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藍色的生態，集群的生命
通過神經探知，他能從外界生物身上收集到很多它們本身也不清楚的信息。
可他雖隱約探知到這裡有東西能給自己提供高級進化點。
一眼望去，他卻甚至看不到任何體型大於自己的眼珠的生物。
真奇怪啊。
肥沃的黑色海泥上，呈現出暗藍色的水草茂盛地生長，將這裡變成一片廣闊無垠的水下草場。
水草葉片上攀附著許多節肢動物，圓頭圓腦的，甲殼呈現寶石的色澤。
瑩瑩藍光從它們身上散發而出，將整片草場映得如同碧藍如洗的天空。
奇特的水草與奇特的小蟲，就是這片草場一眼望去最多的生物。
眼下，這些無憂無慮生活在這裡的生物突兀間迎來了一個大災禍。
一片「巨大」的藍色長條狀陰雲驟然覆蓋過來。
許多小蟲放開草葉四散而逃，卻逃不過這個龐然大物，在水流涌動中被卷進了陰雲內部。
剩餘的小蟲擺動頭頂的觸鬚，發出了一陣陣極度細微的叫聲。
尤桓用舌頭卷了一大片小蟲回來，就聽到了它們的慘叫聲。
這些小蟲的聲音恐怕藍星上大部分生物都聽不見，因為聲音的頻率很低，音量很輕。
他當然聽不懂這群生物在叫什麼。
意識波交流器里傳出的聲音也只是一大片沒什麼意義的慘叫。
他用兼具小體型與靈活性的舌頭，碾碎了一團小蟲。
小蟲身上的甲殼破裂，一小灘藍色液體從小蟲體內湧出。
似乎嗅聞到了海水中來自同伴血液的氣味，周圍的慘叫更悽厲了。
他感受了一下這些藍色液體，果不其然，與怪獸的血液幾乎一樣。
看來這些小蟲已經完全「外星化」了。
他像是停在這片草場上空的巨艦，垂眼下望，稍稍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
小蟲與這些藍色水草應該組成了一個簡單的共生關係。
水草吸收小蟲發出的光進行光合作用，然後分泌出某種物質共小蟲食用。
隨著他深入這片草場，第三種生物出現在視野里。
一種類似海葵的生物揮舞著晶瑩的淡藍色觸鬚，一簇簇地生長在水草之中。
面對這些在自己眼裡無比渺小的生物，他再度探出舌頭，細細地感知它們的信息。
這種海葵能夠逐漸改造周圍的土壤岩沙，使海底更適合水草生長。
小蟲還負責清理草場的害蟲的樣子。
它們能夠通過聲音，以及身上光芒的閃爍，與彼此進行簡單的交流。
這三種生物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內部流淌的，都不再是藍星生命的化學成分了。
而是類似怪獸血的事物。
它們的外表結構與藍星碳基生物也不一樣。
實際上，這片看似如夢似幻的草場，還在向外散發著污染。
——與怪獸的[毒性污染]一樣的污染。
也就是之前人類都在忙著造機甲、造武器，與怪獸抗爭。
不然這麼一大片污染源早被他們找到並清除了。
如果把污染比作病痛。
怪獸的入侵就是刀割斧砍。
這些被污染改造的地域，就是藍星身上的真菌感染。
尤桓無意幫人類清理這塊病灶，這是他們自己該幹的事。
但他要把這裡能夠提供高級進化點的東西找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能確定，在這整片草場下，存在著什麼。
這個龐大的地下事物，正是能給他提供好處的那一個。
爪尾如一個單獨的活物、一個長有利刃的怪物，微微抬起。
三根套著森然爪套的利爪張開，對準了草場的某個方位。
藍芒綻放，一束酸液激射而出。
藍盈盈的酸液在高速的加持下，衝破海水的阻礙，直接在草場的一個點上衝擊出一個深陷的空洞！
然而尤桓對此並不滿意。
他有意識地控制著酸液的輸出，提高酸液的凝聚程度與速度。
酸液柱的直徑逐漸縮小，藍光卻越來越明亮。
原本的熒藍色在酸液的不斷凝聚中，顏色越來越深。
直到最後化作一道細細的深藍酸液柱。
高濃度的酸液落在草場上，那些水草、小蟲、海葵，僅僅是稍稍觸及到了幾滴，就在一秒內迅速地消失，仿佛憑空蒸發了一般。
周遭那些小蟲的叫聲越來越悽慘了。
他沒有在意它們，神情認真，尾巴移動，高凝聚的酸液柱隨之移動。
有點像是蛋糕師在蛋糕表面裱奶油花。
酸液柱在草場上腐蝕出一道痕跡，從上空俯瞰而去，可以發現這個痕跡是一行字——
「到此一游^_^」。
在海洋里，可沒有人會譴責尤桓不講文明。
但他如此肆無忌憚破壞草場的舉動，顯然惹得他的目標發怒了。
海底開始震顫，被腐蝕殆盡的焦黑區域向下塌陷。
無數小蟲從水草上升起，在水中群聚起來。
恍惚間，海中仿佛出現了一道道璀璨銀河。
一道道白浪有規律地拂過草場。
駐紮在海底上的水草與海葵有規律地抖動起來。
直到達到一個頂點，所有的水草、海葵與小蟲都爆發出了一團璀璨的藍光！
尤桓只覺思維猝然恍惚一下。
一個比自己還龐大的精神體，突兀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樞機幻夢]果斷髮動，他轉入精神與思維層面的視角。
尾立鼠那巨獸的身影在精神世界顯現出來。
在他對面，通過在接收思維信息後進行加工處理，對手的形象也浮現出來。
它看起來像是一個由無數晶瑩藍色觸鬚組成的球，許多寶石般的小蟲正在這個觸鬚球里外爬來爬去。
看到它，他恍然大悟。
明白了為何在草場上沒有看到任何一種強大生物，感應卻顯示這裡有生命層次足夠高的生命。
這裡的三種生物，組成了一個群聚的生命體！
無數微小而羸弱的生命組成了這個意識體的一部分，螻蟻的洪流構成了思維上的巨人。
每一個個體或許弱小，但作為一個集合體，這個約有一萬五千畝的草場，其層次當然足以提供高級進化點！
他理解這點後，又有點犯難了。
面對這種存在，該如何拿到它的進化點呢？
在考慮這點之前，他要先應對這個集群意識的發難。
面對給自己帶來了大量傷害的大怪獸，這個藍球猛然舒展開全部身體。
無數閃爍美麗藍光的觸鬚爬滿了小蟲，蟲子寶石般的背甲向外，組成觸鬚的鎧甲。
觸鬚向尤桓狠狠揮去！
他沒有躲避，低吼一聲，身體一旋，前爪抬起，在全身力道的帶動下，向襲來的觸鬚們拍去。
在觸及這些觸鬚的前一剎那，酸液束從爪心飛出。
極具腐蝕性的酸液落在觸鬚上，那些小蟲組成的鎧甲頓時在慘叫中湮滅。
緊接著前爪狠狠拍在剩餘的觸鬚上。
尤桓猛地往前衝去，前爪層層推進，直接把這個巨大的觸鬚球重重拍在身下！
無數糾纏的觸鬚潰散開來，內部大量小蟲被擠壓成了一灘爛泥。
這一切都發生在精神的層面，而非現實中。
實際上，只是兩團精神體在纏鬥。
所有的這些具象化的動作，只是尤桓的大腦針對收到的信息，模擬出的場景。
在與這個意識體戰鬥的過程中，負責運動控制的副腦持續不斷地發出極具破壞性的波動，這才有了他進攻的這些舉動。
別忘了，他的[樞機幻夢]的+1強化效果為：
副腦產生的次級波動可一定程度攜帶天賦、技能的效果。
因此副腦的波動可以模擬出酸液、利爪等等效果。
這個從未經歷過戰鬥的單純精神體，在他全副武裝的精神體前，雖然體型大一些，但毫無還手之力！
看著這個精神體已經被自己按在身下狠狠毆打。
他還在思考這玩意要怎麼下口。
這個精神體就抖動一下。
所有的觸鬚與小蟲驟然分散開，就這麼消散在了思維的世界中。
他愣了下，下意識地用精神波動去捕捉這些分散開的意識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