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地獄修羅海的神

  是的,過去的幾天死了很多人,長老堂都命喪了兩人,加上他,就是第三個。【Google搜索】

  這些,都是家族供奉了多年的高端戰力。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但金腰帶保持了長老堂的最後尊嚴和驕傲。

  劍尖割傷了脖子上的經脈,有鮮血溢出,在這個寒冷的冬日迅速凝結。「那我成全你啊。」

  折羽正待更進一步,百小樹上前,手裡也拿著把劍,恨意洶湧,「姐夫,讓我來。」

  隨後,就見他毫無分寸地朝著金腰帶捅了一劍。

  當日圍攻姐姐的人中,有這個人一份。

  金腰帶疼的差點暈過去,成年男人的眼底,都是倔強不肯掉落的淚。

  「對不起,姐夫,我太笨了,殺人都不會,我再試一次。」

  折羽點點頭,像一個耐心的老師,「記住,殺人的時候,手要穩,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你,任何人都不能影響你的心境。再來!」

  當殺人都可以輕描淡寫地說出來,說明對方真的無欲則剛,和冷血無情的人自然不能講仁慈。

  百小樹又捅了一劍。

  這一次,他眼瞎似地,貼著金腰帶的大腿根戳過去。

  差點斷子絕孫的一劍。

  金腰帶失禁了。

  這特麼生死考驗,誰頂得住。

  「你們……你們殺了我吧。」他的語調不再強硬,反而帶著哀求。

  「想死了解脫,沒那麼容易。」折羽繞過身去,只留了一個背影,「小樹,好好練。我對你的要求是,刺一百劍,但是不要讓他死。」

  這和凌遲也差不多。

  金腰帶沒想到,眼前這個比女人還漂亮,讓天下男子自慚形穢的人,如此殘忍而強大。遇見他,絕對是金腰帶練武以來最大的克星。

  他失去了勇氣。

  「我說,我說,他們是……是向著……宋國國都的。你的女人沒有死,只不過……」

  含而不說的話,是要和折羽討價還價的。

  「只不過怎麼樣?」折羽突然折返,一張俊美無儔的臉,抵在了金腰帶眼前。

  金腰帶喉頭滾動,那種壓迫是他永遠不願意承受的。「我要治療,我要止血,我要活!」

  他幾乎閉著眼睛提出的自己的要求。

  等待他的是一柄劍,貫穿了胸口。

  曾經傷了百草詩的人,折羽怎麼會放過。

  明確是宋國在搗鬼,這已經足夠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連百小樹都被震了下,腳步不由自主後退一下。

  傻小子心想,姐夫就像來自地獄修羅海的神,幸而他的劍,不會對著姐姐。

  「傳我的令,快馬加鞭送到陛下手中。就說宋國細作在攝政王令下,潛入焱京,為害焱京百姓,不顧道義和通商協定,破壞兩國邦交。現已將細作捉拿斬首,交由陛下全權處理。」

  斥候得令。

  **

  皇宮裡,幾天來陰雲密布。

  太后過了一個最難忘的生辰,一轉眼,生辰的兩個大功臣,消失無蹤。

  折羽護送太后回宮時,那場驚天的暗殺,也讓焱武帝和皇太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隨後,北齊南苑王悄然進宮,向焱武帝要人。

  焱京是天子腳下,怎麼會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

  先前北齊世子所住的府上失火,世子莫名不見影蹤,而現在,北齊的郡主也不見了。

  大焱難道這樣對待附屬國,這樣對待有友邦嗎?

  焱武帝自知理虧,當即下令讓易昭弦全城範圍內配合查找可疑人等。

  焱京全城戒嚴,只許進不許出,開始全面排查等。

  各國使臣團表面上被保護起來,實則都被監禁了。

  現在,折羽送來了消息,以及金腰帶的屍體,證實是宋國所為。

  宋國本是六國之中第二大強國,也是焱武帝最想遏制的國家。他派出了易昭弦和贏哲禮,扣拿宋國使臣團。

  包圍了宋國駐焱京驛館時,使臣團猶在,而鴻臚寺卿裴顯之,不見了。

  焱武帝勃然大怒。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而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焱武帝下令,讓贏哲禮帶兵,逼近琴州、豐州等邊境。

  當然,大軍整肅需要一個過程,糧草籌備更是重中之重,但至少表明了大國的態度。

  焱京的態度,層層下達地方各州郡縣,各地都加強了關卡,這讓行殿的前行更加備受阻撓。

  **

  百草詩的傷勢見好。

  原來動彈尚且艱難,現在已經可以起身了。但她處於嚴密的保護之中,這使得她有什麼舉動都難以躲過裴元憲的眼。

  她試圖和識海中的車前子溝通,罕見的,車前子似乎進入了休眠狀態,聯繫不上。

  如果這樣的話,她就無法通過空間獲得補給,也無法給自己治病了。一味依靠裴元憲,那她就無法離開。

  歡顏回來了,得了裴元憲的命令,貼身照顧百草詩。

  「歡顏姐姐,我想看看行殿長什麼樣子。」

  任何人,住進一座行走的宮殿,都會好奇,百草詩也不例外。歡顏笑著同意。

  她為百草詩準備了一個輪椅,為她披上了毛茸茸的大氅,推著她看行殿的風光。

  宮殿的內部,溫暖如春,可有一些過渡空間,是半室外的,東北風吹來,天寒地凍。

  百草詩在欄杆前停下,看著行殿伸出去的檐角,看著雕樑畫棟,看著某些廊道里若隱若現的袍角。

  她心中的震撼,不比她第一次知道金字塔、巴比倫花園少,這簡直堪稱建築奇觀。

  「歡顏姐姐,能扶我起來嗎?我想看看它的輪子。」

  身後,推著輪椅的歡顏委婉道:「詩詩妹妹,你莫要亂動,牽動了傷口,先生怕是又要責怪我了。這個輪子就和馬車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更大而已。」

  百草詩更想看了,她自己努力站著,往外探看,「你家先生責怪你,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好了。反正我是病號,病號有特權。」

  歡顏想著,哪裡是病號有特權,是詩詩有特權才對。

  她扶住了百草詩,攙著她虛弱的身體下了輪椅,半倚著欄杆。

  路旁的枯木高草向後跑,看得出來行殿行駛地很快,帶起了風,百草詩嗆了一口,開始咳嗽,紅了眼眸。

  「我就說啊,我的好妹妹,你快坐回輪椅吧,我送你回房間。」

  百草詩按住了歡顏窩在輪椅邊緣的手,抬眼問她:「歡顏姐姐,你家先生到底打算帶我去哪裡?我想我相公了,我要回家去找他。」

  這幾天,因為百草詩傷的嚴重,這個話題一直沒有提,而此刻終於攤到了明面上。

  歡顏嘴巴張張,看到了百草詩身後的人。

  裴元憲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地接過輪椅的扶手,獲得了輪椅的主動權。「你先下去吧,我和詩詩說。」

  叫百草詩「詩詩」的人很多,但絕不包括裴元憲。

  這讓她不習慣,也不喜歡。

  歡顏沉默著離開行殿的觀景台,走三步,還回頭看了一眼。

  「你想在外面多呆一會,還是回去?」裴元憲的聲音很平靜,很溫柔。

  百草詩換上了冷冰冰的面孔,「攝政王可以說說,這是要帶我去哪嗎?我想回家了,回家找我相公。」

  相公幾個字,刺痛了裴元憲的耳朵。他在輪椅旁俯下了身,以最低的姿態,「詩詩,我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能堅定一點。如果我早一點邀請你,與我攜手同路,今天的我們會不會是另一種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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