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根尖刺陡然間化作一道凶光,刺入王常的胸口,鮮血順著後背緩緩滴落,滴在地上。
噠噠噠……
一滴滴血落下,陳久月雙眼一緊,與王常身子貼著。
一手猛然間拔出,鮮血噴濺,王常噗通一聲跪下,臉色蒼白,血液混著唾沫流下。
「你們離……不開東山的。」
話音一落,王常倒了下去,血水流淌了整個地面。
陳久安緩緩走出,低眉看了眼倒地的王常,眼神變得堅定,看向那被困住的幾人。
一簇火焰頓時升起,轟然間那幾人被火焰包裹,人影在火焰之中扭曲,旋即身形消散在火焰之中。
星棋緩步走出,站在陳久安身旁,手心的火焰漸漸熄滅。
而面前的鐵門,陳久月一手抓住,手臂用力一擰。
轟……
鐵門瞬間扭曲,轟然成裹成了一個麻花狀,陡然間甩落到地上。
陳久安一腳踏入,眼神一沉,向前方的黑暗看去,來到一處黑暗之處,周圍兩邊是看不清的鐵欄。
深深藏匿在黑暗之中,只有正中間有上方落下的光亮,照成了一條明亮的路。
「好像有人。」陳久月輕聲道,眼神向兩邊看去,只見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一雙雙眼睛。
在那黑暗中透出光芒,陳久安目光一驟。
星棋掌心一簇火焰升起,身形一躍,縱然躍上空中,掌心一拍。
一輪火焰流星化做兩道火焰,轟然間飛在兩側的牆上,瞬間火焰向兩側跑去。
頃刻間化作一條長長的火焰繩,發出熾熱的明亮光芒,將黑暗驅散。
落在眾人眼前的,兩側的牆內,全是一個個鐵牢籠,每一個牢籠內都蜷縮著一些人。
那些人雙目無神,長時間的黑暗,而突獲光明,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眼神空洞,口齒輕張,陳久安目光一抬,看著兩側的高牆,不禁觸目驚心。
這東山內,居然關著一個如此龐大的囚籠,關著這麼多的人,而那些人,沒有一絲生氣。
似乎心早已死了。
「哥,你說陳叔會不會在這裡面?」陳久月在一旁說道,眼神看向周圍數不清的鐵牢籠,一眼望去,看不到邊。
「找下吧。」
陳久安輕聲道,他也不知道這麼多的人裡面,自己父親會不會在裡面。
聞言陳久月點頭,順著腦海之中陳玉文的樣子 。
身形一閃,在那些鐵牢籠面前飛過,眼神透著青光,一掃而過,只不過一些人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了,糟亂的髮型,將臉給蓋住。
陳久安一個接一個跑過,極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樣子,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清。
此時他已經慌了,眼神顫動,雙手抓住鐵柱時,已經顫抖。
抓著鐵籠一陣猛甩,雙眼漸漸濕潤,一股淚水從臉頰淌過,落了下來。
「爹!我是久安!」
而那些人,眼神空洞,張著嘴呼著氣。
就這樣陳久安一連跑了不知多久。
「哥,這人都太多了,很難找到……」陳久月落下,一手扶起跪地的陳久安。
而陳久安只能痛哭得抓著鐵柱,低頭啜泣。
星棋在身後,看著陳久安的痛哭模樣,不禁顫動,一聲長嘆。
「我想辦法讓師傅來幫公子找吧,我求下她會幫忙的。」
聽著星棋的話,陳久安緩緩抬起頭,看向正前方的一人,那人背對著身,側臥著。
突然陳久安眼神一顫,因為那人居然用手抓了抓後背。
這人和其他跟行屍走肉之人完全不同,居然會有小動作,陳久安眼神一凜。
激動得抓著鐵柱,身形向前一傾。
「好吵啊你……」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飄出,只見著那人,身形一抖動,一聲哈欠伴隨著伸懶腰。
那人轉過身子,側著看向陳久安。
「你……」陳久安目光一顫,突然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只見著那人頭髮糟亂,臉上塗著一層泥濘,尤其是臉頰的那一條刀疤,看著觸目驚心。
只見著雙眼之中,透著常人的靈動,卻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死氣,畢竟在此黑暗之中待得太久。
那人側著身子,一手抵著下巴,饒有趣味得盯著陳久安。
「你們怎麼進來的?」那人輕聲道,用手掏了掏耳朵。
「我們是來尋人的。」陳久安立馬意識到此人的身份不凡,立馬抱拳一躬,「還未請教前輩名號。」
「我都快忘了我自己叫啥了。」那人揉揉糟亂的發,仰頭思考了一番,「好像是叫陸青吧,我也快忘了。」
「陸前輩怎麼和其他人不一樣?」陳久安問道。
而陸青看了眼周圍,那些牢籠之中的人,都是雙目無神,皆是空洞。
陳久月緊緊盯著陸清,內心的感應發覺陸清實力不凡,比這裡的人強悍不知道多少。
似乎和自己差不多。
「宗師境怎麼也會被關在這?」陳久月在身後問道。
聽到「宗師」,陸青突然間眼神變得冷冽,身形坐正,緩緩抬起手掌,看了眼。
隨即起身,向陳久安走去。
看見人走來,陳久安雙眼一沉,陳久月站在陳久安身前,目光警覺得盯著。
轟……
一聲撞擊聲,金屬碰撞聲,看樣子是鐵鏈的繃直撞擊聲。
陸青停了下來,嘴角一抽,發出一聲「嘖」。
此時陳久安目光看去,赫然一柄尖環,刺入其胸口處,深深凹陷在皮肉之中。
背後牽著一根粗大的鐵鏈,緊緊扎在牆之中。
「宗師,呵。」陸青淺笑一聲,用手摸了摸胸口的鐵釘。
「當初要不是為了所謂的宗師,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被囚禁。」
陳久安聞言,不禁心中一顫,望著陸青的慘狀,深深一咽。
陸青隨即坐了回去,深喘一口氣,拖著那厚重的鎖鏈,坐到了那磚頭床上。
「這東山會倒地要做什麼,為什麼囚禁了這麼多人,而且還從其他地方要人?」陳久安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先前在諸秦皇朝時,東山會就要李道宗輸送人前往。
自己的族人也都被送過來。
聞言陸青低著頭,似乎是在回憶,許久之後,緩緩開口。
「他們是想以修士之軀,而築人道極丹,終成尊者之境。」
尊者境,是宗師的上一境界,足以是人道修士的至高點,距離飛升上界成仙,已經獲得了資質。
但尊者境的真氣底蘊修為,可比宗師不知又高上多少,宗師或許能看成一片湖,而尊者就需要的真氣,就是一片大海汪洋。
宗師可撕裂空間,實行空間穿梭。
尊者可自行創建成一處空間,外界獨存,簡稱尊界。
覆手間,空間扭曲。如果說宗師能撕裂空間,而尊者便是能將此空間扭曲成一團,此界之中皆是化作粉末,以達絞殺。
「東山上沒有尊者吧?」陳久安小聲得問道,若是出了個尊者,恐怕這座山都得會被扭成一團。
陸青搖搖頭,陳久安神色稍緩,輕拍著胸口。
「不過他們已經掌握了方法了,這些人都是他們的藥引。」陸青指著那些人。
陳久安頓時感到周圍一陣扭曲,那些人的身影瞬間扭成一道道殘影,而自己身處渦旋之中。
「恐怕他們煉完這一批,真要成尊了。」陸青輕聲道,長嘆一口氣。
「我就是他們煉人丹的第一批試驗者,只不過那時候他們目標只是宗師境。」陸青開口道,「只不過他們野心也變大了,想要成尊,我也自然成了他們的藥引,因為我宗師,所以靈魂被摧殘得沒那麼容易。」
「一晃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說話間全是心中的憂傷。
聽到東山會的計劃,陳久安雙眼一顫,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驚恐。
這也就說明為何東山會要請帖眾人來此東山,上界游或許是上界要求,四大宗要求。
而回下界,東山會將眾人都困在山上,都不允許走,想必是想將所有人都成了煉丹的藥引子。
陳久安看了眼,站起身來,一時間雙眼悵然,不知所措起來。
「我想找我父親。」陳久安開口道,「那王常跟我說會大吃一驚。」
陸青聽著陳久安的話,眼珠子一轉,手指托著下巴一旋。
手指一抬,指向正前方,陳久安望去,見著正前方是一道大門,緊緊閉著。
「如果他知道,我想你父親可能就不在這裡面了,我想你自己進去就知道了。」陸青說完,便側身躺了下來。
再次轉過身去,不再跟陳久安講話,不一會,就傳出來一陣呼嚕聲,入睡速度讓陳久安一愣。
陳久月先是來到大門前,掌心按在大門之上,掌心間光芒湧出,在門上一閃。
陡然間陳久月臉色一沉,將手掌放下,一臉凝重地看向陳久安,道:「裡面有很強的能量波動,我想裡面的人很強……」
聽著陳久月的話,陳久安目光一沉,雖然陳久月已經是小宗師巔峰,但在大宗師面前,依然是被碾壓的存在。
陳久安一手按在門上,目光一沉,突然間想起來徐少息給自己的,反殺宗師境,重傷尊者境。
眼神一凝,向陳久月點頭。
一陣青光躍上大門之上,青綠紋路在大門之上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