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和齊琰兩個跟隨曲東流來到金鼎大殿後堂的一間書房之內。
空間雖然很大,但四周都被密集的書架以及宗卷所占據,顯得很是充實,應該就是曲東流日常辦公的地方。
「我要傳授給你們的武功,名為化骨綿掌,曾是崑崙山中惡人谷流傳出的絕學,掌力外柔內剛,極為陰毒,修行起來也並不簡單,你們今後要謹慎使用,不得胡作非為。」
曲東流先是說了句套話,介紹了下這門武功的來歷,然後就將這門掌法的秘籍交給兩人摘抄謄錄。
這裡就體現出一個資質的差距。
段毅因為兩世為人的關係,靈魂疊加,記憶力驚人,只看了兩遍就將這門武功的所有心法,招式,精要之處盡數領會記憶,甚至根本不需如此,藏武樓內已經將化骨綿掌的秘籍補全。
而齊琰則只能老老實實的用筆墨摘抄,過了約有兩炷香的功夫,方才完成。
這個過程也落入曲東流的眼中,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段毅資質超絕,悟性過人,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白希文的有力幫手,一定要限制乃至壓制他的成長。
而齊琰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倒是表現得很淡然,不如此,段毅憑什麼修行不到一個月就能比擬他八年的苦修?
三人回到大殿當中時,只見金鼎派以及青鶴門問心庵三家的關係已經緩和不少,一眾長老和兩派高手縱論武學,讓不少弟子別有領悟。
隨後青鶴道長等人告辭,曲東流和月碧雲的大婚繼續,段毅也回歸大殿角落,心神沉浸在新得到的化骨綿掌當中,領略其精妙所在。
這門化骨綿掌其實也很出名,不但是鹿鼎記中神龍島的武功,也曾在古系小說陸小鳳中出現,威力強勁。
上面說,被化骨綿掌擊中的人開始渾如不覺,但兩個時辰後掌力發作,全身骨骼會其軟如綿,處處寸斷,臟腑破裂,慘不堪言,再無救治,乃是陰人的絕學。
「曲東流傳授我們這套掌法,只怕用心陰險,若是在劍術未曾大成之前就分心他顧,很容易顧此失彼,牽扯心神,最終淪落庸碌。
不過很可惜,我有藏武樓在手,化骨綿掌或許修行難度極高,卻絕難不倒我,他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段毅絕不是一個單純的劍客,之所以劍法出眾,是因為他只有劍法可堪大用。
至於寒冰神掌以及小擒拿手,前者須得配合寒冰真氣發揮,限制不小,後者用來對付普通人尚可,而他的對手,可都是有高超武力在身的。
另一邊,青鶴一行人走下山,蒼松帶著齊琰自顧自離去,迴轉武當上清觀。
交易完成,他也就無謂繼續留下,只剩下青鶴門以及問心庵兩派的人。
「青鶴,為何不借著蒼松的身份,來逼迫金鼎門來個城下之盟呢?
我相信有他在,金鼎門至少五年之內不敢對我們下手。」
三派同處於沙麓山上,彼此相鄰,金鼎派就猶如一頭惡虎,猙獰可怖,隨時可能將青鶴門以及問心庵吞掉,以壯大自身,所以兩派同進同退,以有自保之力。
這次此可謂是絕好的機會,慧音尼姑很難理解青鶴的選擇。
「師太稍安勿躁,其實我也想這麼做,但蒼松道人拒絕了我,根本不願摻和到我們三派之間當中。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你看今日蒼松挑戰曲東流,想要一試純陽神功的精妙。
而曲東流竟然顧左言他,不敢應戰,可見他的確出了問題,在拜月宮一戰中受了重傷,咱們收到的消息沒錯。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金鼎派內已經有人不滿曲東流,想要將他拉下馬了。」
擔任武林門派的掌門,威望,資歷,能力或許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武功。
若是手上的功夫不強,難以給門人帶來安全感,那麼就算智計再出眾,也只能作為輔助,不能作為一方之主,這就是現在曲東流面臨的困境。
見慧音尼姑依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青鶴心裡鄙夷。
這群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要不是要靠著問心庵的實力抵擋金鼎派,他哪會和這些笨女人聯手?
等等?是不是有什麼不對?這群尼姑好像沒有頭髮,也就談不上頭髮長見識短。
青鶴壓下心裡的異樣,繼續耐心道,
「師太,你要知道,金鼎派固然可怕,但以往他的實力也不弱,為什麼不會讓我們擔憂?
因為過去的金鼎派正氣,固守本分,大家和平相處,甚至互幫互助。
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因為掌門曲東流野心勃勃,在他的領導下金鼎派不甘安守現狀,這才讓咱們不得不聯手對抗,以免門派被人滅掉,愧對祖師。
如果有一個新的掌門能回歸以前的那種風格,豈不是對我們更加有利?」
青鶴不知道金鼎派內誰有異心,和他暗中通風報信,但他可以確認一點,這個人一定是高層中的一員,是曲東流的某個師弟,而且對曲東流不滿,想要取而代之。
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他既然已經掌握了這個有利的消息,當然不會無動於衷。
心裏面已經在思索著趁著金鼎派內亂的時候,可以快速發展山下的勢力,尋找新的有力靠山或者盟友,以對抗金鼎派。
至於蒼松未能如願擊敗曲東流,乃至打贏白希文,也無所謂了。
至少今日面對來勢洶洶的外敵,曲東流作為一派之掌,竟然避而不戰,已經是極大的過失,有心人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唉,就算真如你所說,難道新掌門就不會如曲東流一樣利慾薰心嗎?
金鼎派的實力已經膨脹至此,山上的高手雖多,但散於山下的高手更多,還有老一輩強者隱而不出,只怕未來的日子真的難了。」
慧音尼姑心裏面已經起了將問心庵搬到別處的想法,不想再和金鼎派相抗。
哪有兔子在老虎洞旁邊安窩的道理?單單一個白希文,怕就是能將問心庵上下殺個片甲不留。
過去是不舍,難以抉擇,現在卻是到了不得不抉擇的時候。
青鶴則沉默下來,此話確實有道理。
然而,同樣的野心,卻未必有同樣的能力付諸行動。
他自信,假如金鼎派沒了曲東流,再走了白希文,他青鶴一定能頂得住金鼎派的壓力。
「我能做的都做了,下面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