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離開便不像上次,段毅沒有隱瞞郭晴,將白希文對自己的恩惠以及自己的顧慮完整的告知。
只是沒想到這丫頭雖然同意他回魏州,卻死活要跟他一起,郭暖幾次勸解都不聽,氣的半死,差點抹眼淚。
好不容易養大的水靈白菜便宜了別人不說,連自家老娘的話都不聽了?
真是應了女大不中留那句話。
段毅也是和郭暖一樣持反對態度,可不敢讓郭晴跟著。
雖然她武功不錯,最近進步也不小,但現在的魏州就是個炸藥桶,隨時引爆,爆發一場大戰,他可舍不不得讓郭晴以身犯險。
好說歹說,一陣甜言蜜語灌輸,又立下數不清的不公平條款,這才安撫下來。
不過也有意外之喜,蘇幕遮這個大帥哥一直是飄零江湖,隨性而為,漫無目的的亂逛。
這次解決了百花谷之事,又與段毅交情不錯,在知道事情始末後,便想著前往魏州助他一臂之力。
這讓段毅喜出望外,旁人不知,他卻知道這個憂鬱小王子精修道家先天神功,十數年火候強悍非常。
近來又得到郭暖所贈浮生酒之助,功力猛增,也不知精進到何等程度,乃是真正的強援。
或許不及白希文厲害,但比起金鼎派長老級的人物,絕對不差。
這樣的保鏢打著燈籠都難找,能大大增加己身的安全,哪有不應之理?
另外張富貴,徐彥兩夫妻也和段毅處的不錯,出於投資心理也好,出於真心結交心理也罷,總之話是說到了,
「假若段小弟你在魏州出了事,難以解決,大可以到我兩家在當地的下屬實力尋求幫助,我們會知會那裡的人,千萬別客氣。」
不提段毅和郭晴之間的關係,單單他本身的潛力,也值得兩人結交投資。
而且兩個家族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但底蘊和實力當真不錯。
在這次百花谷事件中,出了極大力氣牽制整個青炎幫,不然江元容也不會那麼容易罷休。
而裘公公要回賀蘭家族復命,沒有精力去管段毅的事情,不過也暗示段毅,他家的老婆子正在魏州沙麓山上的問心庵當中做客,用意一目了然。
這些都是人情,是關係,也是實力,段毅藉助百花谷以及個人的表現,終於不再是任人揉捏擺布的小卒子。
收拾妥當,交代完畢,在一個陽光明媚,寒氣稍緩的暖天,段毅和蘇幕遮踏上了前往魏州的歸程……
段毅在路上也在思考自己這次回魏州的幾件要緊事情,首當其衝的便是找到白希文,了解他大變的原因,再決定該如何幫他。
其次,秉承著有仇不報非君子的思想,他這次回來就是找人算帳的。
如今他的武功已經小有所成,身兼嵩山武學,嵩陽鐵劍,少林七十二絕技之大金剛拳法,化骨綿掌等諸多武學於一身,有藏武樓在手,進境驚人。
又有寒玉在身,煉化浮生酒藥力,內功突飛猛進,如今已經打通七條正經,而且依舊保持極高的增進速度。
想來至多一年,十二正經便會齊齊破開,在內功上晉升至通脈大成的層次,這已經是江湖上的中堅力量。
有如此實力,他又怎麼會忍氣吞聲呢?
天色近晚,魏州下轄元城縣外,兩個騎馬的人在官道上縱橫馳騁。
兩人俱都是難得一見的英俊男子,只不過一長一小。
年長些的是蘇幕遮,身著白袍,手勒韁繩,長發飄逸,難得的舒展神情,露出一抹輕鬆寫意的姿態。
段毅則換下郭晴給他準備的華麗行頭,換上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提劍跨馬,同樣神采飛揚,引得路旁的大小媳婦目中異彩連連。
段毅估摸著,憑他和蘇幕遮的顏值和氣質,回到大中華地區弄個偶像組合出道,妥妥的頂流,風靡萬千少女少婦不成問題。
只可惜江湖不講究這些,男人還是要用手裡的刀劍說話。
進入縣城,段毅和蘇幕遮找了個環境比較不錯的客棧入住,又點了一桌酒菜細嚼慢咽,邊上的客人不少,雖偶有交談,卻都保持安靜,兩人也倍感舒心。
吃了個七八分飽,蘇幕遮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問對面的段毅,
「如今白希文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林家現在恐怕已經是重重守衛,他真的會來元城縣對林景龍下手嗎?」
段毅知道蘇幕遮在懷疑什麼,淡定的點點頭,抽出一條絲帕擦了擦滿是油脂的嘴角,說道,
「住在元城縣內的林景龍是金鼎派的上一代宿老,也是前掌門的師弟,雖鮮有戰績流出,但數十年功力絕非等閒。
自曲東流繼任掌門以來,他便退居元城縣,購得城外五千畝良田,四座茶莊,八個布莊作為營生,安心養老。
按照百花谷搜集的消息,林景龍和白希文並無什麼仇怨,甚至關係頗為不錯,應該很安全。
但既然白希文能對七個師叔師伯動手,那麼肯定也不會放過林景龍。
而且我了解他,這是一個外表散漫,輕浮,但內心無比高傲,自信的人。
別說只是林景龍自己找的一些臭魚爛蝦,就是金鼎派高層齊聚,他也一定會來。」
頓了一下,段毅瞥了眼鄰桌几個滿面風霜,孔武有力的大漢,無視幾人異樣的目光,繼續說道,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是出於本意,還是被人逼的,迫不得已。
現在魏州武林之所以將矛頭對準他,便是他欺師滅祖,對本門前輩下了狠手。
這是犯了眾怒,要不是他早年名聲不錯,頂著金鼎派第一高手的身份,只怕早就被打入邪門歪道的境地。
不過就算眼下還沒到那一步,也不遠了。
只有了解了他的苦衷,才能幫他。
如果他情有可原,有正當的緣由這麼做,再將內情散播於江湖之上,風向將會轉變。
以他歷年積累的聲望,或許可以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段毅說著,回想起在沙麓山上時,白希文幾次三番要他將來不得傷害金鼎派,結果現在卻是白希文自己將金鼎派攪的雞犬不寧。
所以說世事無常,變化莫測,未來實在很難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