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微雨傻呆呆的看著我。【記住本站域名】
我胡亂擦擦鼻子和耳朵,又用兜里隨時準備著的紙巾塞上:「看不出來了吧?」
「看不出來了。」
「嗯吶。」
買完東西回來,還沒等進璐璐家的大門,周成就給我打來了視頻。
我點開,看見他們的背影,突然愣了一下,他們兩個現在在飛機場。
「你們……去機場幹什麼了?」
周成擰著眉毛,不悅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沈兆山:「沈哥突然說要走,我說等給你回來,跟你道了別再走,他不,他非得馬上就走,跟屁股後頭有狗攆他似的,你說他急啥。」
周成翻了個白眼。
沈兆山沒有看我,他扭頭看向另一邊,我只能看見他沉靜的側顏,和微紅的眼底。
奇怪。
走得這麼快,就好像躲著我一樣。
「那你們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沒事,雲暖庭,你啥時候再回南江?大學不是沒上完呢嗎?」周成跟個哈巴狗一樣,雙眼期待的晶晶亮。
旁邊沈兆山一頓。
之後,沈兆山搶過手機,在周成抗議聲中,遠離了他。
他找個沒人的位置,蹲下,抿了抿唇:「我知道你時間不多了。」
「那你還走?」
「我……我一想到你會死在我眼前,我就害怕。」他吸了吸鼻子,「而且這次……如果陸判帶你去分離靈魂失敗了,你就永遠消失了。」
他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就心頭沉重。
沈兆山緊盯著我,讓我莫名想起周成說他老牛想吃嫩草。
看沈兆山端正的態度,他應該是想說什麼。
果然,沈兆山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喜歡的那個女孩嗎?」
「……」
我猜到了。
可能是我。
可是沈兆山怎麼會喜歡我呢?
為什麼?
他大我十幾歲!
見我沒說話,沈兆山也沒往下說,只是眼裡的光滅了。
我又囑咐他們路上注意安全,回到了南江給我發個消息,閒聊一會,直到他們登機,我們才掛了視頻。
我放下手機,抬頭看見璐璐家的院子裡,一片狼藉,各種瓶瓶罐罐,各種竹簍,一個大爐鼎,還有我爸讓錢叔給我送來的干木材,壘起來足足成了一整面牆。
是啊,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趕緊搖搖頭,把因為沈兆山,我心裡而起的激動甩出去了。
璐璐本來要幫我忙,但是我怕她弄錯,就把他們都趕回家去了,我自己忙活。
「蠱蟲都放在西屋,西屋雖然屬金,但是能照到陽光的時候只有晚上,蠱蟲喜歡陰涼的地方,爐鼎放在東屋,能每日照見初升的紫氣,對草藥好。」
田微雨一一說著,我按照她說的做,把到膝蓋大小的竹簍,放在西屋按牆根碼好,擺了一圈。
之後就是放蠱蟲了。
「五毒要放在一起,再往裡加入兩條其餘的蠱蟲。」
「隨便加嗎?」
「隨便加,反正到最後都是要變成一條的。」田微雨抱著胳膊,彎腰看我忙碌。
我打開一個木頭盒子,一隻灰褐色,拳頭那麼大的蜘蛛,蹭的一下跳到了我手背上。
「啊啊啊啊!!!」天吶!就這麼一下,我就跟身上綁滿了鞭炮似的,跳出了魔鬼的步伐。
我渾身汗毛都起來了!
那個大蜘蛛被我甩在了地上,朝我呲了呲它清晰可見的口器,隨後掉個頭就要跑。
田微雨著急地撲上去,用手捂住,但是她沒有實體,蜘蛛從她手上鑽過去了。
「快抓呀!一會跑了!」
我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一跺腳,不就是蜘蛛嗎!蜘蛛精我都打過!
我幾步追上蜘蛛,徒手抓起來,扔進一個敞開的竹簍里,蜘蛛都進去了,我手還在條件反射地亂甩。
這麼一下,我魂兒都快升天了。
「唉呀媽呀,太可怕了。」
「鬼你都不怕,還怕蜘蛛?」
「那怎麼能一樣?」我白了田微雨一眼,隨後又拿起一個盒子,「這裡面是啥?」
「蜈蚣。」田微雨說著打了個哈欠……有點欠揍了啊,我在這要死要活的,她在那打哈欠。
我咽了口口水:「多大?」
「二十厘米長的百足蟲,你說多大。」
「……」盒子還沒打開,我後背上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不過這次我學聰明了,我把盒子對準竹簍,輕輕掀開一條縫。
緊接著,一條紅得發黑的蜈蚣,頭就探了出來,它還算比較謹慎,探出來之後,額頭上的觸鬚擺了兩下,確認沒有危險,才繼續往出爬。
我只覺得他爬得好慢了,怎麼都爬出來一大截了,還有身體在盒子裡?
等到蜈蚣徹底落進竹簍里,那一瞬間,大蜘蛛就朝蜈蚣撲了過去,鋒利的口器一下子咬在了蜈蚣的肚子上。
蜈蚣使勁掙扎,身體都快擰成麻花了,數不清的爪子來回亂揮。
如果它會叫,那應該叫得很慘吧?
練蠱,真夠有傷天和的,難怪能傷人性命呢。
我扣上竹簍的蓋子,回身去拿發出呱呱叫的盒子,等我回來重新打開蓋子的時候,驚奇地發現裡面的情勢變了。
蜘蛛死了。
蜈蚣把自己的身體斷成兩截,下半邊身體還被蜘蛛咬著,而頭咬在蜘蛛的大肚子背上,跟鉗子一樣,一點也不鬆口。
田微雨站在我旁邊搓著下巴,十分認真道:「這條蜈蚣,毒性很強。」
「……」我嘴角抽了抽,「你們就是每天與這些毒蟲為伍嗎?不怕被咬到?」
「怎麼會?只要操作得當,就不會被咬,再說我爺爺他們那輩,小時候會專門訓練抗毒性,每天都要被咬,然後再救活,之後怎麼咬都不會出事了,我爺爺心疼我爸,就沒讓我爸練習……」
田微雨說著說著,就沉默了下來,滿臉的悲傷之色。
我拍拍她肩膀,把金蟾放了進去。
金蟾勇猛,一瞬間就將蜈蚣連同蜘蛛一起吞進了肚子。
我驚呼一聲:「這樣一來,不是對先進竹簍的毒蟲不公平?」
「怎麼會?」田微雨搖了搖頭,「你看好了。」
我順著她的手指又看下去,只見金蟾用爪子擦擦眼睛之後,突然一僵,十分痛苦地躺下來,肚子翻過來了。
雪白的肚子上,裡面就好像有東西在戳,這凸一下,那起一下,最後蜈蚣竟拖著半截身體,破開了金蟾的肚子爬了出來。
我汗毛直立,不敢再看了,用最快的速度,將所有毒蟲和蠱蟲分配好。
一開始,我還感覺頭皮發麻,但是做著做著,我居然覺得也就那樣了。
熟能生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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