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是咋回事

  張大叔笑容詭異,他忽然直勾勾地盯住了我。記住本站域名

  他的眼神就像一根陰冷的釘子,不但釘住了我的身子,讓我動彈不得,也釘在了我心上,讓我感受到一股很致命的危機感。

  我身上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這麼多大人,他卻盯我一個小孩,我跟他有仇嗎?

  張大叔看過來的時間又很短暫,短暫到我爸和我二叔都沒有發現。

  也讓我以為我看錯了,可是那種被眼神攻擊的感覺又像是強力膠一樣黏在我的心頭。

  他眼睛挪過去好久,我都還覺得心有餘悸。

  我往我爸身邊靠了靠。

  我爸滾燙的大手摟住我肩頭,我才覺得好了一點。

  張大叔嗤笑了聲,他一隻胳膊橫在胸前拖著另一隻胳膊,被拖著的那隻手就在眼前來回晃,好像我媽平時塗了指甲油,看指甲油的樣子。

  這個動作我媽做就很好看,可是他做起來好油啊。

  「村長啊,誰告訴你我有毛病了?」

  「張小子,別嘴硬了,你瞅瞅你現在都啥樣了?你要不是讓桂芝給你看,害的只有你自己!」

  「是嗎?」張大叔渾不在意地說,「那就看看唄。」

  他又一步三扭腰地進了院。

  我恍惚以為,他是個女人。

  可他確確實實是張大叔。

  我們也跟在後面進去了。

  一進院子我就被凍得打了個哆嗦,他家的院子裡簡直跟外面是冰火兩重天。

  天上的太陽那麼大,這裡比冬天藏冰的地窖還冷,我都不想待了。

  我往左邊看,他家雞圈裡的雞都不見了,裡面空蕩蕩的,地面上鋪了一層雞屎,已經風乾了。

  雞圈門的小棗樹蔫頭巴腦地垂著頭。

  右邊的菜園子野草都有我高了,也沒有人打理,正院子裡又亂又髒,什麼樹葉樹枝,鋤頭工具都散落在地。

  一片蕭條的景象。

  張大叔率先坐到院裡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好像一堆肉泥窩在那:「怎麼看?」

  「我要往你的脖子上扎一下。」真不知道我媽是怎麼忍下來的,居然還保持著笑容。

  張大叔挑挑眼眉:「記得,之前你就扎過我。」

  他垂下頭,好像一點也不怕的樣子:「來吧。」

  我媽沒有猶豫,直直將髮簪扎在張大叔的脖頸上。

  可是張大叔連聲都沒有吭一下。

  我媽拿下髮簪,愣在了原地。

  當然,他沒有反應我們已經猜到啦!因為他是妖……對,妖物化形嘛!

  我抿著嘴,心有成竹地朝二叔使了個眼色,二叔被我逗笑了,他捏捏我的臉,然後握著小小的八卦鏡走上前去,把八卦鏡遞給我媽。

  「嫂子。」

  我媽很快意會到了,她接過小鏡子,朝著張大叔的臉照。

  我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就等著張大叔忽然變成狐狸或者黃鼠狼,也許是蛇也不一定。

  可我等了一會,啥反應也沒有。

  我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我媽和二叔站在一起,他倆把張大叔堵得嚴嚴實實。

  從背影上看,他倆好像兩個大石板,都僵住了。

  「怎麼樣,看過了?」張大叔銀鈴一樣的笑聲從我媽他們身前飄出來。

  村長在旁邊急得直擺手:「咋樣啊桂芝!看出啥問題沒有啊!」

  然後我媽朝村長的方向轉過去身……

  我第一次看見我媽臉上有難堪的神色。

  而坐在椅子上的張大叔,還搖頭晃腦心情頗好地哼起了小調!

  這是咋回事!

  二叔不是說,除了被附身就是妖物化形嗎!為啥照妖鏡照不出來他啊!

  難道是鏡子壞了?

  還是說他是附體,但是我眼睛壞了?

  我呆呆地被我媽扯了出來。

  稀里糊塗地跟我媽她們坐上車,後邊張大叔一盆水潑在了門口,陰陽怪氣的調調:「人吶要是不行就別出來看,這不是騙子嗎?」

  「你小子說啥呢!」村長第一個不願意,立馬跳下車跑了回去。

  可是張大叔眼疾手快地把門關上了,他還威脅村長:「我勸你個老頭子最好別多管閒事,不然……」他哼哼著沒再說下去。

  村長暴跳如雷,就在大門口罵張大叔,說他是白眼狼,也不記得是誰最開始救了他,是誰把他從蛇肚子裡拉了出來,是誰為了救他,自己閨女的眼睛到現在都沒好呢。

  可是張大叔就跟沒聽見似的,扭著走向了自己家的牛棚。

  我爸趕緊把氣得頭髮都在亂飛的村長拉了回來:「叔,別跟他計較,彆氣壞了自己,他現在身上有點事,說話不是自己本意。」

  我爸苦口婆心地勸。

  村長瞪著眼睛,朝張大叔家門口氣憤地吐了口口水:「什麼東西!」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一言不發。

  只有我媽時不時蹦出兩句。

  「咋回事呢?」

  「難不成真是只轉了性,和陰物沒關係?」

  我看著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我媽,忍不住搖頭嘆氣,拍了拍我媽的手:「媽,張大嬸丟了陽氣,還有你劃開的結界還能有假啊?」

  我媽笑著看向我:「是啊,差點想歪了。」

  村長一路上抽著菸袋鍋子,這會也忍不住發笑:「你們這丫頭,跟小大人兒似的。」

  呀!我又被誇了!高興的我立刻把剛才的事忘在腦後,害羞地把腦袋插進我媽懷裡。

  不一會,我們又回到了村長家。

  還沒進院呢,就聽見裡面熟悉的嚎哭聲。

  村長磕打磕打菸袋鍋,幾個大步走進去:「魏老六!你嚎喪呢!不說了嗎給你辦事!」

  我爸牽著我走進去。

  只見魏六叔坐在院子裡,抱著一頭死掉的牛犢子,哭得鼻涕拉瞎的:「村長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吃個飯的功夫,我小牛就死了嗚嗚嗚!我娶媳婦的希望徹底破滅了嗚嗚嗚!」

  二叔連忙把他扶起來:「老六你起來說。」

  魏六叔哭得可傷心了,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小牛的腦袋就嘰里咕嚕地從他懷裡滾到了一邊。

  小牛的腦袋也是整個斷掉的,身體被吸得乾癟,跟大牛的死狀一樣。

  我媽只是看了一眼,就盯著牛語氣嚴肅道:「老六,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得罪什麼東西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