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重樓捻了捻紅封,知道裡面是銀票,估計百兩以上。【記住本站域名】再看這一桌豐盛菜餚,食指大動:「去歲,陛下將鴨饌定為國宴,沒想到今年就嘗到了。」
兩個大廚掩口笑,百草詩道:「不用懷疑,你吃的絕對是正宗國宴,還是全聚坊大廚烹飪。」
在皇家為婿的日子,他不曾享用。而今在邊陲小城,居然可以嘗到。人生便是這樣,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最難能可貴的是,公子是朝廷三品大員,夫人是北齊郡主,卻毫無架子,和他一起吃飯過年。眼底便似落了雪,些許酸楚,而更多感動。
「便是公子夫人趕我走,我也不走了。」他站起身來,給折羽和百草詩敬酒。
折羽奪下百草詩手中的迷你小酒杯,換上一杯茶,「你的心意,他能懂,茶就好了。」
百草詩好無奈哦,捻著手指,「過年啦,就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不行的,我贊同折羽。」咬了一口鴨腿的真一,口齒不太清晰地說道。
難得,這兩人達成了共識。
大重樓並不糾結,「夫人,茶和酒都一樣,重在心意。」
他率先一杯飲下。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
期間來了個不速之客。
不請自來贏哲禮。
他帶著個兩個侍衛,侍衛手中拿著托盤,盤中有美酒。
「過年了,本王尋思著,來看看太常寺卿,沒有打擾你們年飯吧。」說話時,贏哲禮發現,這一桌不光有護衛,居然還有廚子。這太常寺卿,私下這麼……平易近人嗎?
折羽象徵性回禮,「謝禮王美意。我們這兒年飯簡陋,就不留禮王同飲了。」
那意思,哪來的回哪去吧。
贏哲禮這才注意到所謂的「簡陋年飯」,沒忍住喉結滾了一下。麻了,這叫簡陋嗎?這是國宴級別的好嗎?全鴨宴。他去年可是吃過的,後來去全聚坊也吃過幾次,在他心裡,全聚坊猶在天下第一樓之上。
鬼使神差地,他冒出了一句話,「本王不嫌棄,能與民同樂,本王心喜之。」
民是誰?自然是同桌的護衛和廚子了。
回應他的,是桌子上酒盞的晃動。
大重樓低著頭,他身前的酒盞晃了兩晃,發出了似破碎沒破碎的聲音,而後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恢復平靜。
桌子底下,真一踢了大重樓一腳。
贏哲禮一個激靈。
這是他出入戰場訓練出來的敏銳,剛剛那一剎,分明是殺氣。
殺氣來的快,消弭地也快。他甚至沒注意到,這殺氣到底來自誰。
「你送送王爺。」這句話,折羽是對真一說的。
真一剛要走,大重樓已經扯住了他手腕,「大人、夫人,你們先吃,我恭送王爺。」
說著,人已經到了贏哲禮身邊。「王爺,請?」
折羽給了大重樓一個警示的眼神。
在入豐城之前,折羽和大重樓有過一次簡短的談話。也是在那次談話中,大重樓透露,禮王妃前段時間差點鬧出人命來,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只不過這件事情最後被禮王壓下來了。
這本是秘辛,至於大重樓怎麼知道的,折羽沒有問。
人皆有秘密,只要人忠誠,其他的並不重要。
這個秘辛,也幫助折羽在與贏哲禮的對話中,占了上風,成為一個重要的攀談籌碼。
而現在,禮王一現身,大重樓反應明顯不對,折羽怎麼察覺不到?
時而,以眼神告知,不得輕舉妄動。
贏哲禮盯著這張陌生的臉,心中反覆確認,不認識。可這冷肅的氣息,從何而來?
兩個人穿過遊廊時,贏哲禮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認識本王嗎?」
大重樓恭敬抱拳,手背上青筋突出,沉聲答:「王爺身份貴重,又曾出入殺場,萬人景仰。小人認識王爺,王爺不認識小人。」
這話說得贏哲禮很高興,「看你倒是知情識趣,也是個練家子吧。對於行伍可有興趣,不妨到本王麾下……」
沒等說完,大重樓又躬身一禮,「王爺,一仆不事二主。太常寺卿大人,對小人恩重如山。」
贏哲禮隱隱還覺得有些遺憾。「唉,可惜了。」
「不可惜。王爺,小人就送到這裡了。」說著,他已然轉身,走進風中。
贏哲禮眨了下眼睛,只覺得這身材,有些熟悉,可實在想不起來。大抵世界之大,相似人過多吧。
不過想到自己堂堂王爺,吃的年飯還不如三品官,頓時大感不悅。一條旨意便在軍中下達,讓豐城富商進獻年節美食佳肴。
夜晚之時,照例依舊守歲。整個城主府都點上了燭火燈籠。
百草詩因為身體不佳,折羽不許她遲睡。
「你先休息吧,我呀替你守歲。」
百草詩想到去年除夕夜,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了折羽。甜蜜如冬日裡的紅梅,層層綻放,令人回甘。她便在他的掌心畫圈圈,「羽寶,長夜漫漫哦,你和我一起。」
折羽簡直是被她在心頭縱火,一個小小動作,都能讓他為之悸動。可眼下卻不合時機。
他扶著她的肩,讓她躺好,又給她蓋好被子。「你躺著,我去給你煎藥。」
百草詩坐起來,「有飴糖或蜜餞嗎?嘴苦。」
想到在現代,多少人因為苦而拒絕中藥。她病重這一個多月,簡直對藥過敏了。
桌子上,還有些糖果。折羽剝一塊給她。
百草詩含在嘴裡,嘴角上揚,忽道:「頭低一點。」
折羽依言而做。
百草詩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覆上了他的唇,含糊不清說了句,「羽寶,新年快樂。」
分不清是女子的香氣,還是糖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在口腔迴蕩。
折羽的心搏動地更加厲害,掐著她更見纖瘦的腰,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同時,小心翼翼的,仔仔細細將她的唇線臨摹。
「乖乖,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要我的命。」
百草詩重新貓回被窩裡,被子蓋到了脖子上,露出了腦袋,眼睛裡都是碎了的星子。「去吧。」
折羽出了房門,天已黑。
迎面走來一人,穿著寬大的黑色大氅,頭戴風帽,遮住了大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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