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已經關上的黑色鐵門,小孫表情複雜,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自己只是隨便抬了一下鏡子而已。💚♝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
「希望遊客不會出事。」小孫現在很擔心紅色高跟鞋一不小心弄死遊客:「陳哥不知道在不在鬼屋裡,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應該第一時間找誰?那個叫吳金鵬的演員大哥看著人不錯,他或許有辦法。」
小孫正要回頭往外跑,他又猶豫了一下,轉身抓住了鐵門把手:「要不要把門打開?如果那些遊客運氣足夠好的話,說不定他們有百分之一的機率可以原路返回。」
他完全是出於好心,想要給遊客留一條後路。
取下鐵門上滿是血絲的鎖鏈,小孫將其塞在門縫處,這樣鐵門就不會關死了。
無邊的黑霧順著縫隙湧出,並且開始向通道外面逸散!
黑色的詛咒絲線滲透進建築當中,冥胎記憶里那些傷害過他的人以另外一種形式出現,它們化為詭異的虛影在黑霧中遊蕩。
這些怪物沒有實體,也不會對人和厲鬼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它們能夠勾出人心底深處的惡和恐懼。
紅色高跟鞋把冥胎的過去用詛咒重現,她想要一點點還原出冥胎成為凶神的過程,這些虛影怪物只是附帶品而已。
鐵門一打開,那些冥胎記憶中的虛影就開始瘋狂往外跑,它們和黑霧融為一體,若非它們想要主動現身,很難被發現。
「做事留一線,下次好想見,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小孫轉身離去,並沒有留意鐵門旁邊的牌子上寫著請隨手關門幾個字。
他火急火燎朝密道外面跑,剛回到房間就聽見外面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鬼屋演員是不會發出聲音的,過來的肯定是遊客!」
淡淡的黑霧正順著密道口往外飄,小孫朝四周一看,心想壞了。
要是其他遊客也跟著進入密道,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自己暴露倒是小事,開局五分鐘把所有人全部送進隱藏場景這可是大事!」小孫是第一次當鬼屋演員,完全沒有經驗,他本身是個挺機靈的人,但現在情況危急,他也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暫時先把機關復原,不能讓更多的遊客進入隱藏場景,等我找到陳哥再從這裡進入通道去尋找那三名遊客。」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所有聲音在這個場景中都被放大,小孫感覺那腳步聲就好像直接在心中響起的一樣。,-*' ^ '~*-.,_,.-*~ ~*-.,_,.-*~' ^ '*-,
他關上畫有血色蝸牛的門,雙手抓住鏡子邊緣:「我把鏡子往上托的時候,觸發了機關,想要復原機關應該是需要把鏡子往下壓。」
手臂用力,小孫抓著鏡子兩邊往下壓,但是鏡子和門一點反應都沒有。
「咋回事?!」
腳步聲在走廊上飛速逼近,小孫要不是變成了鬼,此時估計冷汗都把衣服給打濕了。
他雙手施加的力道越來越大,目光焦急:「完了,完了,這玩意到底要怎麼關上啊!」
小孫上下瘋狂晃動鏡子,鏡面上出現越來越多的血痕和血珠,鏡面里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張疑惑的人臉。
「難道不是上下移動?」抓緊鏡子兩端,小孫試著想要旋轉鏡框,結果他手上一使勁,固定鏡框的支撐架子直接斷裂了!
「我透!」
看著自己手裡硬生生從牆上弄下來的鏡子,小孫人傻了,他下意識的朝正在往外飄著黑霧的密道看了一眼。
牆壁緩緩合上,那扇血色蝸牛門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密道外面的門是關上了,但是密道裡面的黑色鐵門還留了一條縫。
黑霧逸散而出,鑽入建築當中,順著牆皮的縫隙擴散到了整個房間裡。
一張張詭異、絕望的臉在牆壁上時隱時現,整個場景的難度正在不斷飆升。
「你在幹什麼!」在同一層探索的含江法醫學院學生跑了過來,他們看著被黑霧籠罩的房間,還有站在衛生間裡獨自拿著鏡子的小孫。
「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小孫拿著鏡子,感覺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和你一組的其他人呢?」
「他們不聽我話,丟下我自己走了。」
樓下正在尋找布娃娃殘肢的另外兩組人聽到了動靜,全都跑了上來。
這中間也就三分鐘不到的時間,建築一樓已經變了模樣,房門口趴著一個爛泥一般的可怕人偶,屋子裡不斷往外飄著黑霧,那些人甚至在疑惑這是剛才來過的地方嗎?
「你們怎麼都聚在這裡?梁二梁三呢?這個門口的怪物又是什麼情況?」付伯樂朝屋子裡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那三位鬼屋設計者。6⃣ 9⃣ s⃣ h⃣ u⃣ x⃣ .⃣ c⃣ o⃣ m⃣
「我不知道,他們三個讓我呆在這裡別搗亂,然後他們好像發現了密道,觸發了某種機關,接著就不見了。」小孫說的模稜兩可,他不是一個特別擅長撒謊的人。
「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他們最後是在哪個房間裡消失的?」剛分完組就有三個人消失,馬峰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一層。」小孫現在很著急,他擔心再拖下去,可能就要給梁二梁三收屍了。
從他的角度來看,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陳歌,趕緊通知紅色高跟鞋有遊客已經進入隱藏場景。
「同組三個人都消失了,只有你還在,有點奇怪。」左寒剛想說話,付伯樂忽然走到了含江法醫學院幾個人身邊:「你要幹什麼?」
付伯樂盯著左寒,臉色略有些陰沉:「是你們三個搞得鬼吧?」
「我們?」鶴山手指著自己:「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們三個和他們都不在一起,我們也是剛過來的!」
「你們是和梁二梁三不在一起,但你們和他們都在一樓,你們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人!」付伯樂的手按在了旁邊的爛泥人偶上:「這個人偶我們之前過來的時候還沒有,也就是說是有人在我們離開後將他搬來的,你們看看這人偶有多重?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把人偶搬到這裡,所以肯定是多人聯合行動!」
聽到付伯樂的分析,含江法醫學院的人和小孫都驚了。
「要不是你之前一直在詆毀陳老闆的鬼屋,我恐怕都要以為你才是鬼屋請的演員了。」鶴山很是無語:「就算我們當中有演員,那最有可能的人也是這個小孫,他們組除他之外其他人都失蹤了,他難道不是嫌疑最大的嗎?你就因為他一個人無法搬動人偶就忽視了他嗎?」
鶴山的推理能力可以說就是在陳歌鬼屋裡鍛鍊出來的,以前他堅信人性本善,後來他才知道人性「千姿百態」,是這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
聽到鶴山說的話,小孫不知為何鬆了口氣,他想著終於有人懷疑他了,如果實在演不下去他就趕緊溜,跟這麼多活人呆在一起太刺激了。
「你們拿不出反駁我的話,就開始拉別人下水?想要攪亂視線?渾水摸魚?」付伯樂從一開始就在懷疑左寒他們,他開鬼屋數年時間就沒有見過像左寒、鶴山這樣的遊客,玩個鬼屋還各種分析、全情投入,簡直跟穿越到了恐怖片裡一樣。
先入為主,付伯樂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他思考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他自己的認知上。
「你是鐵了心想要誣陷我們啊?你是跟法醫有仇嗎?」
幾人爭論的時候,屋內的黑霧已經變得更濃了,其中隱約有人臉閃過。
站在黑霧當中,王老師莫名的感覺有些煩躁,他大腦開始不斷閃過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記憶,其中有兇手的樣子,還是受害者的樣子,記憶中照片裡的人仿佛活了過來,一點點撲向自己。
現實中越是有過恐怖經歷的人,受到黑霧的影響就越大。
晃了晃頭,王老師伸手扶住門框。
「老師,你不舒服嗎?」左寒第一個發現王老師的異常。
「剛進來還好好的,突然有些頭暈,現在又好了。」
「可能跟這黑霧有關,我也感覺有些彆扭。」左寒聲音壓得很低。
「你也有這種感覺?」王老師很是驚訝。
「恩。」左寒和王老師站在一起,他嘴唇微動,聲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你倆在嘀咕什麼?」魏超超大聲喊道,他一直在盯著左寒和王老師,在付伯樂的引導下,他也認為含江法醫學院的人有很大概率是演員。
「我們討論什麼不用向你匯報,你們可以當我們是鬼屋演員,這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左寒性格比較孤僻,他懶得搭理那些鬼屋設計者,直接轉身沖鶴山和王老師說道:「黑霧突然出現應該是一種信號,告訴我們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隨著時間推移,黑霧可能會籠罩所有場景,換句話說我們的生存難度會越來越大。」
「這黑霧不就像有些遊戲裡的『毒圈』?霧氣範圍不斷擴大,遊客活動範圍不斷縮小,長時間呆在霧氣里就會遭遇不測。」鶴山立馬明白了過來。
「現在我有兩個猜測,第一,那三名失蹤的遊客找到了密道,他們通過密道去了其他地方,加快了遊戲進程,黑霧出現代表遊戲進入第二階段。我們想要躲避黑霧,只能也去尋找密道,像他們那樣通過密道進入另外的場景當中。」左寒用僅有的線索分析起來:「但是問題在於我們才剛進入鬼屋五分鐘,按照陳老闆以往的慣例,大概會在參觀時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增加難度,今天的挑戰有些不合常理。」
「那第二個猜測是什麼?」
「第二個猜測就是鬼屋裡出現了某種變故,這裡發生了所有人預料之外的事情。」左寒沒有去跟那些鬼屋設計者爭吵,在他說話的時候,那些鬼屋設計者慢慢都閉上了嘴,安安靜靜的在聽他講話,可能這就是氣場。
「那如果是第二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鶴山問出了所有人心裡的問題。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就糟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剛進入鬼屋的時候說過什麼?」左寒臉色不是太好看。
「說了什麼?」
「這個鬼屋可能真的鬧鬼。」左寒不再繼續往下說這個話題:「老師、鶴山,我們就在左邊的這幾個房間裡尋找密道,從時間上推算,那三個失蹤者只可能在這幾個房間當中。」
不去反駁,也不去進行無意義的爭吵,在左寒的帶領下所有人都開始在一層尋找密道。
「黑霧還在擴散!時間有限!五分鐘之內找不到密道,我們就直接離開!」
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小孫雙手捧著鏡子,滿臉的苦澀,他實在不忍心說出口,密道機關已經被自己弄壞了。
現在是外面的門打不開,裡面的門關不上,黑霧不斷的往外冒,遊戲難度不斷增加。
五分鐘後,黑霧已經逸散出了靜謐之家,直接飄到了街上,一張張若隱若現的臉在建築各處浮現。
「那個密道應該是一次性的!我們先離開這個場景吧,黑霧會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擴散,我們要抓緊時間多探索一些場景才行!」
左寒說完就毫不猶豫的朝建築外面走去,鶴山和王老師緊隨其後。
「我們也去其他場景吧。」上官輕鴻示意大家跟上左寒:「先別管他是不是鬼屋演員,我們就跟著他,看他想要做什麼。」
「這個左寒就像是鬼屋NPC一樣,一直在給我們提示,告訴我們遊戲進程,不斷製造恐慌情緒,你們跟著他很可能會步梁二梁三的後路。」付伯樂還在堅持自己的看法,但他走的卻並不慢。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靜謐之家後,門口尋人啟事上的孩童照片眨了眨眼睛。
與此同時,靜謐之家地下三層,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孩從躲藏的地方跑了出來。
他直接衝到了樓道口,看著遠去的遊客,他將藏在紅衣下的劇本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特麼練了三天,你們這就走了?」
越想越氣,紅衣小孩又重新撿起劇本,朝那幾名遊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