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對修為傑說,讓他好好看著虞人美,他和我要去找玉笛。
「我怎麼看著啊?」修為傑一臉懵,有些害怕。
「別讓她亂跑。」唐宋兇巴巴地說,「你平時哄女人的功夫都去哪兒了?」
「送花送禮物送鑽石……」修為傑為難地說,「可是這兒,什麼也沒有。」
「你平時就是這麼哄女人的?怪不得……」
修為傑不滿意地追問:「怪不得什麼啊,唐宋!你可別詆毀我。」
唐宋不耐煩地說:「修為傑,說到女人的事情上,你就來勁了。叫你好好看著虞人美,這是我們的任務!」
「知道了。」修為傑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楊蕾和蝴蝶紛紛說,叫我們放心去找玉笛,還有她們呢。
村莊一片寂靜,再也沒有一個人影。
只有陰冷的風,在上空反覆的迴蕩,我抬頭看天,天空中沒有七星圖案,七星陣徹底破了。
少年郎去哪兒了?
我想起唐老大,他會不會暗中幫忙,把牧笛少年給藏起來了?
正尋思著,我發現了一個細節。
地上出現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腳印伸向一片密林里,這腳印是新鮮的,剛剛踩上去的,顯得有些倉皇,但是腳印之間,距離很大,只有道行深厚的人,才能像這樣「飛」跑。
密林深處,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這是那個少年郎留下來的腳印。」我興奮地說,「跟上去!」
「追!」唐宋說道,「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跑了。」
「咚……」
大鼓沉悶的聲音響起來了。
接著又是一聲。
一聲沉,一聲輕。
修為傑沒事敲什麼鼓?唐宋抱怨著。
緊接著,鼓點密集,聽起來非常有節奏感,不是修為傑敲出來的風格。
「發生了什麼?」唐宋警覺起來,「這鼓點聲,是誰在敲?」
一陣悠揚的歌聲隨風而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這是虞人美在唱歌!
她的歌喉雖然不那麼圓潤,但是唱得實在淒婉,讓我和唐宋忍不住的駐足。
這個敗落的村子,四處都流淌著悲傷。
那歌,那鼓聲,恰如其分的配合著,讓人慾罷不能。
「嗚……」
忽地,一聲牧笛響起來了!
牧笛聲就是從密林里響起來的。
就那麼一聲,讓我判斷出了它的方位。
我們趕緊循聲而去,另一邊,虞人美的歌聲不停歇,鼓聲附和著,在我們行進的途中,牧笛又響了一聲。
唐宋說,這是玉笛忍不住對大鼓的回應嗎?
不然的話,少年郎藏起來都來不及,不會暴露自己。
「可惜了一對有情人。」唐宋感慨。
「小心!」我提醒唐宋,一把將他推開。
說時遲那時快,從天而降一張大網,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唐宋就被網住了。
緊接著,密林里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機關、陷阱,橫掃而來的木棍、土炮,讓我們應接不暇。
這些都是老獵人的手法,老族長自稱是魯班傳人,這些機關,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們一面小心躲避,一面繼續往裡包抄。
可是密林越來越嚴實,樹木就跟有人性一樣,它們發生瞬移,合著滿地的藤蘿,編織得密密麻麻,形成一堵堵的牆,連一絲縫隙都不留。
我撫摸著貔貅吊墜,心說小白,你這個時候都不出來幫我一把?你個吃貨,你吃飽了就睡了?
意念一起,小白飛騰而出,一道金光閃耀,密林被活生生撕裂開!
大樹、藤蘿、荊棘,剎那間分崩離析,化成灰燼。
白光活生生給我們劈開一條路,我們一路暢通無阻。
「那是什麼?」唐宋驚訝的聲音響起。
在我們的前端,出現了一個土地廟。
就是農村經常出現的那種小小的土地廟,正中央放置著一尊神像,一看,就是老族長的樣子。
「你還藏得住嗎?」我冷笑著說道,「快現身出來,不然,我砸了你的神像。」
話音剛落,貔貅發出長嘯,繞著土地廟一圈,白光滾滾之中,少年郎出現了。
此刻他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神采,他被貔貅圍困著,完全被金光罩住,無法動彈。
那一張白淨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倉皇的神色。
那氣定神閒的樣子,不復存在。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唐宋斜著眼說,「小破孩兒一個,怎麼逃得過我們的五指山。」
「玉笛呢?」我看向他,他全身上下,沒有玉笛。
「被我毀了。」他冷冷地說,「你們永遠也拿不到玉笛。」
鬼才信,玉笛剛才還在響。
貔貅一副等不及的樣子,想要吃掉他,對貔貅來說,修煉了這麼多年的靈物就在它的面前,它怎麼能放棄這一頓美餐?
「小白,你個吃貨,你別性急。」我呵斥道,「他還沒交出我們的東西。」
小白纏繞著牧笛少年,生怕到手的鴨子飛了。
「玉笛在哪兒?」唐宋威脅道,「不然的話……」
「交出玉笛,我還能活嗎?」牧笛少年聲音沙啞地問道,「你們能放過我?」
唐宋看向我,徵求我的意見。
他能不能活?這可是與我們任務無關的事情。
可他要是活下去,怎麼活?
對我們有沒有影響?
把他帶出去,還是留在這裡?
這是個問題。
唐宋口快,說只要交出玉笛,他就能活。
「當真?」少年郎臉上出現了期待的神色,他不想死,一個想要修成長生不老術,到達仙界的人,當然不想死。
死了,就等於永遠沒有了機會。
活著出去,一切可以從頭開始。
唐宋說:「君子一言。」
他倆就這麼敲定了,我錯愕了,這個少年郎帶出去,怎麼處理?
他是個修煉之人,也是個禍害。
我知道唐宋是急於求成,想要馬上拿到玉笛,對我們來說,時間不多了。
「到村口去。到了那裡,我把玉笛給你們,你們帶我出去,我們各走各的。」少年郎說,「不然,我寧死不從。」
剛答應他不死,他又說各走各的?這是過分的要求。
唐宋滿口答應,說當然各走各的,誰稀罕跟他一路,誰願意帶著他?
我對唐宋說不行,唐宋給我遞眼色,他好像胸有成竹似的,但是我清楚,唐宋手裡沒有可以對付少年郎的辦法。
他可能是想事後毀約。
「好,到村口去。」唐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