面?還是進去找她?」門那邊沒有任何聲音,陳歌有些拿不定主意。
進入門內尋找,面對種種危險,他很可能會應付不來。
守在外面,萬一張雅在門裡遇害,等怪物騰出手,他活著的機率也不大。
抓緊房門,陳歌五指用力,他吸了口氣,從口袋裡取出快要被擰碎的原子筆。
「十二點已經過去了,我要使用今天的預知機會。」陳歌豎直握筆,懸停在高高鼓起的被褥上:「筆仙,我現在怎麼做才能在保護自己的同時,帶著張雅一起離開?」
沒有任何思索,筆仙在被褥上寫下了兩個字——進門。
「你回答的也太快了吧?認真點啊!」
陳歌將原子筆收起,看著房門,終於下定決心。
拿出手機,電量只剩下一點,他抓緊時間對門楠說道:「你不是說腦海里會浮現出一些不屬於你的記憶嗎?這些記憶當中有沒有血紅色的場景?」
「有。」
「你仔細想想那些不屬於你的記憶,告訴我血紅色場景當中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東西。」陳歌這回是真準備豁出去了,沒有張雅,他已經被怪物上身,再說以後需要張雅的地方可能還有很多。
「多出的那些記憶和血紅色有關的很少,僅有的一些也都是發生在同一個場景里。」門楠想了一會:「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單間,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空間狹窄,擺著一張木床。床邊有束縛帶,床頭擺著一些儀器,有些像是電療室。」
「電療?」
「對,記憶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怪物進入那房間,他們將繩索捆在床上,然後還小聲交談,似乎在說不要吵醒它。」一想到這些東西,門楠的頭就好像針扎一樣,他的聲音有些痛苦:「我看不清那些怪物,只知道其中有一個似乎被毀了容,而那個毀容怪嘴裡曾提到過一個名字,發音似乎是——吳非。」
毀容臉和吳非都是第三病棟里的病人,他倆分別住在十號房和九號房,是這座病院裡最危險的存在。
「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嗎?」陳歌站在門口,做好了全部準備。
「有一件事我不是太能確定,十幾年前,主人格剛離開時好像對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去找他,在進入門後血紅色的房間後,千萬不要開口說話。」
「好,我知道了。」
陳歌閉上嘴巴,將手機放入口袋,握著碎顱錘和殺豬刀,一步邁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