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季不能繼位!」
大家循聲望去,說這話的是狐飛,他押著斑斕走了過來。
狼族的人頓時就去包圍狐飛,狐族的人應聲而動,去支援狐飛。兩族剛要撕扯扭打,就被典禮的負責人給攔下,雙放劍拔弩張,卻只能幹瞪眼。
狼季正在關鍵時刻被打斷,微微動怒,但是此時此刻,他又無法真動怒。
他保持著王者應該有的風範,假裝大度的微笑,看向他身下的子民們,那種感覺,就是一種任憑你們鬧,那也不過是我手下罷了。
狼季把高高在上表現得很好,卻偏偏讓狼族和一些妖族的妖們喜歡。
「狼季不能繼位!」狐飛再一次的朗聲說道,「我不服!」
「為何不服?」司神師把王冠放下來,問狐飛。
按妖界的規矩,在王冠落下之前,新王的人選都待定。
任何妖都可以站出來推翻這個即將的新王,只要合理。
所以,在狼季這裡,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
「狼季沒有處理好斑斕的問題。」狐飛說,「誰都知道,斑斕也自己承認了,他殺害了先王!你不信,你現在問。」
司神師當即問道:「斑斕,你是不是殺了先王?」
斑斕未加考慮,當即說道:「是!是我殺的!」
「你為什麼要殺先王?」司神師就跟走樣板戲似的問道。
「他昏庸無道。」斑斕像個大人似的說,「他該殺。」
「該不該殺,那都不是你一個小妖能決定的!」司神師說。
「他未入妖籍。」狐飛說,「他是貓無雙的兒子。」
司神師雙眼放光:「他是貓無雙的後代?」
「他的父親是人,母親是貓無雙。」狐飛說,「他在人界長大。」
司神師眼睛一亮,他回身走到狼季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我看著狼季,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殺害先王,按妖界律法,當斬。」司神師說道,「狼季,你說呢?」
斑斕搶在狼季的前面叫道:「義父!你一定會保護我的!我是為了你繼任新王,才殺了那老東西的!」
這聲音很大,傳得很開。儘管大家都知道這回事,但是由斑斕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人大跌眼鏡!
這是狼季的繼任大典,這麼當面說,不是把暴露了狼季的野心嗎?斑斕到底是個無知的棋子。
狼季雙手一抬,下面頓時就鴉雀無聲。
「斑斕確實是我的義子。這件事情,當初我是經過先王的同意後收他的。」狼季不急不慢的說,「斑斕頑劣,我在此給大家道歉。但是我要強調一點:我並沒有授意讓斑斕殺先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非我所為。」
我沒有驚訝,我就知道狼季會如此說,他會承認斑斕是義子,這是大家周知的事情,但是他又會撇清和斑斕的關係,把殺害先王的事,全都推到一個孩子的身上。
斑斕沒有想到他效忠的義父會這麼說!他驚呆了。
「義父!明明是你說的!是你授意我殺了先王的。你說那老東西多次想要殺你,你活在他的手裡很可憐……」
狼季回道:「我確實說過,先王好幾次對我動了殺心。如果我想殺他,我是不是在氣憤的時候早就動手了?我為什麼沒有那樣做?因為我是先王的子民,殺害先王那是大罪。」
斑斕嚇得面如土色,說:「義父,你要做什麼啊?你不要我了嗎?你說過,以後你在妖王之山,狼山就是我的啊!」
「我是說過。但是你現在是妖界的罪人。」狼季轉頭對司神師說,「司神,我教子無方,無顏面對妖界眾人,這件事我無法自己插手,還是交給你,你按照妖界的律法來。」
「狼季威武!」狼族的人藉此大呼,聲音如山呼海嘯,他們繼續為狼季造勢。
這聲音頓時就把斑斕這個倒霉孩子的呼救聲給淹沒了。
他在狐飛的手裡掙扎,動彈,狐飛也是沒有想到狼季會如此「大義滅親」,狐飛也很蒙圈。
他一疏忽,斑斕從他手裡掙脫,跌跌撞撞的奔向了狼季。
那樣子看起來有些於心不忍,他被狼季利用完了,狼季在最關鍵的時候,只會保全自己,不會估計他這個小屁孩。
「義父!」斑斕摔倒之後,乾脆就跪在地上,哀嚎道,「義父,你說過你要保護我……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狼季仰著頭,看都不看斑斕一眼。
司神師一聲令下,幾個司神助手從旁邊衝出來,按住了斑斕。
緊接著,司神師大手一揮,說:「斑斕觸犯妖界律法,殺害先王,應當斬首示眾。但是念及他年紀小,所以……」
我心想,難道斑斕會得到赦免?
斑斕也是這樣想的,那張幼稚的臉上出現了希望的光。
「所以,給斑斕贖罪的機會。祭旗,讓他的血撒在妖界大旗上!」
斑斕聽聞到此,瞪眼看著司神師好幾秒,再側頭看向狼季,兩人臉上都是一樣的表情。
「咚!」
斑斕悶聲不響的栽倒在地。
「祭旗!」司神師一聲令下,他與狼季的目光觸碰到了一起,兩人微妙的表情,讓我知道剛才司神師已經提前把這事給狼季說了,並且得到了狼季的准許。
誰也沒有出來阻攔,我往前走了幾步,狼季的目光落到我的臉上,那是叫我不要管閒事的意思。
幾個司神助理把斑斕抬起來,放上了高高的祭祀台。
「狼季!你不能這樣!」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往前幾步阻止。
可是我隨即就發現,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了我,我被彈射了出去。
等我站穩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一抹血紅的顏色,一道血光飛濺到了妖界大旗上!
我不忍去看那一幕,我背過身去,心裡到底還是悲涼的。
祭旗大典之後,就是正兒八經的新王繼位了。狼季讓斑斕祭旗,已經平了民憤,樹立起了六親不認嚴格執行律法的形象,我看向狐飛,狐飛的臉色早就變了。
他以為狼季要保護斑斕,不殺斑斕。
他哪兒算到狼季的鐵石心腸會如此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