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鎮煉藥師公會。→
大殿內,一名又一名煉藥師走到八仙桌前,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名冊上。
所以煉藥師全部身穿嶄新的煉藥服,胸前佩戴著一品或二品煉藥師徽章。
這些煉藥服、徽章和這本名冊全都是從二重天銀月城煉藥師公會帶來的。
只要穿上煉藥服,戴上徽章,再將名字寫進名冊內,便是一名公認的合格煉藥師了。
八仙桌上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內插著一根很高的敬天香,此時已經燒了大半,只剩短短一截。
陳子銘站在八仙桌後面,主持著這場煉藥師認證。
田清河將名字寫入名冊後,來到角落裡,和朱慶站在了一起。
朱慶小聲問道:「老田,你找的那人靠譜不?我怎麼老感覺心臟一直跳個不停?」
田清河看了朱慶一眼,淡淡說道:「心臟要是不跳,你還能站這兒啊?」
朱慶急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確定那個林洛會錯過認證?」
田清河呵呵笑道:「放心,韓星肆身為煉毒師,凶名在煉藥界非常出名。只要他出手,從來沒讓人失望過。他也是最近剛好在丹青鎮,我才能托人請到他,否則的話連見他一面都難。」
田清河朝香爐里快燒完的香努了努嘴,說道:「再說,敬天香都快燒完了,你還有什麼怕的?林洛肯定趕不過來。」
排在八仙桌前的人越來越少,當敬天香燒得只剩半寸時,所有人全部登記完畢。
陳子銘朝門口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收起名冊,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我宣布,今天的煉藥師認證儀式,圓滿……」
「等等!」
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林洛和晴初嵐走了進來。
朱慶向田清河靠了靠,說道:「你不是說,林洛肯定趕不過來嗎?」
田清河眼中浮現出了一絲陰霾:「我也沒想到,這個韓星肆居然徒有虛名!」
八仙桌後,陳子銘看著走上前來的林洛和晴初嵐,說道:「你們來晚了,認證儀式已經結束了。」
晴初嵐指著還沒燒完的敬天香,說道:「香還沒燒完呢,你憑什麼說儀式結束了?」
陳子銘呵呵笑了,輕輕一揮手,帶出的狂風頓時將還在燃燒的敬天香燒沒了。
他攏起雙手,說道:「現在,儀式結束了。」
「你……」晴初嵐指著陳子銘,氣得滿臉通紅。
陳子銘看著晴初嵐,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晴姑娘你願不願意了?」
晴初嵐看著陳子銘充滿淫邪的目光,怒罵道:「無恥!」
陳子銘呵呵笑道:「晴姑娘想哪兒去了?我想林洛會遲到,姑娘肯定清楚原因。我的使命已經結束,準備回二重天,所以想邀姑娘一起去,前往銀月城煉藥師公會將事情說清楚,好讓公會裡的長老們抉擇罷了。」
他看了林洛一眼,說道:「如果姑娘不願獨往,可以讓林洛陪你去,就是不知道林洛願不願意去二重天?」
晴初嵐猶豫了。
她確實非常清楚林洛遲到的原因,然而讓她前往二重天裡的銀月城煉藥師公會,她完全沒有這個準備。
即使林洛陪她一起去,她也不放心。
陳子銘是銀月城煉藥師公會的人,人品不怎麼樣。
一旦到了銀月城煉藥師公會,陳子銘信口雌黃,亂說一通,她和林洛有口也難辯。
她願意為林洛跑這一趟,她也相信林洛願意陪她一起去,可她實在不放心陳子銘這個人。
她和林洛在二重天人生地不熟的,假如遭到陳子銘為難,想逃離二重天都辦不到。
陳子銘見晴初嵐不說話,不禁笑道:「怎麼,不願意?那算了,當我沒說……」
晴初嵐見陳子銘要離開,連忙叫道:「等一下……」
她看著陳子銘的目光正要說話,忽然被林洛拉到了身後。
陳子銘詫異地看著林洛,問道:「林洛,你是不想得到煉藥師認證嗎?」
林洛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陳子銘笑道:「那你為何不願跟晴姑娘前往銀月城?」
林洛淡淡說道:「要認證,在這個地方認證就行了,為何要跑銀月城那麼遠的地方?」
陳子銘臉色變得陰沉起來:「認證已經結束了。」
林洛問道:「為何結束了?」
陳子銘像看著白痴一樣看著林洛,說道:「敬天香燒完,認證就結束了?」
林洛聽後笑道:「誰說敬天香燒完,認證就結束了?」
大殿內響起了一片譁然。
有人走到林洛旁邊,解釋道:「林藥師,敬天香燒完認證結束,這是亘古不變的規矩,哪個煉藥師都知道的啊!」
附近眾人紛紛附和,都在指責林洛居然連這種常識都不懂。
林洛看著那個煉藥師,問道:「敢問,亘古,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個煉藥師一時語塞。
林洛掃了眾人一眼,淡淡說道:「焚香沐浴,敬天入冊,這是煉藥師公會從剛開始就流傳下來的儀式。
這個儀式很重要,因為這個儀式的召開,表示在座諸位從今天開始就是煉藥師了。
這個儀式代表煉藥師公會對諸位的重視,也代表煉藥師公會對諸位的期待。
煉藥師公會期望諸位每一位日後都能成為對修道界做出貢獻的人。
所以剛開始的儀式非常隆重,不止要焚香沐浴,更換服飾,還要設立道場,陳列祭品,三茶五酒,鳴鐘敲鼓。
諸位不止要等新煉藥服做好,還要在道場設立的浴室內當場沐浴,更好衣服。
每有一人焚香敬天,登記入冊,道場內的人都要鳴鐘敲鼓,以示重視。
後來儀式得到了簡化,不用在道場內沐浴更衣了,也沒了鳴鐘敲鼓,可很多公會連每個人焚香敬天這一項都撤掉了。
焚香敬天是在座諸位向上天表達自己誠心的方式,失去這一項,請問在座諸位敬的是誰?
二重天裡的那群長老嗎?
還是眼前這位陳大師?
將每一個人的敬天儀式換成了一根敬天香,為了自己方便,還要在敬天香燒完之前完成儀式。
陳大師,請問是誰給你這樣做的權力的?」
陳子銘被氣得臉色通紅,衝著門外喊道:「來人,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給我拉出去……」
林洛呵呵笑道:「陳大師這是打算動武嗎?」
聽到這話,陳子銘很快想起被林洛揍的事,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色厲內荏地叫道:「林洛,誰告訴你,要每個人都敬天的?」
林洛以前在謄書閣抄書的時候,正好抄到過一本關於煉藥師認證的書,對裡面的儀式非常深刻。
他像看著白痴一樣看著陳子銘,說道:「連儀式都不懂,就在這兒主持儀式,陳大師好大的威風啊!」
陳子銘火冒三丈地吼道:「你問問在座這些人,哪些人聽過你這番奇談怪論……」
大殿內死一般沉寂。
誰也不知道林洛這番話的真假,自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他說得對,煉藥師認證儀式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每個人都要焚香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