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老族長的交談中,他字字句句都是村子的安危,他對自己的子民很上心,是一個德高望重、愛護村民的智者。
我趁著刀疤臉過來和他匯報事情,假裝去茅廁,終於和等在那裡的唐宋碰頭。
他已經給我暗示多次了,我好不容易才脫身。
「你整明白沒有?」唐宋問。
我首先把人面鼓的事情告訴了唐宋,其他的疑惑,我稍後再說。
唐宋驚呆!
「玉笛的皮做成了鼓?」
我點點頭:「我還懷疑那吹響的牧笛,也是用玉笛的身體骨做成的。」
唐宋問我如何得知?
我說道:「玉笛的遺骸,不是缺少了四肢骨?他的四肢骨是哪兒了?我曾經看過書生那裡的書,上面有說,用人骨做成的笛子,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可以召喚某種東西。」
「剛才老族長說,那一面鼓,可以召喚神靈。我就猛然想起人骨笛的說法,我就大膽做了假設。」
「這個村都是些什麼人!我怎麼感覺他們像魔鬼。」
我說這是黑老七封印起來的時光,被封印的東西,能有什麼好的?
那不都是打不死殺不死軟硬不吃的東西嗎?
「老族長有問題?」他問,「他不是慈眉善目心系村民?」
「問題大了。」我說道,「滿嘴謊話,慈眉善目下掩蓋著什麼,誰也不知道。還有刀疤臉,瘦道人,他們都不是善茬。」
「我注意著的。這個村子太詭異了,男男女女都不正常。白天夜晚又是不一樣的。」唐宋說,「這個又怎麼解釋?」
「昨晚,我們進入的是他們的未來,是村子敗落的時期。」
「此刻,我們進入的是虞人美和玉笛死後不久的時候,那鼓面上的圖案很新鮮,沒有那麼陳舊,就可以說明。」
「他們認不出我們來,因為我們一開始進來,是進入來他們的未來。」
「從未來回到現在,這中間發生的事情,他們就好像失憶了一樣。」
唐宋說道:「你等等,你成功把我繞暈了。你再說一次。」
我又解釋了一次,唐宋理解力挺好,他明白了。
他在地上擺了兩個石頭,說這是以前的他們,這是現在的他們,現在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不認識昨晚的我們。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力量把他們從未來推向了以前?
把村子的黑暗,推向了光明?
「是那一陣鼓點聲,還是老族長脖子上的號角,我還沒有搞清楚。」我說道,「這個村子的各種器樂聲,都是一種指令。」
唐宋想了想,說我們不能在未來和曾經反覆,萬一我們也陷進去了,出不來怎麼辦?
就像進入時間的罅隙,被遺忘,無法脫身。
他說我們不要管這裡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儘管找到玉笛,趕緊脫身。
「我們先找到牧笛,再去找虞人美。我能一眼看得出來,牧笛是什麼材質。如果是人骨,無疑,那就是玉笛的骨頭。」唐宋分析說,「也就是虞人美想要的東西。」
「對,我們已經護送虞人美回來,再找到玉笛,也算完成了任務。」我說道,「走,我們去追尋牧笛。」
此時,牧笛聲越來越近,牛羊的叫聲也越來越響亮,如果不是這麼個詭異的地方,牛羊暮歸的場景,著實讓人迷醉。
走過幾個田埂,終於,我們看見了吹牧笛的人。
這是個少年郎,到現在為止,他算得上是這個村子最好看的男子。
我有一種耳目一新的驚艷之感!
用「溫潤如玉」來形容他,再好不過了。
而且,他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看他一眼,莫名覺得舒服,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別吸引人的東西。
他騎在牛背上,斜著身子,吹著笛子,身後是一群聽話的牛羊,緩緩而來。
他身上自帶著一種光環,讓人覺得溫暖。
唐宋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笛子,我們站在路邊,看他從我們的眼前經過。
他看見了我們,也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不像其他村民,像看稀奇一樣看我們。
他手中的牧笛,不是竹子的材質,而是乳白色的,散發出一種神秘的光芒,讓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村口大鼓上散發出來的啞光。
這兩種光芒,是一致的。
少年從我們旁邊輕描淡寫的經過,視我們不存在。
他淡定,悠閒,還有一股子「魅」的氣質,這集中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是很難得的。
他從我身邊經過,我聞到了一股異香……
等他走遠,唐宋說道:「我確定,那就是人骨笛子。」
「確定?」我問。
「我專業的,你信不信?」唐宋問。
他確實專業,將玉笛的屍骨拿出來的時候,他很快就判斷出來少了四肢骨,在荒島上,一眼看出阿文的皮球也是人皮做的。
「你是法醫?」我問。
「比法醫高級。」他說,「法醫需要設備鑑定,我不用,我用肉眼。」
說得自己牛逼極了。
「那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追問,「在荒島你說過,出去之後告訴我呢。」
唐宋讓我猜。
我哪兒能猜到?
「你……不會也是從哪兒穿越來的一個人吧?」我笑道,「從我們外面世界的未來穿越來的?」
他也笑了起來,說自己沒有那麼高大上。
「言歸正傳,我們要從那個少年手裡拿到玉笛,那個少年不簡單。」唐宋說,「我估計,你打不過。」
我點點頭承認:「我打不過,你也打不過。剛才我聞到他身上有異香,這是修行上乘者才有的味道。」
「他才是這個村隱藏最深的人。」唐宋說,「我看死人很準,我看活人也不差。」
「那你覺得他是什麼人?」我問道。
「他是這裡最關鍵的一個人。」
「那是自然,不然,玉笛不會在他的手上。那如何拿到玉笛?」我問。
唐宋說,且先等一等,他想看一看那一面鼓。
既然都是玉笛這個人身上的東西,兩者之間,是有關聯的。
找到這二者之間的關聯,說不定就輕而易舉的拿到了玉笛。
我心裡冒出了七星陣的要訣,唐宋的說法,與我的想法基本吻合。
「唐宋,我突然覺得,那個少年我很面熟。」
唐宋驚訝的問:「你見過?」
「不是,我總覺得,他好像很面熟……」
唐宋說反正他不覺得,可能是我臉盲。
或者,這個少年郎是我在外面看見的某個人的樣子,他說了一個明星的名字。
我想了想,別說,少年郎和那個唱歌的男明星還真像,唱古典歌曲的,也是一身的仙風道骨,關鍵,他們都年輕。
我們到了村口,那面鼓還在那裡,相比昨晚鼓面很新。
唐宋看了一會兒,說確實是人皮鼓。
是非常完整、非常年輕的人皮鼓。
他說,從鼓面上的光澤可以看出來,這是在人活著的時候,剝下來的。
我心裡一陣寒冷,想起來都肉疼,玉笛得經受多大的痛苦啊。
遠處,少年郎的牧笛聲還在響著,唐宋說,鼓和笛都是玉笛身體的一部分,這兩個東西要是同時奏響,會帶來什麼後果?
我也很想知道,這樣的一組樂器同時奏響,結果會怎麼樣?
唐宋說,要不然我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