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詩回到自己的房間,關緊了門,無力地靠在了門框上。【,無錯章節閱讀】
心,到此刻還怦然跳動。
書房裡發生的事,太刺激也太考驗心跳了。
她的羽寶,真的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點上了燭火,百草詩攤開掌心的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四個字:留一扇窗。
莫非,他晚上還要來爬窗?
想來他這麼做,是有萬全之策了,只是行殿終究是裴元憲的地盤。
亥時末子時初,窗戶處有了響動,百草詩披了件外披,走到虛掩的窗邊,而後,她落入了一個懷抱。
「詩詩。」他的呼喚如夢似幻。
一瞬間,百草詩想到了很多方案:逃出行殿,給折羽治傷,以及那三個廚子怎麼安頓。
夜色中,折羽的笑,輕靈如羽。他附在她耳邊,「今天,哪都不去,你只管陪我好好睡一覺。我累死了。」
百草詩的手,落在折羽腰上,她很怕再摸到血,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最近確實瘦了不少。「羽寶?」
折羽一個公主抱,將百草詩抱到了床邊。他的手指拂了下百草詩的鬢邊發,而後自己大字型躺下。「不給你說清楚,你大概無法安心。今晚裴元憲無暇管我們了。」
這個時候,是百草詩最為崇拜折羽的時候,走一步看十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說的就是他這種了。
「羽寶,你是怎麼做到的?」
折羽將她攬在懷中,被子掖好,將老師一樣充滿耐心,「今天,給你講講宋國皇室和裴家的關係。」
宋國皇權式微,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只是內部關係究竟如何,很多人不甚了解。當焱宋通商時,百草詩打算將生意做到宋國,著實了解了一番,但因為諸事忙碌,也只停留在表面。而折羽,天生對這些最敏感。
「宋國現在在位的君主是宋宣帝,他是個傀儡皇帝。大概當初裴家扶持他上位,就是看重了他胸無大志、易於控制。朝堂上的事,素來都是攝政王一言堂。宋國也有太后,徽號為寧豫。她生了幾個兒子,多數都是閒散親王,不掌實權。只有一個最特殊,那就是宸王。」
百草詩豎起了耳朵,她在裴元憲書房時,依稀聽到了歡顏說起宸王。看來這個主兒,非一般的角色。
「宸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折羽將百草詩摟地近一點,下巴貼著她的頭,「這個宸王,不同於其他宋國親王,他不好文墨丹青,也不好鬥雞鬥蛐蛐,他很擅武。裴家掌控皇室,可面子上總要給皇室一點,這是皇室最後的體面所在,也是皇室肯妥協的條件之一。而宸王呢,因此得以掌管千餘羽林衛。」
之於一個國家的軍事實力,幾十萬大軍,千餘人著實不算什麼。
「所以,宸王厲害就厲害在這裡,這千餘人經他訓練,可以一當十,而且擅長隱匿、暗殺,這無形之中就給裴家以及百官一個震懾。大家對宸王,總歸較之其他皇室成員,更為看重。」
提起隱匿暗殺,百草詩立刻想到了誅矛。
「羽寶,你說宋國皇室可以將羽林衛訓練成皇家的暗殺隊,那麼大焱皇室是否也在暗中培養了這樣一支隊伍?」
折羽在百草詩耳畔親了一下,他的姑娘啊,就是聰明,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我想,應該有的。現在,皇室唯一的門面,宸王殿下來了,帶著皇帝的聖旨,讓裴元憲駐守豐州,這個年節不得回京都。畢竟,簍子是裴元憲捅得,宋國皇帝師出有名。」
一切的導火索,是裴元憲帶走了百草詩。
而百草詩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焱武帝要給北齊一個交代。但為了百草詩的清譽,這件事並沒有放到明面上。但折羽抓到了長老堂的人,長老堂也供認不諱,是以焱武帝發兵宋國。兩國邦交惡化,出使大焱的鴻臚寺卿逃之夭夭。
百草詩知道,裴元憲回京都,還存了個念頭,他想娶百草詩。
如果折羽來了,京都也回不去,百草詩馬上就可以離開,最後的攝政王,大抵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
「那現在,宸王和攝政王……」百草詩問。
折羽的輕笑聲,就在耳邊,他顯然心情很小。「兩個人在談判,或者說吵架。今晚裴元憲估計會很頭疼。」
「我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宸王在京都,怎麼會對大焱發生的一切這麼了解,並且這麼巧拿住了裴元憲的把柄呢?」
「那就要看,宸王的隊友是誰了。」
折羽的話耐人尋味。百草詩琢磨著,有了猜想。「羽寶,是……你嗎?」
因為猜想太驚人,百草詩都有點結巴了。
「詩詩,其實你在開渠道大會,召集加盟商時,我也發展了一支小隊,人不多,他們相當於斥候,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是普通的廚子、夥計或掌柜。消息是我透露給宸王的,但他並不知道我的勢力。反正,敵人的敵人是朋友。能噁心一下裴元憲,他也是樂意的。所以,他來了,來給裴元憲添堵了。」
百草詩翻了個身,抱著折羽的脖子,親了下他的喉結,為他的千里籌謀。「羽寶,你真是厲害。宸王這個棋子雖然好,可是也不太好利用吧。裴元憲手段層出不窮,只怕宸王能發揮的餘地不多啊。」
軟玉在懷,折羽本就氣血翻湧。現在他的姑娘主動親他,更是點燃了他胸中的熱火。他翻身居於上,從她的額頭一路吻下,經過挺翹的鼻子,抵達飽滿的唇。「放心,我會給宸王找個軍師的。這個宸王啊,有龍陽之好,我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噗,百草詩咳嗽了出來,哪個倒霉蛋,要被折羽送出去了?
想到折羽這一行四個人,容貌最好的,當屬柴迷。
「是……柴迷嗎?」
折羽掐了下百草詩的臉,「什麼柴迷啊,是真一。我給他傳了信,他第一時間趕過來。條件是,必須服從安排。我們這四個人中,兩個掌勺的大廚,都是本來面目,只有我和真一易容。我選了張平平無奇的臉,而真一,容貌很盛,這都是為宸王準備的。」
百草詩扶額,忽然很同情真一。
為了她,委屈了真一。
折羽好似有了讀心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甘之如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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