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你怎麼不去搶啊!」胖男人提聲高喊,飯店裡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見過我媽砍價,從來都是對半砍,已經算是砍價中的天花板了,沒想到二叔直接砍對半的對半。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二叔牛,還是該心疼二叔帶著璐璐我們倆生活質量直線下降,居然開始砍價了。
不過我也沒想到,市裡的物價居然這麼貴,二叔的四千存款在我們村,那是多少人要用幾十年才能掙到的一筆巨款了,沒想到在市里只夠租兩個月的房子。
我心落了下來,剛剛對外面世界升起的期待之感,被現實硬壓了回去。
胖男人眉頭都立起來了,他眉毛上有兩條溝,一皺眉特別明顯,再配上他滿臉的橫肉,就像有一個米字趴在他黃黃的胖臉上。
「土包子,要是租得起就租,租不起浪費我時間?你們時間不值錢,我時間可是很值錢!什麼東西!」胖男人說著站起身,氣沖沖地往門口走。
二叔平白被人罵,我可心疼了,眼淚就在眼睛裡打轉。
璐璐探過頭去:「二叔!不租就不租!又不是只有他一家有房子租!」
二叔朝我倆笑笑,啥也沒說,倒是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水來了。
我注意到正往門口走的胖男人腳步放慢,似乎在等二叔追上去,但是他等了一會都沒有人叫住他。
胖男人又扭頭往回走,站定在我們桌前,依舊用鼻孔看我們三個:「這樣,咋說也是我表叔介紹過來的,一千五,不能再少了。」
二叔依舊吐出兩個字:「五百。」
「你!」胖男人的大肉手掌啪的一下拍在我們桌子上,我面前碗上放著的筷子都被震掉了,嘰里咕嚕地滾到地上。
我彎腰去撿,聽見他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一千四。」
「五百。」
「……一千!再少你們就去租別人家的!我告訴你,我們家那房子是新裝修的,水電路都是新的,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還帶一個陽台,在市里最中心,這麼好的條件,你們找不到第二家!」
「五百。」
「擦,一千!」
我坐起身,正好看見璐璐看向我的奇怪眼神。
我也覺得奇怪,就算是兩千有點多,可是剛才那個服務員叔叔說,市中心的房子三層以上要一千二左右才能租下來。
二叔說五百,這個看起來就不好說話的胖男人還能拉扯這麼久……難不成他房子租不出去?
可是為啥租不出去?
二叔已經在拎起紅布兜子了:「就五百,能租就租,不能租我們就換下一家。」
二叔去意已決,胖男人牙咬得咯吱吱響:「……行!」
他氣沖沖地出去找鑰匙。
二叔叫來了服務員叔叔結了帳。
服務員叔叔往門外看了一眼,房東正撅著屁股在車后座找什麼。
「兄弟,本來這話不該我一個外人說。」服務員叔叔,借著撿碗的動作說,「但是百穀園的房子有問題。」
二叔拎紅布兜子的手停住:「啥問題?」
「說不上來,就是那裡邊的住戶,不是破財就是生病,就剛剛那個人。」他用下巴往外指了一下,「他家的房子,上上個租戶死在裡面了,上個租戶住了一個月就搬走了,你帶著兩個孩子……」
房東往屋裡走過來了,服務員叔叔趕緊閉了嘴。
二叔從兜里掏出一顆煙遞給他:「謝謝了,以後我們常來。」
服務員叔叔推辭了幾下,拗不過二叔,最終把煙接了,還給二叔留了自己的電話號,說二叔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他家就在飯店後邊的小區,以後常聯繫還能幫幫忙。
服務員叔叔真是個熱心腸的大好人。
二叔接下電話號,拎著大紅布兜子,帶著璐璐我倆,跟在房東屁股後頭,穿過寬闊的公路,到了百穀園門口。
離得近了,我更覺得這個小區太荒涼了。
地上鋪著青石磚,也不知道被什麼大型東西壓過,都寸寸裂開了。
一棟棟排列整齊的橙紅色居民樓下,種植的小樹枯的枯死的死。
我們從大門口進去,直接走到最盡頭,那棟樓上寫著B6……
「這是啥意思?」璐璐湊過來問我。
我想了半天,只能想到拼音音節:「bpnf,b6?」
璐璐撓撓臉,半信半疑地道:「啵六?」
胖房東抱著胳膊抖著腿,目光從璐璐我倆身上掃過去,要多嘲諷有多嘲諷,他不說話我都感覺他在說我們『土包子』。
「一單元,進來吧。」胖房東聳肩搭胯地走在最前,嘚瑟的腰上的肉都在顫動。
璐璐我倆的目光都能扎死他了。
可是璐璐我倆沒能挺多久,房東的房子在六樓,最頂樓,爬上六樓,璐璐我倆都快累死了。
想到以後也要這麼爬樓,我都想哭了。
六樓一共有四戶,分別在上去的樓梯兩側,右邊正對門的兩戶門上貼滿了各種小紙條,外面的防盜門上也都是灰塵,看起來沒有人住。
房東往左邊去,他停在門上寫著『601』的房門前開鎖。
我們等待的這段時間,對面的602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個小孩子,期間還夾雜著一個女人的怒罵聲,以及類似雞毛撣子打在皮肉上面的聲音。
璐璐我倆齊齊打了個哆嗦,這是誰家小孩這麼慘啊,被用雞毛撣子炫。
璐璐抖得更厲害,瞳孔都有些渙散,可能是想到了自己以前被虐待的那段時間。
我擔憂地抓住璐璐的手:「璐璐,你別怕。」
璐璐頓了一下,扭頭看見我後才放鬆下去。
這時,房東打開了門,開門的一瞬間,一股冰冷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這股氣息我太熟悉了,既冰冷還裹挾著負面情緒,吹到我身上,讓我一下子就心情低落了。
難道這屋裡有鬼嗎?
「進去看看吧。」房東說。
二叔最先進去,我和璐璐跟在後面,房東最後關門,門一關上,對面的聲音就聽不見了。
二叔把紅布兜子放在腳下,領著我倆在屋裡來回看,走到臥室里確定房東聽不見後,二叔彎下腰來問我:「雲丫頭,屋裡有沒有鬼?」
此時,我正被震驚得不知道怎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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