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返祖變化
尤桓的目光再度落在石台上。
光是看這幅萬獸競逐、追逐頂峰的畫卷，就能體會到撲面而來的野性意蘊。
進化並非簡單地變強，同樣與生存、疊代等概念相關。
因此這幅畫卷上不僅描繪了凶蠻的獸類，也有許多樣貌獨特的生物。
似乎各自在某一方面達到了非常高的層次。
這個石台與黑水生命絕對是很配的。
它還是黑水的終極源頭，一定能給他帶來相當大幅度的變化。
如今的問題是如何利用它。
這時，約書亞再度施展他古怪的空間能力，石台上的雕塑瞬間消失。
他道：「這座雕塑能指引我找到大陣的核心，我想你應該也有自己的渠道找到那裡吧？我就先走一步了，這座石台你如果想要運用，應該還要花費一段時間。」
最後，他想了一下道：
「提醒你一下吧——雖然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按照寰海世界的作風，要利用這塊石台，只要遵循本能，用最簡單的方法，應該就行了……吧？」
「伱也不清楚嗎？」
「我和寰海不是一路的，我對寰海的理解，全部來自於沒能承受住來自我的『真理』而死去的寰海居民，哈哈……」
「好吧……」
一眨眼間，約書亞的身影就從石室里消散開來。
尤桓望著空蕩蕩石室里唯一的物品石台，沉思片刻。
遵循本能來利用它嗎？
突然間，一條泛著金屬寒光的長尾在身前一閃而過。
「砰！」
石柱的上半截瞬間被他的尾巴砸得粉碎！
如果說要遵循本能的話，面對這種非有機體，第一本能就是「破壞」吧？
既然決定遵循本能，他做出這個舉動，就沒有半分猶豫。
眼看著上半截石台在他的破壞下，就這麼破碎成一大片碎石，咕嚕嚕落地。
石室里再度陷入寂靜。
尤桓在愣了一下後，直接揮舞鐮翼。
「嘩啦——」
石台剩下的半截也瞬間破碎。
相比一般的物質，這石台其實相當堅硬。
他之前一尾巴下去，還以為自己無法打碎它。
但在他的身體和石台接觸的剎那，一種難以言喻的共鳴感出現。
石台就好像是在他的攻擊下主動破碎開來。
石台的碎塊還在地上滾動，尤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的意識在一瞬間脫離了這具身軀，脫離了這個世界，進入了一片無垠的廣袤大海之中。
生物在海水的流動中噴發誕生，從此開啟了一條永無止境的進化之路。
每一立方米的海水裡，都有數不清的生物，從細胞級別到巨獸級別，不斷地彼此競爭廝殺。
進化的戰場的尺度從體內的一顆細胞，到足以撼動海域與天穹，變幻不息。
海洋中巨獸涌動，天穹下怪鳥翱翔，島陸上異蟲嘶嚎。
尤桓的視野從一顆海洋里的細胞起不斷放大拉高，像是逐漸飛向天穹之外。
驚鴻一瞥中，他看到了這個蔚藍色的、充斥競爭的世界。
在他的意識即將離開這裡時，他遠遠地看見，下方一望無際的海洋中掀起澎湃波瀾。
像是有一頭巨獸從海面下緩緩浮起。
突然間，蔚藍如寶石的海面，完全被一顆碩大無朋的眼珠所替代！
這顆赤紅色的眼眸如同一面無垠鏡面，映照出正在不同看不清楚的怪獸間變幻的尤桓自己。
一抹黑色事物從水面下升起，一瞬就沒入了他的體內。
現實的石室之中，一股比始源黑水更為古老的黑水氣息升騰起來。
尤桓的意識在一瞬間就退回了現實中。
但還有一句話在他耳邊迴蕩：
「……如果你抓住了機會，我們的世界允許你的到來。」
這算是寰海世界對自己的邀請嗎？
但是，正如約書亞所言，寰海本身十分封閉。
這麼多次看到寰海世界在其他世界留下的影響，他都沒能從中得到【功能卡·世界線索】。
也就是能讓他凝聚出對應世界怪獸卡的東西。
他離寰海世界最近的一次，應當是在環太平洋世界。
從世界指針的顯示來看，那裡或許在孕育一條通往寰海的世界通道。
先不管這些，他發現，石台似乎給自己的黑水帶來了極大的改變。
比始源黑水更為原始且濃烈的氣息將黑水完全改造，仿佛回到了那個世界初誕，一切還處於蒙昧中的時代。
回到了最古老、最基礎的形態。
相當於黑水還沒有成為黑水之前的「第一版」。
與此同時，保留了他的始源黑水的種種特性。
黑水的改變，立即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滴答！」
外骨骼如同遇熱的黃油，化作黑水一滴滴融化滾落在地。
隨之是他內在的一切。
短短几秒間，他就好似回到了剛來這個世界時的狀態——變成了一灘最基礎的黑水。
但與當時又不一樣，他保留了精神層面的力量，以及更明顯的感官。
他能感覺到體內還在發生劇烈變化，一切都在重構。
在幾分鐘後，組成他的身體的黑水，全部返回了最為簡單、最為原始的結構。
比始源黑水還要原始，且相較而言，比始源黑水要溫和許多。
這些結構簡單的黑水原型物質經過簡單的排列，高效地利用他體內儲存的基因，製造出了基本的移動結構。
於是……他成為了一灘黑色史萊姆？
慢騰騰地挪動不定型的身體，往前蠕動了幾步。
從外在的視角看來，就是一大坨黑色粘稠物質在石室里晃晃悠悠。
當他挪到石室門口時，他也逐漸適應了這幅身軀。
在心念轉動下，粘稠的黑色液體慢慢立了起來。
黑水流淌而下，臟器與外骨骼再度成型，與之前一樣烏黑深邃。
龍型異形般的模樣，再度凝聚出來，分毫不差。
然而，隨著他心念一動，身上的外骨骼又開始融化坍塌。
這次沒有完全變成一灘泥，而是在縮小了一大圈後，成為了一頭大約只有半米高的小巧黑水生命。
腳爪邊流淌著粘稠的黑水，隨著他的前進而翻滾流淌。
……他知道了。
石台給予他的，是一種「退回」的能力。
可以一直退回到黑水初生的時代，可以退回到他還是一灘黑水的時期。
相當於可以在幾個形態間切換。
在正常狀態下，構成他的是始源黑水，極具侵略性與多變性。
在變成「黑水史萊姆」後，構成他的就是黑水的最原始版本，一種還稱不上是真正黑水的物質。
相比始源黑水，它還沒有進化出那麼多的功能，但同時有著孕育一切的可能。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種物質遇上生物，應該會產生獨特的效果。
只是眼下身邊沒什麼活物，不好嘗試。
不過，光是這個變成不定型史萊姆的能力，就很不錯了。
一灘黏糊糊的黑色液體，總比一頭三米多高的怪物要不起眼。
方便進行潛入行動，也能鑽過更小的縫隙。
而且還有兼具靈敏和一定戰力的中間形態。
尤桓認為自己新獲得的這個形態切換能力，或許可以和從擬態怪物那裡得到的基因配合。
但如今沒有時間去鑽研，他迅速從石室里一躍而出，重回地面。
在感知了下某個黑水氣息後，向某個方向奔去。
「……不是異形？」這個時候，位於地球某地的維蘭德公司總部大樓中，正在發生一場對話。
面對大衛給出的信息，電腦屏幕中公司高層的投影只是微微笑著道：
「連異形都不是的黑水生命，不會對我們構成半點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