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的最前的是一個長相最威猛,身材最粗壯的漢子,豹頭環眼,猶如猛張飛在世。
赤手空拳,大喝一聲,抬起沙包大的拳頭就朝著段毅懟過去,速度力道還不錯。
此人在一眾江湖人士中還算有些薄名,一手黑虎拳虎虎生風,配合雄壯的體魄,有幾分威力。
只可惜雖通外力,卻不懂內氣運行,終究落了下乘,難以有大成就。
段毅眼疾手快,小擒拿手之金絲纏腕瞬發,抓住壯漢的小手手臂,手指輕柔無比的扣住他肘部的幾處穴道,微微一用力,便讓他身體一抖,渾身僵硬。
段毅輕笑一聲,腳下一踏,坐著的椅子橫移數尺,反手拉扯,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
那漢子猝不及防被段毅抓住手臂,拿住穴道,已經嚇的不輕,再被一拉一扯,身體錯位前傾,一個狗吃屎前撲。
迎面朝著己方隊友飛出兩米之遠,直接砸倒三人,各個哭天喊地,筋斷骨折。
又有兩人持刀劍恰在此時衝到面前,齊齊攻向段毅,直往要害處招呼,那狠勁不像是擒拿,而是殺人。
劍法刀法也算是不錯,氣勢很足。
段毅眸中幽光閃爍,泛著一抹冷意,右手駢掌反拍在左肩後側,正中偷襲劍手手中的長劍劍身。
一股陰柔狠毒的掌力自劍身延伸至其手臂中,進而侵入身體,數道咔裂的聲響過後,劍手狂噴一口鮮血,仰面栽倒,骨裂而死。
此一招正是日趨圓融,威力不凡的化骨綿掌。
內家之掌法,雖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但陰毒之處,足以叫人膽寒。
危機尚未解除,身前還有刀手持鋼刀縱劈而來。
段毅面不改色,拍出的化骨綿掌順勢變掌為爪,拇指中指捏住長劍劍身,橫架在面前。
一聲叮噹的脆響,磕飛鋼刀,段毅兩指捏長劍,朝前一抹,又是一道血痕閃過,刀手捂著喉嚨,氣管被劃破,咕嚕嚕的嗚咽幾聲,緊隨劍手下了地府。
於輕描淡寫之間重傷四人,擊殺兩人,段毅卻始終坐在椅子上,且自始至終只出一隻右手,其表現之強悍,登時震懾全場。
連身旁的那修行一串鞭硬功的壯漢也是吞咽了幾口唾沫,眼神有些飄忽。
他感覺中,旁邊這少年也沒用多強的功力,多麼精妙的招式,但出手之間就是有一種行雲流水的流暢感,以及恰到好處的銜接。
而且不過就是殺人罷了,他卻從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仿佛看著段毅殺人,是極度享受的一種事。
因為,那實在很美,就像初春那一片新綠的竹林,青翠欲滴,隆冬時那漫天飄揚的白雪,搖曳生姿。
蘇幕遮則點點頭,除了感慨一聲好小子,也沒別的想法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被人追趕的目標,這不是自身努力就能改變的,而是天生存在差距,是天賦的不同。
段毅則面帶微笑,一股巧勁自手中升騰,指間長劍轉了幾圈,終於劍柄入手。
隨意掂量一番,打量一眼,段毅便將此劍內外看得通透,熟悉了解不下於原主人。
繼而長劍橫指那自稱林向明的中年,劍眉鋒銳,眸光更勝寒冰,
「手下武功如此之差,你也敢猖狂叫囂?莫非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嗎?」
與段毅還有幾步之遙的數個武者連連後退,望著俊秀稚嫩的少年,面色驚慌,心中恐懼到無以復加,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惡魔。
這些武者能被林家請到府中,當作對付白希文的打手,當然不能算是無能之輩。
只是在段毅面前,毫無抵抗之力,完全是任宰任殺的牲畜家禽。
林向明被人輕視,臉色無比的難看,輕哼一聲。
身後就有一聲淺笑傳出,猶如風鈴吹動,清脆悅耳,繼而走出一個蒙著面紗,帶著白絲手套的女人。
見到這女人,原本擠在前面的十多人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讓出一條空路,有膽小的甚至牙齒打顫,低頭不敢望向此女。
段毅神色依舊,打量了眼這女人,能引得這夥人如此畏懼,顯然不是普通角色。
身材平平,相貌因為有面紗擋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唯一可見的便是一雙柔媚的眼睛和濃密的秀髮,年紀應該不大。
「段弟弟,奴家早就從畫中見過你的樣子,沒想到你本人更加英俊瀟灑,姐姐可是愛死你了。
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切磋一下床上功夫,保管你爽的飛天,你看如何啊?」
這女人也是豪放,聲音嗲嗲的撒著嬌,一雙勾人的眉眼勾魂攝魄,當真風情萬種,滿滿的渴望。
只不過林向明也好,那些江湖人也罷,全都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似乎將要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一般。
段毅手上長劍拄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滋啦聲,看了看這陌生女人,略帶失望道,
「可惜,可惜,段某人雖好女色,卻只愛美人。
看你將全身包的像粽子,臉也不肯露,只怕露出一張臉來,丑的能生生嚇退無數江湖好漢。
再說你走起路來胸都挺不起來,哪裡來的自信在撩騷我?
這樣吧,如果你真的發騷發浪,饑渴難耐,可以找你身後的那位林大叔切磋一下。
他品味奇特,與你正是豺狼配虎豹。
說不定還能趁機弄個大戶夫人噹噹,總好過你漂泊江湖,風餐露宿要強。」
段毅小嘴抹了蜜,這一番話也是夠惡毒的。
不但罵她是個舉世罕見的醜女,還是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對女人來說,幾乎是最不能接受的謾罵。
全場中人也都驚呆了,有一個算一個,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段毅不但敢罵,而且罵的如此洶湧澎湃,讓人膜拜,毫無所謂少俠以及正人君子的顧慮。
蘇幕遮也是差點咬到舌頭,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段毅,這小子莫非是個兩面人?
回想起他和郭晴之間你儂我儂,空氣當中仿佛充滿了粉色泡泡的氣氛,甜言蜜語不絕,簡直將人寵到骨子裡了,哪裡是現在的毒舌樣子?
那女人也是呆了許久,根本沒想過自己一番略帶誘惑的話會反遭如此毒舌謾罵,氣的平板一樣的胸膛急速起伏,渾身直打哆嗦。
露出的兩眼再不復柔媚多情,反而充滿了冰冷的殺機。
從未有一刻,她這麼想殺一個人。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將這少年折磨的不成人形,再在他的哀求中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