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所言天蠶功,江鴻寶也好,蘭香也罷,從未聽說過,不過就沖他能說出神照功,顯然也是一大神功,不是胡編亂造。
而且聽這少年話中言語,天蠶功比之神照功還要高深強悍,就更令江鴻寶面紅耳赤,雙眼放光。
若能練就蓋世神功,今後不但能重振雄風,還能想搶誰搶誰,這小日子該有多好?
得,他也就這麼點志氣了。
「這天蠶功乃是奇絕神功,其來歷莫測,不過我想或許武當派藏有這門武功的秘籍,當然,這是我師父山中老人的猜測。」
段毅該說的已經說了,該騙的也騙了。
毫不客的就要將面前的五千兩銀票塞入懷中,卻不料一隻嫩白的手掌橫叉在他身前,是丫鬟蘭香。
觀其手法,速度,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鬟,當然,段毅也早就知道這一點。
丫鬟蘭香,幼年便被江元容相中,養在府中,從小到大侍候江鴻寶,更練就一身上乘武學,她便是那三明一暗四大高手中的一暗。
對江元容和江鴻寶父子忠心耿耿,年紀小,又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很容易被人忽視。
作為守護江鴻寶的最後一道防線,的確很出人預料,這些年更不知替江鴻寶這個紈絝子弟料理了多少爛攤子,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小女人。
段毅的臉色忽的就冷了下來,原本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也斂去,冷冷說道,
「江少幫主,你這是何意?莫非是想要出爾反爾嗎?」
江鴻寶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蘭香,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剛要發問,就聽蘭香說道,
「並非要出爾反爾,而是從始至終,你都未能將我家寶兒的隱疾治癒。
區區幾個消息,的確有些價值,不過比起五千兩,你覺得匹配嗎?
等什麼時候寶兒真正痊癒,你再來拿這五千兩吧,現在,你只值這五十兩。」
說著,蘭香冷笑著從懷中又掏出一張小面額的銀票丟在段毅的面前,不但江鴻寶臉色漲紅,就是屋內四方的青炎幫幫眾也有些無地自容。
這女人也太小氣,太不講原則了,明明事先說好的,結果整出這麼一個戲碼,這不是侮辱人嗎?
不過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段毅,少年皺著眉頭想了想,忽覺有些道理,露出一副我也這麼認為的表情。
當真就將這五十兩揣入懷裡,也不知是真傻還是擔憂青炎幫家大業大,故作此態。
蘭香滿意的點點頭,這錢她不捨得給,原因之一便是總認為段毅來歷不詳,可能是行騙之人,當然,經過一番接觸,或許是個有些能耐的騙子。
原因之二,則是替青炎幫和江鴻寶考慮,五千兩放在幫內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能省則省,幹嘛便宜別人?
她不混江湖,不是俠女,只是一個小女人,只為自己在乎的男人打算,哪管其他?
而也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陣陣廝殺之聲,聽戰況似乎還很激烈,引得室內眾人色變。
一個長著大鬍子的壯漢持刀而入,警惕的看了眼段毅,抱拳道,
「啟稟少幫主,府內前後各有武功高強的賊人潛入,敵方勢不可擋,還請少幫主速速前往總堂躲避。」
原本散落在四角的青炎幫八個大漢聽完,心道這還得了,齊齊亮出刀劍,仿佛鐵壁一般護在臉色慘白的江鴻寶身前。
也不知道是江鴻寶這小子本來就膽小,還是做不成男人,連男人的膽色也丟了,這人還沒打到門口呢,就慌得不成樣子,著實令人意外。
蘭香則是驟然望向段毅,小臉繃緊,之前的小得意盡數化作滔滔殺機。
太巧合了,一切都太巧合了。
先是今日青炎幫的對頭突然發難,守衛江鴻寶的三大高手不得不坐鎮其中以防不測,使得江鴻寶身邊的守衛力量大減。
接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上門說有治療寶兒隱疾的方法,雖然說是求財,但總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最後就是有人闖府,還是勢如破竹的高手,來人顯然是為了江鴻寶。
種種信息交匯在一起,蘭香就不相信面前的這個少年會是無辜的。
而也就在蘭香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段毅已經如暴起之虎撲向江鴻寶,身法迅捷無比,帶起一陣清風。
蘭香心中一急,嬌叱一聲,腳尖一點,迎著段毅而去,人在半空當中,纖細圓潤的小腿呼的一聲朝著段毅的胸膛掃去,烈烈勁風循著蘭香的小腿環繞。
其腿法凌厲如鞭,勢如奔馬長河,就算是一塊大石也要被生生抽碎。
不料段毅卻是露出一抹輕笑,似乎早有所料,因為他原本就是打著攻敵必救的打算,進而對付蘭香。
眸光一盛,右手五指屈張,剛好抓住蘭香的踢來的腳腕。
同時腳下一錯,側身閃過,一道無堅不摧的腿勁便踏空,只震出短暫的悽厲氣嘯之聲。
段毅依然握著蘭香的腳腕不曾放開,在她腿勁爆發的剎那,五指指尖恰恰點在蘭香腳踝邊上的五個穴道處,狠狠一按。
寒冰真氣洶湧而入蘭香的體內,使得這嬌小的美人身軀一頓,本應如連綿水瀑一般的攻勢也就此戛然而止。
這武功不是別的,正是段毅此生修行的第一部武學,傳自月嬌奴的小擒拿手之金絲纏腕一招。
配合凌厲酷寒的寒冰真氣以及大成的境界,已經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
當然,這也離不開段毅事前已經估算到蘭香的出手路數,以有心算無心,這才陰了對方一招。
蘭香所學便是江元容奇遇所得的七式霸腿武學,威力極高。
只不過霸腿重氣,而蘭香內功造詣不足,且身為女兒身,很難領略霸腿的精髓與神韻。
江元容便將霸腿之精要提煉,另創出十三路腿法傳授給蘭香,並以此將蘭香磨礪為高手,縱然比之一些青炎幫的舵主級人物也不弱。
這次要不是段毅事先從那青炎幫奸細手中得到蘭香武學之路數,並用藏武樓加以推演,破解,要一招制敵,卸勁拿腕,根本不可能。
紅潤的櫻唇微張,似是不敢置信自己賴以為傲的腿法就這般被人破解掉,蘭香只覺整個人如騰雲駕霧一般被拋到半空。
下一刻墜落,轟的一聲砸碎擺滿了酒菜的桌子,噼里啪啦的碗筷撒了一地。
而原本算是嬌艷美人的蘭香,身上被五顏六色的菜湯酒水弄得髒兮兮的,說是天橋下的乞丐婆也有人信。
體內更有一股酷寒如霜雪一般的真氣流竄,凍結她的身軀,讓她連活動一下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