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一次我都快被嚇死了,你覺得我還敢在那裡繼續住下去嗎?現在我都是這邊租著房子,然後晚上去朋友家裡睡。🌷♡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高個男人愁眉苦臉:「我是來含江掙錢的,工作還沒穩定下來,人就快要被搞瘋了。」
「理解,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家,咱們去那間凶宅里看看。」陳歌把自己的電話告訴了所有租客:「大家今晚安心回去,我會逐個房間查看,希望大家能夠配合。」
「你現在過去看不行嗎?說實話,我真不敢晚上進那個房間,一進去總感覺心臟在打顫,好像有人在盯著我一樣。」高個男人看來是被嚇出了心理陰影。
「你可以先守在外面,到時候我和你一起進去。」陳歌詳細詢問了一下退房人之前經歷的怪事,把所有怪事全部記錄了下來,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勸走。
看著紙上滿滿的記錄,陳歌也覺得奇怪。
如果所有租房者都沒有撒謊,那這個小區的鬼怪密度已經跟他鬼屋二星場景有一拼了。
幾乎每間房裡都有怪事發生,而且全都是那種非常瘮人,越想越害怕的事情。
「你真要給他們退錢啊?」小男孩的媽媽給陳歌倒了一杯茶水:「我知道你想要幫我,但我勸你還是不要瞎跟著摻和比較好。」
「他們也不容易,我能幫一下就幫一下。」陳歌從進入中介開始就在打這個小區的主意,所以就算租戶們沒有困難,他也要製造困難去幫助對方,這才是樂於助人的最高境界。
「那群租客其實並不信任你,只是覺得你願意幫忙退還租金,所以才編些故事來欺騙你的。」小男孩的媽媽把剛倒好的茶水遞給陳歌。
「你覺得他們是在講故事?」
「當然了,我在這裡做中介好多年了,要是真鬧鬼我早就辭職了。」女人嘆了口氣:「行業不景氣,他們只是在給退房找理由而已。」
「你工作那麼多年都沒有遇見過一件怪事?」陳歌有些驚訝,女人描述的小區和租客們講述的小區差別很大。
「隱瞞凶宅確實是我們公司的不對,但我們也是受害者,房東欺騙了我們。」
「沒有好好調查房子來源就是你們的失職,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帶著你的孩子住在一間凶宅里,心裡會不會有些不舒服?」
「我和孩子現在住的就是凶宅,十年前買的,價格比市場價低了一大截,我們住了十年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其實這大多數時候都是心裡作用,只要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是不是凶宅真的無所謂。6̶̛̎̋̔̇ͅ9̴̮̦͖̥͈̳̭̭̋̏͝ŝ̸̢̜̳̱͈̹͓̀̆̔͋͛͜͠ḩ̷̻̩͍̱̗͔̺̏̓͊̀͂̀ͅṵ̵̙̻͉̦͙̗̥̉̓̓͊̑̂̑x̸͍̘̳͂͊̂̊̀͊̕͘.̷̹̦̆̆c̶͙͈͚̽̄̈̎̒͜ó̶̧̧̝̳̠͇͕̺̲̹̔̈́̃͝͝m̷̗͓̽̂̌̋̃̌」女人膽子很大,也很開朗,內心堅強,說話還溫柔,可以說性格非常好。
「你們家住的也是凶宅?」陳歌緩緩抬頭,看著那個女人:「還在裡面住了十年?」
「可能對你來說這件事很難理解,但像我這樣做房產中介的,早就見怪不怪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意凶宅的。」
「我的意思是這十年中你都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你孩子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特別的話?」
提到孩子,女人失去了聊天的欲望:「他長這麼大都還沒叫過我一聲媽媽,能說什麼特別的話?我感謝你幫我把他們勸走,但是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們只是在坑你,明天他們肯定會過來找你要押金和租金。」
「那可不一定。」通過簡短的對話,陳歌發現了這個女人身上的問題,她不僅不相信鬼怪的存在,還會下意識的忽略所有異常事件。
那麼多租客都說小區有問題,但是女人卻固執的認為這只是大家在尋找理由想要退房。
而且陳歌看女人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她是打心底覺得租客們在搞事,根本沒有往深處去想。
「不打擾你了,我現在去房客們居住的地方看看。」陳歌拿著那張寫滿字的白紙,準備為今晚的任務做準備。
女人的孩子很可能是冥胎選中的第九位孩子,多了解一些關於孩子以及他周邊生活環境的信息,可以有效降低任務難度。
「我跟你一起去,反正現在也沒有客人,就算有也會被那些老租客給嚇走。」女人收拾了一下,提起一個包,從服務台走了出來。
「合適嗎?」
「我們這裡有陪顧客看房的服務,你如果真給他們退了租金,那你可就是我們的大客戶了。」
兩人走過破舊的街道,進入了旁邊那個有些年頭的小區。
「金華小區和九鴻小區以前是分開的,但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這兩個小區中間的牆被拆除,兩個小區連接在了一起。」
女人業務能力很強,每套房的信息全部熟記於心:「外面刷了白皮新漆的是金華小區,修建於二十六年前,我們的租客大部分集中在這裡,共分為A、B兩棟樓,每棟樓九層,在當時的老城區也算是比較高的建築,配備有老式電梯,順便再說一句,我家就在這裡。🐟✌ ❻❾ⓢнยא.𝓒𝕠m 👮🐤」
「旁邊那幾棟灰撲撲「矮破小」就是九鴻小區,一共四棟樓,開放商當初豪言壯語要修建九棟住宅樓,只修建到第四棟結果就出問題了,不過九鴻小區這個名字倒是保留了下來。」
進入小區後女人精神狀態明顯變好:「其實九鴻小區也是非常不錯的小區,東、西方向靠著城中河,南邊是一片果林,北邊和金華小區相鄰,除了採光不太好外,整體上非常適合居住。」
「你們做中介的都這麼能說嗎?這地方明明偏僻的幾乎看不見一個人,你給我說環境很好?」陳歌朝四周看了看,九鴻小區所在的位置非常偏僻,東、西方向被一條小河跟城區隔開,南邊是大片陰森的樹林,女人之前要是不說,他根本不會覺得那是「果」林。
「至少這裡空氣很好,沒有污染,在繁華的大城市裡能有這樣一片淨土,是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
女人剛說完就見陳歌停下了腳步,她順著陳歌的視線看去,發現陳歌正在看金華小區A棟樓外面貼著一張告示,大意就是這裡鬧鬼,千萬不要租住這裡的房子。
「都是租客們在宣洩情緒。」女人不動聲色的將告示撕去。
轉了一圈,陳歌弄清楚了小區布局,金華小區和九鴻小區相連,共有兩個出入口。
最大、最正規的出口在金華小區那裡,另外一個出入口在九鴻小區南邊,通往那片陰森的果林。
「小區門開在那邊有什麼意義?難道經常有人進入那片果林?」
「一開始九鴻小區的規劃是準備把南邊打造成生態園林,但是沒有成功,這個概念在當時有些超前,很多人不同意,最後不了了之。」又破又舊又陰森的一個小區,在女人嘴裡變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可能這是她的職業病。
「你不要有意去美化這地方,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租房子的。」
金華小區還算正常,乍一看就是很普通的小區,除了業主比較少、非常安靜外沒有其他的問題。
但是隔壁的九鴻小區就不一樣了,它和金華小區完全是兩種氛圍,四周一個人都看不見,整個小區空蕩蕩的。
「我說你們這小區里是不是沒有住人啊?」
「人比較少,但還是有些老租戶的,這裡房租很便宜,周圍物價也低,如果你住習慣了會覺得非常自在。」
「能在這裡住習慣的人,恐怕也不簡單。」雙瞳縮小,陳歌掃過那幾棟破樓,只是搭眼隨便一看,他就發現了一些很可怕的細節。
第一棟樓的三層陽台上掛著一排假髮,屋主人似乎是個美髮師,像這樣晾曬頭髮的場景陳歌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一排是頭髮嗎?」
「九鴻小區一號樓三層住著一個開美發培訓班的,他培訓班倒閉後就把那些人頭和假髮都搬回家了。這邊水網密布,有些潮濕,所以他偶爾會把那些假髮拿出來晾曬,防止發霉。」女人不愧是工作了好多年的中介職員,認識這裡絕大部分住戶。
「他這樣在陽台上晾頭髮鄰居沒意見?」
「人家只在白天晾曬,也沒影響到別人啊。」
三層掛著假髮,雖然嚇人,但也還可以接受。
目光上移,陳歌看到了四層,在窗簾遮擋的地方有一個人影,自從陳歌進來到現在,那個人影就一直呆在那裡一動不動。
「四樓住的是誰你知道嗎?」
「是個獨居中年男人,他很少出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不過他身上穿的全是名牌。」
「這個人問題很大啊,一身名牌會選擇住在你們這破小區里嗎?」陳歌在心裡已經記住了那個人的房間位置。
「可能是為了躲債吧?」
繼續往上看,陳歌在五層又有了發現。
五層最左邊的房間窗簾沒有拉嚴實,露出了半個望遠鏡和一台拍攝用的相機。
要不是陳歌擁有陰瞳,還看不清楚那東西:「偷窺?」
他習慣性朝對面的那棟樓看去,二號樓五樓的陽台上晾曬著女性內衣,顏色各異,尺寸好像也不相同。
若僅僅只是這樣,陳歌也不會在意,問題是他還在晾曬內衣的陽台上看到了好幾個很大的黑色塑膠袋,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喂!你這麼盯著看太不禮貌了。」女人小聲提醒:「二號樓五層住著一對姐妹,年齡不大,從鄉下來的,質樸單純。」
「質樸單純?」陳歌站在小區里,感覺有些頭大,這個小區的問題比他想像的要嚴重許多。
大部分正常的租客都搬走了,留下來的租客他感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
「除了要小心厲鬼,也要注意租客。」
需要考慮的因素很多,想要查明小男孩異常的難度非常大,不過陳歌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去了。
轉了大概半個小時,陳歌額頭冒汗,他感覺有點累了。
「你這身體素質可不行啊,這才走了多久?」女人和陳歌不斷接觸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挺好的,雖然說話不怎麼靠譜,還總是疑神疑鬼,但至少談吐有趣,人品也很不錯。
陳歌擦去額頭的汗,他自己也有點奇怪,之前他的體力一直非常好,很少會感覺到疲憊,但隨著冥胎任務不斷進行,他的身體素質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下滑了。
「想要成為人要滿足兩個條件,埋葬過去的棺槨,盛放新生的身體,冥胎缺少的身體會不會就是我?又或者說當他真正完整的時候,我就會變得殘缺?」
今天就是冥胎任務的最後一天了,陳歌知道胡思亂想對自己沒有任何幫助,但就是控制不住,似乎身體本能的感覺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你臉色好差勁,是中暑了嗎?要不要先去我家休息一會?」
「也好。」
女人沒想到陳歌會直接答應下來,她愣了一下,然後帶著陳歌進入金華小區A棟。
他們乘坐老式電梯來到四層,還沒走出電梯,他們就聽到了一個小孩的哭喊聲。
「糟了!」女人小跑到401門口,打開房門沖了進去。
屋子裡一片狼藉,塑料杯子扔在沙發上,水漬到處都是,茶几上的果盆被掀翻,各種水果滾在地上。
陳歌跟著女人進入屋內,他發現房間裡所有的燈全部被打開,所有抽屜和櫃門也全部被打開,就連冰箱的門都是開著的,似乎有人在屋內尋找什麼東西。
避開地上的瓜果和垃圾,陳歌進入臥室,看見了揪心的一幕。
那個孩子雙眼哭腫,嘴裡發出很可怕的叫聲,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臉上表情很是痛苦。
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手臂拼命拍打著女人,還不斷用牙去咬女人的肩膀。
「需要幫忙嗎?」
「沒事的,向暖只是在害怕。」
肩膀已經被咬出了血,那個女人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動作,男孩用力捶打女人的身體,女人則輕輕的抱著男孩,手指緩緩拍著那孩子的後背。
哭鬧了幾分鐘,男孩恢復正常,他坐在地上,表情單純的撥弄著女人的衣袖。
「他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你為什麼不把他送到培智學校去?」陳歌心裡有很多問題,但為了不打擾到女人,他一直等了好久才問出口。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女人捂著肩膀,看著地上的男孩:「向暖,和其他孩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