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疑惑呢。Google搜索
二叔媽呀一聲,忽然拍了一下大腿,扯著我飛快往家跑:「壞了!你孫爺爺有危險!」
「啥危險!」
二叔頭也不回,索性把我抱起來跑:「如果她真是你孫奶奶,為了掩蓋這個秘密,她去火車站就是回去滅口的!」
聽了二叔的話,我心裡撲騰撲騰亂跳,要是真如二叔所說,那滅了孫爺爺的口,還知道她身份的就只剩二叔了……
當然,這都是在我們猜測成立的前提下,但我們猜得準不準,就看漂亮阿姨是不是回去滅口了!
我被顛得胃裡一上一下的,但我一點也感覺不到難受。
因為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擔心縫屍匠孫爺爺還是二叔。
我也想二叔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
等我們回到家,韓叔叔和齊阿姨正蹲我家客廳里燒香,璐璐也在陽台那裡立了個小香爐,大咪它們圍著璐璐腳邊轉圈。
見二叔推開門,璐璐高興地站起來:「二叔暖庭你們回……」
砰的一聲。
二叔放下我,一把推開他屋的門,門被大力推開撞在牆上又彈回來,把璐璐和韓叔叔他們嚇了一跳。
二叔陰沉著臉色,進屋就開始裝行李。
璐璐一邊看著二叔,一邊擰著眉毛朝我湊過來,小聲問我:「暖庭?咋的了?」
我看著二叔的背影,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璐璐,出事了。」
「啥?!」
我只能把一路上的推測給璐璐說了一遍,璐璐驚訝得都快跳起來了。
韓叔叔腳步凌亂地走過來,兩隻手抓著我的肩,我感覺到他的大手劇烈抖動。
「暖庭,這麼說那個帶走小奇的女人,是你們那什麼縫屍匠孫爺爺的老婆子?」
我搓搓鼻子,心裡要多沒底有多沒底:「二叔說不能確定。」
「那二叔收拾行李幹啥?」璐璐剛問完,二叔就背著大紅布兜子出來了。
二叔把餐館的鑰匙扔給韓叔叔,語速飛快地說:「大哥,你幫我照顧兩天餐館和孩子,我得回去一趟。」
韓叔叔立馬點頭答應,二叔就像一陣風一樣卷出去了。
等我跑到陽台向下看,二叔已經出了單元門,兩條腿跟車軲轆一樣往前轉,不一會就跑到了小區門口,又匆匆忙忙地跟宋大爺說了兩句話。
我就看見宋大爺凝重點頭後,二叔伸手攔了車,上了車就走了。
「這……」齊阿姨一時無語,滿眼都是擔憂,「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韓叔叔拍拍齊阿姨的肩膀,嘆息道:「等著吧,有消息老二應該給打電話。」
「行,那咱們明天一早就去餐館等著。」齊阿姨說完才反應過來,扭頭微笑著問璐璐我倆,「對了,你們兩個小丫頭明天要上學吧?先送你們去上學。」
璐璐答應了一聲。
我卻一句話也不想說,我坐在陽台上,心裡都快被擔心這兩個字給擠爆了。
孫爺爺那麼好的人,我真不想他出事,我們出來的時候,他還給我和璐璐一人包了一個大紅包。
我們那裡不比蓮花市掙錢容易,兩百塊錢孫爺爺要縫好幾次屍才能賺到。
雖然黃大仙說孫爺爺還有半年的壽命了,可是黃大仙也說,孫爺爺這些年過得太孤獨了,現在孫爺爺才剛剛知道還有黃大仙陪伴他,才剛剛幸福快樂一點。
夜裡韓叔叔和齊阿姨沒回家,就在我家客廳打了地鋪睡下了,他們圍著香爐,就好像圍著韓子奇一樣。
璐璐我倆在房間裡坐在窗台上,璐璐看著已經缺了一個邊邊的月亮發呆。
我看著漫天飄蕩的白色鬼魂發呆。
「暖庭,你說孫爺爺真會死嗎?」
「會死的,黃大仙說孫爺爺還有半年的壽命了,是肺癆……但是我不想他現在死,要是被孫奶奶殺了,那就成了橫死鬼了。」
「肺癆?」璐璐蹭的一下把頭扭回來,黑漆漆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閃著光,「你以前怎麼沒說?」
我撓撓頭:「黃大仙不讓我說。」
璐璐跳下窗台,背著小手在地上悶頭走來走去,走了幾圈忽然停下來問我:「是不是抽菸抽的?」
「應該是吧。」
「那以後也不能讓二叔抽菸了!」璐璐激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嘆口氣:「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品阿姨是不是真回去滅口了。」
「為啥?」
「你想啊,她要是回去滅口,就證明她真是孫奶奶,到時候孫爺爺沒了,就剩二叔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那二叔不就危險了?」就是因為擔心這個,大半夜我怎麼也睡不著。
璐璐的神情卻放鬆下來,撇起的嘴角有一點不屑:「那怕啥,二叔一個男人還能打不過她一個女人?再說二叔還是道士呢!」
我一愣:「有道理。」
「趕緊睡吧,咱倆明天還得上學呢。」璐璐拉著我回到床上,給我蓋好被子,小手輕輕地拍拍我的額頭。
「好暖庭,現在啥也別想了,想得再多咱們也啥都做不了,我們小孩子就做好小孩子該做的事。」
「嗯。」被璐璐這麼一逗,我心情放鬆多了,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睡著。
可是我腦袋裡有事,越閉眼睛越清醒。
這時,604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鋼琴聲,仿佛催眠曲一樣,璐璐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就響起來了,我的眼皮也睜不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過于思慮孫爺爺的事,做夢居然夢到了孫爺爺家前面那片麥田。
現在的麥田已經是一片金黃色了。
我站在一望無際的麥田中央,腳底板能清晰地感受到田埂里細小的草和微硬的石粒兒。
小麥比針還細的絨毛扎在我皮膚上,又癢又刺痛。
我茫然地環顧四周,後方忽然響起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很熟悉。
我撒丫子往回跑:「黃大仙!」我有些高興,黃大仙很好的,我願意夢到他。
剝開一片一片的麥子,我在地頭那裡看到了黃大仙。
黃大仙正坐在馬路邊,一身黃袍子皺皺巴巴還黑漆漆地掛在身上,兩隻手隱藏在又寬又大的袖子裡,捂著臉哭呢。
他的髮髻也亂了,酒瓶子倒在腳步,裡面的酒就咕咚咕咚地往外淌。
黃大仙沒有搭理我,我放慢腳步停在他身後,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
「黃大仙,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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