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人的速度非常快,我們簡直有些跟不上,鍾小璃又剪了兩個紙人,在我們這邊划船,我們追上了前面的船。
她的兩個同事,對她這一串的操作,看得目瞪口呆!
張巧剪比劃了一陣,指了指鍾小璃手上的剪刀,指了指前方,鍾小璃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運用法術不要太頻繁,不然,後面就不夠了嗎?」
張巧剪點點頭,會意的一笑,看鐘小璃的目光,又轉為溫柔的樣子。
我在想,她曾經是一個美女,也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這麼多年的囚禁,她的心中依然還有柔軟的地方,實在是難得啊。
我們跟著這一條小船,到達的地方,竟然是那個小紅樓!
就是之前疤爺強迫戴嬈成親的地方。
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了一股蕭殺的氣氛,我明顯感覺到,這是戴爺的氣場。
就像在那邊的紅樓,我第一次見到他,感受到的他的氣場。
此時,他的氣場更強大。
這個小紅樓,沒有人駐守,卻就像有千軍萬馬一樣。
我叫鍾小璃帶著張巧剪先走,這裡十分危險,叫她們到鎮外去等我。
張巧剪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她發出低吼,嗓子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鍾小璃說,她在說,這是她和戴爺疤爺之間的恩怨,是時候了結,讓她自己進去,我們都在外面去等她。
她說,他們幾個人之間數十年的恩怨,是時候了結了。
鍾小璃對張巧剪說:「師父,我陪你進去。」
她轉頭對我說:「易陽,算起來,我們還沒有一起經歷過真正的風雨,沒有一起共生死。不是說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嗎?我想和你一起看後面的彩虹。」
我握了握鍾小璃的手:「小璃,最重要的時刻來臨了。我們在一起!」
鍾小璃讓她的同事們留下,見機行事,叮囑他們,遇到危險就馬上撤離。
我背著張巧剪,鍾小璃在側,我們一起進入了小紅樓。
小紅樓里,滿地都是落葉。
上一次我來這裡,沒有這樣的蕭瑟。
還有,上一次來,聽聞了小孩子的聲音,以及一些其他複雜的聲音,這一次,安靜得出奇。
就只有我們踩過落葉的聲音。
滿噹噹的殺氣。
走到院子中間,張巧剪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力道有些大,我知道有突發情況發生。
就在這時候,頭頂上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音,我抬頭一看,一張大網從天而降!
張巧剪嘴裡發出聲音,鍾小璃手中的剪刀一揮,發出清脆的聲音,妖異的紅光閃耀,網狀被剪破,紛紛落在地上,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響。
可落地之後,分明是一條條的紙屑。
網被剪破,四周又發出了「颼颼」的聲音,無數的長刀飛了過來,那刀刃寒光閃閃,一定是一刀頭落地的鋒利。
張巧剪隨手往地上一抓,抓起一些紙屑,扔了出去。
飛刀馬上就被擊落一地。
她得意的笑了起來。
笑聲形成一圈圈的光波,我的眼睛能看得見。
這光波,對我和鍾小璃造成了直接的損傷,好像穿透了我們的身體,要把我們的心臟顫掉。
我們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張巧剪給鍾小璃示意,鍾小璃揉了四個紙團,我們一人兩個塞住耳朵,果然,那聲音的氣場就被隔離了。
戴爺曾經說過,張巧剪能達到意念一動就殺人的地步。現在看來,不假啊。
她還沒見到戴爺和疤爺,當然不會使出自己的絕招,如果一會兒三人相見,不知道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
突然,我捕捉到了一陣低低的喘氣聲,聽起來,似乎是女人的聲音。
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口鼻,從胸腔里發出來的聲音。
我站起身,就在這時候,前方的門裡,走出來了兩個人。
正是修為傑和楊蕾。
兩人口鼻被捂住,五花大綁,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人,分明就是四個紙人。
楊蕾朝我們這邊跑過來,被身後的人緊緊扣著,她的身體往前傾著,雖然不能言語,但是肢體語言暴露了她的驚慌和求生的本能。
鍾小璃對張巧剪說,那兩人是我們的人。
戴嬈去哪兒了?
我擔心,戴嬈沒有出現,不是她死了。
而是她會成為戴爺牽制我們的一張王牌。
修為傑使勁掙扎,越是掙扎,越是被扣得緊緊的。
鍾小璃準備去救人,被張巧剪攔下。
張巧剪隨手扔出一片紙屑,化成了一片晃動的黑影,黑影朝著那邊而去,到了門檻以外,突然,從地下冒出一片刀陣,那一群黑影隨之煙消雲散!
好險!
鍾小璃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她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刀陣被破了之後,張巧剪讓鍾小璃出手,卻不讓她親自去。
她示意我去旁邊的窗格上撕下一大疊紙。
得到紙的張巧剪,笑得像個孩子。
就像得到了她掛念了許久的玩具,她把厚厚的紙拿在手裡,摩挲,愛不釋手。
她給鍾小璃遞過去一疊,鍾小璃正好把紅剪刀遞給她,她推辭不要,讓鍾小璃自己剪。
而她雙手翻飛,把皺巴巴的紙摺疊成了各種形狀。
鍾小璃剪出的小紙人,放在地上就活過來了,他們過去解救修為傑和楊蕾,與那邊的紙人打成了一片。
張巧剪與戴爺師出同門,彼此熟悉法術,更別說張巧剪被戴爺禁錮幾十年,早就對她了熟於心,所以,紙人們之間糾纏很久,分不清勝負。
楊蕾和修為傑在紙人們的打鬥中,左衝右突,他們就是沖不出來。
我準備過去解救,張巧剪騰出一隻手阻攔我。她的手看起來更加詭異了,那指甲又長了不少。
接著,她不斷摺紙,動作越來越快,折出來的圖形,也越來越奇怪。
她到底要做什麼?
鍾小璃說,她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們給她爭取時間。
在戴爺和疤爺沒有出來之前,她要干一件大事。
「她要做什麼?」我問。
鍾小璃說師父沒說,她也不知道。
此時,張巧剪就像入魔了一樣,面前的紙樣越來越多。
我看出來了,那些紙樣,有窗格,有柱子,有各種各樣的家具。
那邊,我們的紙人被滅掉了。
鍾小璃立刻又增援,她說,我們要給張巧剪爭取時間,就要拖住對方,就要慢慢的輸掉。
可是,我分明聽見了楊蕾的慘叫聲,隨之,我看見她慢慢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