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滅世黑水
尤桓一從異形巢穴出來，就能察覺到這棟大樓里的不對勁。
無論是研究區域還是對外展示的區域，乃至更機密的區域，似乎都過於安靜了。
走廊上偶爾能看到一具屍體。
偶爾能聽到活人儘量壓低的呼吸，從房間中傳出。
大樓里一片死寂，就像在躲避一個無形的敵人。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走了一段路，尤桓循著黑水感應，找到了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A區，一間標註了「0級機密」的實驗室。
實驗室的大門此時大敞開。
從內部飄出一股黑水氣息，黑色的顆粒在空氣中隨風飄動。
以他的感應來看，這種古怪的黑水顆粒與以往他見過的任何黑水都不同。
它並不是創造生命奇蹟之水。
而是一種同化萬物的可怖溶解劑！
一旦讓它觸及到任何非黑水的活物，它就會破壞該物的所有細胞，將其全部轉化為它的一部分。
這種黑水此時還沒擴散開太遠，但走廊上已經能看到它的受害者——
幾件空蕩蕩的防護服掉落在地，內部流淌出的只有略微發灰的黑水。
這些顯然原本是人類的黑水，此時還在不斷如煙塵般飄起，匯聚到從實驗室瀰漫開的黑水中。
尤桓想到之前在石室里的發現。
看來維蘭德公司這群人確實不是在通過研究黑水得到稱霸世界，或者延壽的方法。
而是在很認真地研究如何殺死人類、獻祭人類啊。
但是黑水的起源與焚宇世界沒有關係，他們錯誤地將兩者聯繫在一起，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這個時候，他的身後響起腳步聲，以及驚訝不已的說話聲：
「這……難道就是資料中那個……！」
他轉過身，看到肖攙扶著丹尼爾斯走了過來。
她注視著從大門敞開的實驗室里飄出的黑水，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然後給丹尼爾斯，同時也為尤桓解釋道：
「雷普莉找人破解了極光星上電腦里的機密文件後，我們發現維蘭德公司的高層中有相當一部分，宣稱他們得到了某種『啟示』，一種叫他們舉辦獻祭儀式的啟示。」
「說是儀式，其實就是滅世，資料中寫明他們創造出了一種足以溶解各種有機物的黑水，作為他們毀滅人類的最佳工具，看來就是這個了。」
「這個東西擁有極強的環境適應性，哪怕面對極其嚴格的防護與檢疫手段，它依然能穿透，簡直是無孔不入。」
「我說怎麼這棟大樓里的人突然像瘋了一般向外撤離，原來是封存的滅世黑水已經開始了泄露……」
肖說到這裡，不由求助似地看向尤桓。
「絕對不能讓滅世黑水流落到大樓之外，想要控制這個東西的蔓延，只能是……」
「嘶……」
話音未落，她就聽到這頭體型又變大了不少的黑水生命，對自己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嘶鳴。
尤桓猛然展開三對死神鐮刀般的翅翼。
一滴滴始源黑水從翼上凝聚而出。
始源黑水還不夠。
這種被稱為「滅世黑水」的玩意，幾乎脫離了黑水的範疇，適應性極強，無孔不入，極難處理。
隨著自石台獲得的「退回」能力發動，他凝聚出的一滴滴始源黑水退回最為原始的狀態。
退回那個擁有無限可能的狀態。
熱動裝甲以一種巧妙的方法啟動，將這些原始黑水全部蒸騰作霧氣，飄入空氣中。
一條巨大的黑霧防線很快形成，將從實驗室里飄出的滅世黑水全部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同時他也稍微汲取了一點滅世黑水，試著用自己的黑水進行同化。
這種黑水的同化與破壞力極強。
如果不是他的始源黑水的量，要遠超過他汲取進來的這一滴。
他的黑水恐怕面臨被反向同化的可能。
此時，他的黑水正緩慢同化並吸取著這滴滅世黑水的特性。
吸取過程中，他突然隱隱產生了一種感覺。
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本能地感覺，如果他能完全吸取滅世黑水的特性，自身的黑水再進行一次大升級。
那麼他距離某個階段，就很近了，甚至有一定可能直接邁過去。
那是什麼階段……
他腦中隱約有了點猜測。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尤桓身旁。
抬手與旁邊的肖、丹尼爾斯打了個招呼：「兩位女士，下午好。」
看到滅世黑水被控制住而剛剛鬆了口氣的肖，一聽這聲招呼，驚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咳咳！是你，呃，約書亞先生……」
從沒見過約書亞的丹尼爾斯，扶著剛接受剖腹手術不久的肚腹，努力地不依靠同伴自行站穩。
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男子。
這個皮膚微褐的男人甫一出現，就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驚嚇。
雖然他舉止禮貌，神情和善，但是……
是從他那瘦長得有點古怪的手指上嗎？是從他那微微眯起的雙眼中嗎？
——是從他的五官、他的裝扮、他的一切中，透露出的極度古怪的不和諧感。
仿佛怪物在盡力偽裝成一個人類的感覺，在她心中揮之不去。
任何一個第一次看到約書亞的人類，都有如此感受。
肖看到丹尼爾斯一臉警惕，也沒有多勸什麼，只是輕輕拉了拉她的肩膀，無聲地告訴她不要招惹這個人。
約書亞這次倒是多看了她們幾眼。
儘管他總是表現得和善且禮貌。
但作為高位世界【焚宇】的諸天搜查官，統治萬千諸天世界的一員，他實則是相當高傲的。
尋常的、羸弱的人類壓根不能入他的眼。
但這一次，他在這兩個女子身上看到了一種可能。
在經歷了這麼多並頑強生存下來後，她們實則都擁有了接受黑水的可能。
而且不是白巨人那種黑水改造，而是一種更高級的與黑水共存。
然後他收回視線，看向尤桓，又看了看飄散在空氣中的兩種黑水。
「看來因為我突襲了這個公司的高層，導致他們在絕望之中提前開啟了計劃，釋放了這些在他們計劃中作為『儀式之刀』的黑水。」
他目光一轉，又是一人被他憑空帶到了這裡。
看到這個眼眶被蚯蚓般的觸鬚填滿，嘴角全是灰黑液體的女人出現，肖、丹尼爾斯都嚇了一跳。
女人一出現，就恭敬地對約書亞跪地道：「大人，請問有何吩咐？」
「嗯，在去找你所說的那個女皇之母之前，你先看看這些黑水。」
已經完全異變，變成了某種侍從生物的女人扭頭看向空氣里的滅世黑水，一下子嚇得出了冷汗，立即說道：
「對不起大人！這、這是我在接受真理之前吩咐手下打開的滅世黑水，是我愚昧之中做下的決定，請原諒我的愚笨不堪！」
「沒事，那是之前的『伱』做的，和現在的你沒關係。」
「你現在也知道了，黑水與原本你信仰的那位神沒有任何關係，你們的『儀式之刀』選錯了。」
「對不起大人！那我現在立即想辦法把滅世黑水再度封存起來？」
「不必，再說你也沒有能力把這東西再度封存……尤先生，這些滅世黑水對你應該很有用吧？」
「嗯？確實如此。」甩著尾巴、正在圍觀的尤桓突然被叫到，微愣後回答道。
約書亞摸摸下巴：「吸取了這些滅世黑水，你說不定能達到下一個境界呢。」
尤桓聞言，提出一個疑問：「在焚宇世界，實力境界是如何劃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