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樓下去看了?」
戴爺的臉,一下子變了色!
他生氣了,他從剛才的狀態里迅速抽離出來,立刻恢復到之前殺氣騰騰的樣子。
「對不起,我去過。」我實話實話道,「我覺得,那裡關著的就是張巧剪。」
他的一雙眼睛能飛射出刀劍來,這個人,剛才還淚眼朦朧,抽離情感簡直不要太快!
這種能迅速抽離感情的人,不好惹。
「誰讓你去的?戴嬈?」
「是我自己,循著氣味去的。不關他的事。」
「你會巫術?」
「我會看風水。」我說道,「戴爺的這個房子,里里外外,都是一個困局。還有,你們整個鎮的風水,也是一種一種困局,鎖住的,是更大的東西。」
「小伙子,你不簡單。」戴爺的氣似乎消了一些,「你的眼光很毒辣啊。你說說看,我看你說得準不準!」
「如果我說得准呢?」
「你要是說得准,我就如你所願,幫你找到張巧剪。如果你說不準,就憑你闖入我的禁地這一條,我就可以把你扔進河裡餵魚。」
「我又不是沒被扔過。」我笑著說,「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你說!」
「你們千燈鎮的風水,太極鎖黃龍,顧名思義,鎖住的東西是龍的話,那必定是一個大東西,我懷疑,鎖的是燈神。你這個房子,仔細看,就是一盞紙燈,裡面鎖住的,必定是跟剪紙有關的東西,我就想到了張巧剪。」
「等等……」戴爺走過來,他比我矮了一個頭,他仰頭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太極鎖黃龍?」
「戴爺難道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他的表情,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戴爺說,「太極鎖黃龍……有意思,你能不能再深入地說一說。」
「不用深入,戴爺。其實很簡單。假設你們村有一個很厲害的角色,大人物、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有人用太極陣法把它鎖住了。它被困其中,出不去。」
「那太極陣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
我驚訝極了:「戴爺,你們千燈鎮的那條河,貫穿整個小鎮,把小鎮分成了太極圖的樣子,那不就是個太極陣?」
戴爺說讓我和他上樓頂,他要親自看看。
我們上了樓頂,這裡是高處,可以看到小鎮的全貌,我給戴爺指點,告訴他太極圖的起始位置。
他一邊看,一邊感嘆,說自己在這個小鎮那麼多年,卻沒發現這是一個陣法啊,他和大多數人一樣,就是覺得這條河蜿蜒曲折,非常好看。
「你剛才說,這個局是困住大東西的?」
「那是自然,不然的話,也不會用到這麼大的風水局。戴爺,這條小河,是被改建過的吧?之前,應該不是這個樣子。」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之前起大水的時候不好排水,所以久興修水利,進行過兩年的水利工程。」
「誰負責這個事?」
「你想說什麼?」
「這個修水利的人,改變了你們的風水,做出了這個風水局,誰做的,你應該有數。」
「不會吧……」戴爺喃喃地說著,眼神從河流上飄過,好像要把它看穿,「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怎麼會懂這些呢?不會的。」
「戴爺說誰呢?」
「你不認識。」戴爺說,「這個鎮上,你就認識我和戴嬈。」
「戴爺說的是疤爺。」
他眼睛一亮:「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推斷出來的。」我說,「昨晚發生的事,戴爺知道嗎?戴嬈被推上了船,準備沉下水底,給燈神祭獻。」
「你說什麼?昨晚第二個被推下去的女子,是戴嬈?」
「戴爺自己下令的,你難道不知道?」
「這些事,都是疤爺替我在做。我以為是別處找來的女子,我怎麼會知道是戴嬈?他也不知道是戴嬈嗎?」
「他自然知道……」
我把昨晚被疤爺打暈、戴嬈救我、我們一起被推下水的事情,告訴了戴爺。
我說我懷疑,我的那幾個朋友,也是被戴爺給抓去了。
「昨晚假扮燈神的那個人是你?」
「當然是我。」
「我還以為是某個闖入進來試探法術的外人!我要知道是你,我怎麼會下令把你……你說,戴嬈也是被他抓起來的?」
我點點頭。
昨晚我以為一切都是戴爺的授意,這會兒才知道,是疤爺一手炮製!
「不好,戴嬈去他那裡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我們去看看!」我焦急地說道,「這個人心狠手辣,恐怕……」
「別說了,快走!」
我們趕快下樓,駕起小船就往疤爺的家去,在船上,戴爺問我,可有辦法解太極鎖黃龍?
「可以解。但是我要指知道,這困住的是什麼?不然的話,根本就無法解。」
戴爺沉默了,看得出來,他不是很想說。
我不催促,我知道他在權衡。
此時他有些生氣,有些鬱悶,還有些擔憂,他在權衡利弊。
我也擔心,戴嬈去了這麼久沒反應,那三個隊友,更不知道下落。
戴爺這副要說不說的樣子,不知道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你知道戴嬈是誰嗎?」戴爺突然問。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是你撿回來的。她的身世,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是張家的後代。算起來,是張巧剪的侄孫女兒。張家落魄後,這個孩子要送人,我得到消息,我就把她帶回來了。血濃於水,她……長得很像張巧剪。」
「我對她像對自己的親孫女一樣,我怎麼會殺了她呢?說起來,疤爺對她也好啊,疤爺怎麼會殺戴嬈?他把她當公主一樣,怕別人欺負她,還說她是燈神的女兒……」
我愣神了。
說她是燈神的女兒,這就是戴嬈從小沒有夥伴,長大了還被大家另眼相看的原因!
「戴爺,我想問一句……疤爺以前是不是也喜歡張巧剪?」
「他?他是喜歡張巧剪,沒有幾個人不喜歡她啊。怎麼?你想說什麼?」
「戴爺,你說我不懂一個情字,我看你才是不懂。」
「我若不懂,我就不會放下,我就不會把像張巧剪的戴嬈,當成孫女兒了。」
「你懂你自己的,你卻不懂人家的情。」我催促說,「快到了嗎?」
他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竹樓:「就在那裡!」
我看了看周圍,這座房子是疤爺的,這是整個太極圖的一個重要點位。
疤爺自己守住了這個點位,更加說明這個陣法,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