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王一博了嗎?」
我問唐宋,唐宋忙裡直起腰來,詫異地問我:「他還沒有回來?」
是啊,王一博出去小半天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Google搜索閱讀
我決定出去找找,我是組長,我還是他的朋友,於情於理我都要找到他。
唐宋遞給我一根長木棍,提醒我一定要注意防身,他送我走出一段,回頭看向身後一片「難民」,他皺著眉頭說道:「紫蘿就在這一群人里,這個紫蘿太會偽裝,連自己都毒翻了。」
可現場十多個人,怎麼排查誰是紫蘿?我想書生要是在這裡就好了,到底,我們缺一個會法術的人。
「你在這裡要小心……」
我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聲吼叫,同時,兩個身影撕扯在了一起。
是杜沖和胖子!
我和唐宋趕緊衝過去制止,胖子已經把杜衝壓在身下,一雙手緊緊地掐著他的脖子!
杜沖哪兒是胖子的對手,胖子一屁股能把他坐扁了。此時他只有翻白眼的份兒!
「幹什麼幹什麼!哪兒來的這麼大牛勁!」唐宋一拳掄下去,把胖子打翻在地。
我扶起杜沖,他臉色煞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是紫蘿!他就是紫蘿!」杜沖指著胖子嚷嚷道,「昨天……昨天晚上,我看見他下毒了!」
「你放屁!」被唐宋控制著的胖子咆哮道,「老子昨晚替你們守到半夜,我他M任勞不任怨,你再說,我就殺了你!」
「你昨晚用瓦罐燒什麼東西,我本想起來制止你,可我一點勁兒都沒有。」杜沖說,「一定是你下毒!」
我和唐宋對望一眼,唐宋在胖子身上搜了一圈,找到了兩個防水打火機。
同時,還找到了半個野兔腿。
今天上午大家又冷又餓,都說帶的打火機沒用了,不能生火了,全都冷得瑟瑟發抖。
唐宋「啪」的一聲打燃了胖子的打火機,他轉頭交給楊蕾,讓她找人生火。
「原來那個偷拿食物的人,是你。」唐宋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投向胖子的身上,「紫蘿,是你!」
「捆起來!」唐老大踉蹌地跑來,手上拿著昨天蓋房子剩下的葛藤。
胖子死命掙扎,怎麼抗得過唐宋,更別說還有其餘人的幫忙。
大家把胖子捆起來,我和杜衝上去古堡,按照杜沖的指示,我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瓦罐。
裡面有灰白色的灰燼,聞起來還有一股異香。
證據找到了,擺在胖子的面前,憤怒的眾人恨不得立刻把胖子處死。
胖子掙扎得沒勁了,可他臉上還是一副寧死不認的表情。
「你們搞錯了,我根本就不是紫蘿!」胖子咬牙切齒地說。
「那瓦罐怎麼回事?」我問。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瓦罐。如果能活著出去,你們最好做一個驗證,看看上面有沒有我的指紋。」
修為傑質問:「你身上的打火機,還有肉食,又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他M不知道!是誰給我放在身上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胖子哀嚎著,聲嘶力竭。
他憤怒又絕望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竟然落在了我的身上。
「易陽,你救救我。救救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他的眼神里,確實包含著冤屈,但是他身上那麼多疑點,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怎麼證明你的清白?」我靠近他,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很簡單,你們找人看住我,或者,一直把我綁在這裡,如果紫蘿再不出現,你們之中再不出事,那我就自認倒霉,我會自行解決!」
「如果你們還會出事,那說明我不是紫蘿!你們就得給我道歉!」
「還有,杜沖,你冤枉老子,你得以死謝罪,不然,我弄死你!」
「你都這樣了,還弄死我?」杜沖不屑一顧地說,「看誰先死。」
修為傑不耐煩地說道:「都別嚷嚷了!那就按胖子的說法。胖子,從現在開始你就沒有自由,吃喝拉撒都在這棵大樹下,如果你不是紫蘿,出去之後我補償你五萬。」
「呸!我要十萬。」
「好,十萬。你要是紫蘿,我就把你卸十塊,丟進湖裡餵魚。」修為傑爽快地答應了。
果然都是狠角色。
胖子被牢固的綁在大樹下,不知道是困了還是累了,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
大家離他遠遠的,換了一個地方休息。
李慧明的情況不好,不能睡在冰冷潮濕的地上,我把她扶到古堡一樓外的走廊里。
「易陽,昨晚我……」
我一抬頭,她又不說了。
「不想說,就不說吧。」我輕聲說,「王一博不見了,我得去找找,你有事就叫唐宋。」
「昨晚,我也看見了胖子燒東西。」李慧明說,「我靠窗,那裡有風吹來,我就一直沒怎麼中毒,但是我不敢出聲,我怕。」
我一驚,李慧明也看見了胖子放毒?
胖子的冤屈那麼濃烈,他是假裝的嗎?
我有些迷茫了。
「那昨天殺方媛媛的,是誰?」
她的眼淚刷地一下就來了,渾身顫抖,又陷入了恐怖的狀態。
「好了,等你想起來了,再說吧。」我無奈的說,又去裡面弄了些窗簾來,給她鋪在地上,這樣軟和一些。
進一樓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昨晚我和唐宋放在木桌上的紅皮球,不見了……
阿文這個傢伙,到底藏在哪兒?
我去找王一博,唐宋跟了上來,我們走到湖邊,那裡留著王一博倉亂的腳印。
還有一堆水草,一些螺螄。
「王一博可能遇到了突發情況離開的。」唐宋看著腳印說,「你看,這是兩個人的腳印。」
我一直覺得唐宋在很多時候,具有軍人的優點,打鬥擒拿就不說了,他睿智、冷靜、具有偵探的潛質,他看事物,總是從不一樣的角度,得出讓人驚喜的結論。
我仔細看了看,腳印一大一小,大的是王一博那42碼的鞋,小的,像是女人的腳印。
現在島上還剩下三個女人。
楊蕾、李慧明,還有唐宋那一組瘸腿的女子,名叫羅鳳。
一上午我們都在忙亂,沒有誰注意有沒有人離開,到了湖邊來。
「這麼看來,我們得把注意力放在女人們身上了。」
我問唐宋,這句話什麼意思?
唐宋把目光投向一望無邊的湖,他深沉的聲音,就像給漸漸平靜的湖面,扔下了一顆炸彈。
「易陽,胖子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紫蘿。」
「為什麼?」
「很簡單。昨晚的那個毒,根本就不是通過瓦罐燒毒的方式放出來的。」唐宋說,「瓦罐里燒的東西,是艾草葉。艾草,根本就不會讓人有迷幻的作用。」
「那是誰陷害胖子?難道是杜沖?可杜沖為什麼要陷害他?杜沖……他是紫蘿?」
我有一連串的疑問。
我差點就要告訴唐宋,剛才連李慧明都指認是胖子。
「杜沖,也不像。」唐宋說,「杜沖的毒,是我解的。他中毒很深,放的血出來都是紫黑色。他要是紫蘿,不可能把自己毒成這樣。」
「那麼,他是被逼著指認胖子?」
「不一定是被逼。我說過,這個毒有致人迷幻的作用,也許杜沖真的看見了什麼。對了,我問你,有沒有一種超能力,能夠支配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或者夢境?」
「既然是超能力,自然會有。我聽書生說過,有人會進入別人的意念,還有人能改變別人的夢境,這都是超能力。」
「那個陰生子阿文,找到了嗎?」
我搖頭說沒有,但是我們放在一樓的紅色皮球,不見了。
大人們連活命都艱難,沒有誰無聊到去玩紅皮球。
只有阿文才會對這個紅皮球感興趣。
我對阿文失蹤的焦慮,轉換成了對他的恐懼和防備。
這個被我帶進來的陰生子,如今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和炸彈。
「李慧明又說什麼了?」唐宋突然問。
我說她沒說什麼,對昨天的事情,還是回憶不起來,我拜託唐宋,幫我照顧著她。
「她死不了。」唐宋說。
奇怪的是,王一博的腳印就在這一帶凌亂,就像他在和對方糾纏不休一樣,但是沒有往外蔓延。
我心裡惶惶然的往下沉。
王一博消失在湖邊,沒有去別的地方。
難道,他被水沖走了?
唐老大飛跑過來,叫唐宋過去,說修為傑有事情要商量。
「一定找到王一博。」唐宋臨走前說,「他危險了。」
我沿著湖邊王一博的腳印,細細的尋找。
他沒有從湖邊離開,這是最大的疑點,要麼,他被捲入了湖裡。
要麼,他藉助什麼工具,走了。
我寧願相信王一博是藉助外力走了。
我不會怪他棄我們而去,因為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救我們。
找了一個多小時,一無所獲。我不死心,進入狼藉不堪的密林。
經過昨天雨水的沖刷,密林里荊棘滿布,昨天還能找到的野菜,已經蕩然無存。
我們終於到了連野菜都找不到的地步。
我摸了摸李慧明給我的兩顆糖,拿出來隔著包裝紙,聞了聞味道,最終沒捨得吃。
還沒到爬都爬不動的地步,我不能吃掉它們,這是我的精神支柱,望糖止餓吧。
這才是任務的第二天,彈盡糧絕,說不絕望是不可能的。
一無所獲,我精疲力盡的回到營地。
古堡外,就像戰後的沙場。
大家都躺在地上,誰也沒說話,苟延殘喘的保存著體力。
唐宋不見人影,我問唐老大,他說唐宋找吃的去了。
胖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大樹下,還是耷拉著腦袋,我問唐老大,給胖子喝水了嗎?
「誰理他?」唐老大不屑地說,「他就是紫蘿,你看這大半天過去了,我們都沒事。」
連口水都不給喝,這怎麼行?
楊蕾說她那邊熬了一點螺螄和水草湯,也是不敢給送過去。
我去弄了一點湯來,雖然腥臊得很,好歹也算是不錯的海鮮了。
「來,胖子,喝點水。」我走到胖子身邊。
他沒吱聲。
這個耷拉著腦袋的姿勢,他已經持續了很久了,我走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
「喂!吃飯啦!這是香噴噴的海鮮湯,你要證明你的清白,就得吃點東西撐下去。」
他還是沒搭理我。
「啪!」我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一拍,我覺得不對勁!
這聲音,怎麼空空落落的?
就像是……
拍在了一個皮球上面。
「胖子?胖子?」
我放下瓦罐,把胖子的腦袋扶起來。
「快來人啊!」
我驚叫起來。
胖子的整個腦袋,就像一個泄氣的皮球,一下子,就那麼一下子,癱軟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