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中年舵主心中還存著點希望,如果能趁著段毅不注意,將小女孩重新奪回到他的手中,形勢逆轉也未可知。
這小女孩就如同一道護身符,只要將她捏在手裡,不怕那個人不聽他的話。
到時不但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能令那人狠狠教訓這壞了他好事的男女,出一口心頭惡氣。
只是他還在猶豫,畢竟白衣女人武功深不可測,而且心狠手辣,著實不好惹。
那小子也是個鬼精鬼精的貨,身手同樣不凡,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原來劫我女兒的只是這麼一個優柔寡斷,首鼠兩端的小人,是誰給你的膽子?」
突然間,一道雄渾響亮的聲音自遠及近仿佛海浪湧來,聲音迴蕩在天地之間,滿滿的透露出輕蔑和不屑。
似乎在這人眼中,堂堂丐幫舵主只是一個下三濫,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當這道聲音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段毅和玲玲的身前已經多出一個穿著普通,身高普通,但氣勢絕不普通的男人。
看他的第一眼,五官平平,面帶憨厚,看起來三十來歲,就是個街邊擺攤的普通人,沒什麼了不起,大道上一抓一大把。
但如果細看,就能察覺到這人的與眾不同之處。
一頭長髮梳攏的整齊,乾淨,但發質偏向淡紅色,隱約透著一股血腥氣。
皮膚不算白,卻細膩緊湊,充滿了質感與彈性,能讓人感受到當中蘊含的無窮活力與爆發,顯然內功修為精湛,恐怕至少也是凝元一層的高手。
當然,最能體會此人厲害之處的,還是那雙仿佛黑洞漩渦,攝人心魄的眼神,妖異而又冷冽,乍一看,一雙瞳孔竟然泛著綠光。
「你,你,你,!」
這人一現身,其實段毅和玲玲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是小女孩惠惠的父親,畢竟他話中已經透出兩人的關係。
這也解釋了為何堂堂丐幫的一地舵主,竟然綁架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明顯是為了要挾女孩的父親,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是段毅沒有料到的是,面對玲玲和他,這丐幫舵主雖然忌憚,卻也說不上畏懼,甚至還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然而此人在見到玲玲的父親之後,竟然開始口吃起來。
眼睛瞪得滾圓,不停的吞咽著唾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恐懼之意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王天成,你不要亂來,我告訴你,你的身份已經泄露了。
我丐幫的掌棒龍頭以及諸多八袋護法使者即將趕到。
你要是敢對我出手,天下之大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這人囉囉嗦嗦一堆話,無非還是我背後有人,你不能動我那一套,讓段毅聽得都有些起耳繭了。
不過倒也能得知幾點有用的信息。
如果他沒說謊的話,這人能勞駕丐幫九代長老之一以及若干八袋護法而來,恐怕不是什么小人物。
其次,就是他的身份似乎有異,聯想到惠惠的母親在擺攤,連女兒被拐了都不知道,明顯就是一個普通的婦人。
所以這位應該是隱姓埋名,要麼是厭倦江湖生活,要麼是為了避禍,而段毅更傾向於後者。
下一刻,惠惠的父親冷笑一聲,人站在原地挺拔如松,右手五指屈伸,掌心朝著那丐幫長老罩去,就有一道龐大卻又無形的吸力產生。
狂風呼嘯,如龍怒嚎,外衣鼓動,僅僅是餘波,便讓滿地的屍體身體劇烈顫動,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這道吸力凌空抓走。
段毅驚呼一聲,擒龍手,控鶴功?吸星大法?
素質三連,引得玲玲鄙夷的看了段毅一眼,一個都沒說對。
而另一邊,縱然早有防備的中年舵主也是冷不丁一個趔趄,膝蓋一軟,下盤鬆動。
整個人騰空而起,直接朝著惠惠的父親飛去,同時表情是驚恐和絕望。
以他的下盤早已經是立地生根的境界,竟然也被牽動,可見吸力之強猛。
此魔頭的魔功更上一層,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心中發狠,暗道,
好,既然你不讓我活,那你也別想好過。
心中主意已定,也不再抗拒,反而運起身法借著這股吸攝之力朝著王天成的方向撲去。
身體在半空當中舒展,呈現一個大字狀,似乎已經放棄抵抗。
等到接近目標,中年舵主眼中陡然綻放一抹瘋狂,咬牙切齒,嘴唇一抹血線流出。
竟是鼓足丹田之內的內力,高速運行,完全不計丹田和經脈的損傷。
他的雙手凝拳,團團清涼的真氣匯聚拳中,血脈噴發,青筋暴起,整個拳頭都似乎大了一拳,狀似銅錘的朝著惠惠的父親錘去。
這一拳,乃是中年舵主一生當中威力最強的一拳,以震勁為主,糅合九道截然不同的勁力,將自身所修銅錘手完美發揮。
銅錘手乃是丐幫嫡傳的武學,並不算高明,一般是丐幫弟子奠基所用。
不過這位中年舵主的銅錘手乃是經過丐幫傳功長老指點過的,內中蘊含十種截然不同的勁道,威力雄渾,剛猛無儔。
別說面前只是一個人,縱然是一團百鍊精鋼,也要被他砸的扭曲斷折,他有這個自信。
然而下一刻,他的拳頭便被一隻張開的大手倏然捏住,包攏,是王天成。
中年舵主拳頭當中蘊含的所有真氣和力道,都被王天成掌中那時時刻刻散發的吸攝之力消化的點滴不剩,別說一個人,就是一塊豆腐都打不碎。
中年舵主面色慘澹,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對方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索性閉目等死。
王天成面無表情,嘴角冷厲,右手手捏住這個丐幫舵主沙包大的拳頭,猛的發力。
一聲聲咯吱咯吱的脆響便傳了出來,嘎嘣脆,讓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於此同時,中年舵主啊的一聲狂叫出聲,涕淚氣流,渾身大汗淋漓,五官痛苦猙獰,滿口的牙齒幾乎要被咬碎。
這麼一捏,中年舵主右拳的整個骨骼,筋肉,全部被捏碎到一起,攪拌粘連。
這種痛,似乎已經突破了人的忍耐極限。
中年舵主嚎叫之後,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空下的另一隻手猛地朝自己的腦袋砸去。
力道雖不及剛剛一招銅錘手威猛,卻也足以將自己打死。
他竟是害怕受到更加可怕的折磨,所以打算自己了結,免得受到更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