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喝血

  那對夫婦氣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蒼白的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水,兩人好像都來不及問我是誰,男人撲通一聲在老太太面前跪下來了。Google搜索

  「媽!你把嘴鬆開!別咬人吶!我求你了!」這人……似乎是老太太的兒子,看他焦急驚懼的神情,好像老太太咬人是什麼恐怖的事。

  我不由得往這兩個人身上看過去。

  老城區的路燈已經老舊了,燈光又昏又暗,但我還是看見這對夫婦身上……纏滿了繃帶,繃帶表面已經有血沁出來了。

  中年男人見老太太不鬆口,顫抖著手解開自己胳膊上的一條繃帶,跟凝固的血粘連的部分,撕扯起來的時候,男人腦袋上的汗越出越多,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

  「媽,水在這呢,你放開她。」

  水?原來老太太說的水,是血?

  男人說完,老太太模糊的眼睛突然清明了,急不可耐地放開我,轉頭一口咬在男人鮮血淋漓的胳膊上。

  我深吸一口氣,那人的胳膊都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了,隨著老太太一口咬下去,跟水流一樣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老太太咕咚咕咚地喝著,男人咬牙挺著。

  我心頭一震……這個狀況,跟黃大仙說的中毒情況很吻合,中毒者懼怕陽光,需要喝人血。

  這老太太分明是中毒了!

  這對中年夫妻應該是她的兒子兒媳,看這架勢竟是用自己的血餵養老太太!以保老太太活命!

  我一瞬間被這對中年夫妻的孝心折服了。

  如果可以,我想幫幫他們。

  仿佛發現了我在盯著他們看。

  中年女人抹著眼淚,柔柔地對我點了點頭,眼裡都是愧疚的神色:「小姑娘,真對不住,我婆婆得了怪病,她咬了你,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不然你也會變成我媽這個樣子。」

  「奶奶咬我,我就會得病?」原來是這樣一個傳染法。

  我目光在這對中年夫妻瘦弱的身上掃了一圈:「你們也被咬了。」

  中年女人惶恐的退後兩步:「你別怕我們,我和我老公這幾天都是喝對方的血,能保持清醒的,不會對你怎麼樣。」

  中年男人也扭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小姑娘,天黑以後的老城區不太平了,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裡晃蕩,對不住了。」

  我擺擺手:「我沒事。」

  那對中年夫妻驚呼著看向我的胳膊。

  「你、你怎麼沒事?」

  我低頭摸摸胳膊上的皮衣,別看老太太年紀大了,力氣大的程度,要是普通皮衣也會被咬穿,幸虧這是牛虎的皮,連個牙印都沒留下。

  老太太似乎喝飽了,揚起滿是褶皺的臉,跟孩子一樣露出歡快的笑容,只是她下巴上都是血,這個笑容看起來就顯得十分驚悚。

  「回家,回家。」

  老太太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要往黑暗深處走,中年女人急忙扶住,往他們來時的方向帶。

  「媽,往這邊走。」

  中年男人草草纏好繃帶,站起來朝我點點頭也轉過身要走。

  我叫住他們:「等等。」

  他們停下來,扭頭不解地看著我,男人問:「小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女人不好意思的一手捏緊了衣角:「我們沒有錢了……」

  他們不會是以為我朝他們要賠償吧?

  我搓了搓鼻子,雖然我想幫助他們,為了以防萬一,避免他們是有心出現,還是得問一句:「你們怎麼這個時間出來了?」

  特別是這個老太太,一看起來就是有老年痴呆的狀況,一般真孝順的子女是不會讓老人自己出來的。

  男人滄桑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一絲惱悔:「我和我老婆正在……正在互相喝血,我家狗把門打開了,我媽就這麼出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我就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表情,他每一個小動作,都逃不開我的蛇眼,不似說謊。

  我對這對夫妻的好感頓時又提升了一個度,心中那點狐疑也打消了。

  修行者講究一個緣分,或許今天晚上他們遇到我,就是他們的善緣。

  黃大仙和胡茗姐姐,本來在上空順著別人家陽台走,胡茗姐姐突然跳下來,落在我旁邊:「暖暖,你想幫助他們?」

  「嗯,可以嗎?」

  「當然可以,百善孝為先,他們是孝順的人,應該得到幫助。」

  胡茗姐姐說完,就從地上抓起了一把土,扇子對著上面揮了揮,扇子上落下瑩白的光芒滲進了土裡。

  然後,黃大仙也跳了下來,表情十分正經地把自己黃不拉幾的袍子撕下一個小角,遞給胡茗姐姐。

  胡茗姐姐用黃布把土包好,又遞給我:「告訴他們,回去分成三份,用溫水沖了,一人喝一份,毒就能解了。」

  「好。」

  我把黃布接過來的時候,那對中年夫妻看著我手掌心突然出現的小黃布包,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中年男人立馬後退幾步,張開手臂把自己媽和老婆護在身後,說話都磕巴了:「你!你是人是鬼!」

  我哭笑不得,往前走了一步:「我是出馬仙,你們把這個拿著,回去分成三份,用溫水沖了喝下,你們一家人的病就好了。」

  男人從一開始的恐懼,然後不可置信,到最後激動得渾身的汗毛都快扎扎飛了。

  他咽了口口水:「你……你真是出馬仙啊?」

  「騙人被雷劈。」

  「謝謝大仙!!」男人激動地跪了下來,對著我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我心裡酸酸的。

  每天要被咬被喝血,血流失的時候,能清楚地感到生命的流逝,誰又能真的不怕死呢?

  況且我沒看錯的話,這個男人很有責任心,他和他老婆也鶼鰈情深,還有這樣一個神志不清的老太太,任誰先走都不會放心拋下兩個家人。

  這種日子無異於黑暗中的深淵,見到曙光自然是喜不自勝。

  我忙把他扶起來:「要謝就謝你們自己吧。」

  如果不是他們太孝順,我還不一定主動幫助他們,畢竟和別人產生牽絆是要沾因果的,自己找過來的除外。

  女人也感激涕零地上前,一把握住我的皮手套:「謝謝你大師!得怪病的人太多了,沈大師一天只能治三戶人家,要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挺到那個時候啊!」

  女人說著就悽慘地抹起眼淚來。

  我一愣:「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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