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給二世祖立規矩
折羽交了束脩,按照書院規定,是要住宿的。記住本站域名
偏偏因為沈黎的事情,鬧得不算愉快,被分到了最末的班級和校舍。
百草詩對於書院的內部設置,很感興趣,況且之前隨著姬老頭逛了書院操場和食堂,這次便要求折羽帶她來漲漲見識。
從舍監處出來,百草詩搖晃著小腦袋,點評指摘:「你說吧,書院一邊通過考試招生,以示公平,一邊又允許那些二世祖搞裙帶關係、走後門;從待遇上看,甲上學子都是兩人一間,丁末學子八人一間,二世祖既然劃歸了丁末,卻又享受四人一間校舍的待遇;你明明是甲上,卻夾入丁末班,享乙丙班和校舍的待遇。這書院,也太能和稀泥了。」
折羽夾著自己的被子,一手拎著百草詩給準備生活必備品,「這便是平衡之道了。既給那些焱京世家的面子,又不會讓寒門覺得太過不公。」
陽光總有照不到的地方,真正的公平,又去哪裡可尋?
道理是懂得,但百草詩還是意不平。「書院對你的處理不公,我本來還想請姬老頭參加全聚坊的開業免費吃,現在我不想請他了。」
有人撐腰、被人在意的感覺,總是好的。折羽覺得這秋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分外舒服,「你不必為了我,絕了和姬老頭的交情。」
一個姬老頭哪有折羽重要啊,不,十個姬老頭也不如折羽的一根頭髮絲兒重要。百草詩暗搓搓地想,傲嬌地比著自己的小拇指,「哼,和他有什麼交情,充其量也就是一盤桂花糕和一碟鴨脖子的指甲蓋交情。」
折羽聽了更開懷,吃了開心果一般,「你當初和綠頭翁,也不過是一盤紅曲東坡肉、一盤茯苓餅的關係。」
現在呢,綠頭翁成了百草詩的老師。
「姬老頭怎麼能和師傅比?」
折羽沒再說什麼,兩個人按照指示,路過了甲等校舍、乙等、丙等,最後在丁末停下來。一棵高大的皂莢樹,擋住了房子的大部分光線。
「天呢,這學院真的是……」一言難盡。
眾里尋他千百度的皂莢樹,用來給丁末的宿舍遮光,這不是屈才嗎?
百草詩費了好大力氣移開對皂莢樹放光的眼睛,和折羽進了丁末組團——世家貴族聚集地。
他們這一間,大概五六十平的樣子,進門帶個廳,門帘綴著很多珠子。秋風掀開門帘,裡面傳來了複雜的、令人銷魂的味道。
汗膩味、油脂味以及胭脂味。
男子的宿舍何以會有胭脂味,百草詩想到了紅曲。莫不是折羽和容克分到了一起吧?
屋子裡四張床,每張床上以蚊帳遮擋。
並排四個柜子,每人一個。
不過,折羽的柜子已經被人占了。
房間正中站著一個人,抱著手臂,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是崔猛。
一聲口哨響起,「看誰來了,原來是我們優秀的甲上學子啊!」蚊帳里透出一個腦袋,浮誇地嚷著。而後他的瞳孔急遽收縮,怎麼是他?
一名身材瘦削,皮膚偏白的男子,裊裊婷婷走了過來。他的白,不是膚色天然的白,而是塗了很多胭脂水粉,走路的時候,還會簌簌掉落。都說焱京男子性本風流,百草詩今日算是得見了。只一個佩服了得。
「呦,你就是四門甲上的出眾人物,生的可真俊啊。我叫史攸攸,我爹是大理寺右寺丞。中間的是清河崔氏的崔猛,床上的是潁州才子陸懷。」
看來這屋裡,也不全是焱京的嗎?
折羽沒說話,百草詩掩口而笑。她抱拳,帶著點江湖習氣,笑道:「都是熟識的了。崔同學之前不是還下賭,賭我相公不能通過書院考試嗎?抱歉,讓你破費銀子了;至於這位潁州才子,可還記得當日報恩寺辯難,想不到這麼快又見了。當初你下台階摔了一跤,現下可都好了?」
被人打臉的滋味,可不好受。
崔猛咳嗽一聲,臉上鐵青卻又裝出渾不在意的模樣:「區區銀子,就是逗個樂子,我清河崔氏還不把這點錢財放在眼裡。」
陸懷也梗著脖子,「我也全好了,不勞費心。」
正統焱京人史攸攸沒想到大家之間,還有這些曲折故事。他自來熟地要幫著折羽接包裹。
「謝了。」百草詩沒給他拿,怕沾了濃稠的胭脂味,瞄中了唯一的空床,幫著折羽收拾。
被子疊的方正,枕頭是百草詩特意買的決明子,做的藥枕。蚊帳支了起來,上面還掛著一枝茱萸。而後,百草詩找到了掃帚拖把,折羽打來了水。
「麻煩,讓一讓。」
崔猛依然木雕一樣,擋在屋子中間,百草詩的拖把就直接把他的鞋子弄濕了。
「你……找茬是不?」崔猛踢著腳,很不忿百草詩的行徑。
百草詩一手拄著拖把杆,泰然自若,「怎麼,崔公子很享受這邋裡邋遢的味道?還是說,世家公子哥們都好這一口?不懂禮儀,不聞惡臭?」
崔猛被她搶了白,「你你你……一個婦道人家,跑來男人校舍,成何體統?」
「我若不來,怎知世家子弟如此骯髒?秋季一過就入冬,換季的時候,最容易生病。你們這麼不自愛,到時候生了病,可別傳染我相公。」百草詩說著,又開始在宿舍里噴自製的花露水。
「你亂噴什麼?」史攸攸鼻翼翕動,剛要發脾氣,驀然覺得這東西味道很好聞,竟比他的胭脂雪膚膏還要勝一籌。「你這東西哪買的,我也要買一瓶。哦不,是三瓶。」
百草詩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這是百草相宜牌花露水,用天然金銀花、佛手柑做成,一瓶也不貴,紋銀一百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史攸攸訕訕收回手,他雖然有錢,可還不想做冤大頭,對方明顯拿他們開玩笑。
至此,這個房間除了那三個的床上,可謂煥然一新,連空氣都給淨化了。百草詩環顧一圈,從容說道:「從今天起,大家輪流值日。今天是我相公,明天麻煩崔公子。校舍是我家,衛生靠大家,請大家自覺一點。」
「我憑什麼聽你的?你算哪根蔥?」崔猛冷嘲熱諷,手指指著百草詩,「百折羽,你就是這樣躲在女人後面吃軟飯嗎?」
一直沉默的折羽開口了,「憑什麼?憑我生得好,憑我拳頭硬!」
百草詩倏然出手,扣住了崔猛的手,清脆之聲響起,崔猛的臉色頓時煞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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