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我倆走進餐館,服務員熱情地招呼著我們坐下來,還給了我一本菜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爸一頁一頁地翻菜譜,我耳尖地聽見身後的桌子上有一道男人的聲音。
「爸,你看我身後,是不是咱家西邊的李大爺?」
我爸伸脖子瞅瞅,驚訝地一拍大腿,差點喊出來,他壓低了聲音說:「嘿!還真是!這人對自己媳婦不好,原來是在外面找女人!」
找女人?
「啥叫找女人?」
「你不知道,別管了,咱吃完就回去。」
「哦。」
我伸長了耳朵,果然跟李大爺在一起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嗲嗲的,黏糊糊的。
我吸了吸鼻子。
那個女人身上,有股騷味兒。
……
回到家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我爸又叮囑我一通,就扛著鐵鍬上地了。
他走以後,我趕忙找了個袋子,提前去灶坑裡掏了一大袋子的灰裝上,這也就是我媽不在家,不然我連灰都搞不到。
等我掏完把袋子系好,廚房被我弄得哪哪都是灰,我又費力的瞎收拾一遍,免得被我媽看出來。
臨近傍晚,我打開新買的盆、鏡子和針線,按照大夫說的,把盆里裝滿水,鏡子放進水裡,放在我平時睡的炕沿邊兒上。
再把針線穿好,拿在手裡。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吊死鬼了。
「哎,咋還不來呢?」我等的焦急,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一股冰冷的風在我頭上繞了兩圈,我被凍得打了個哆嗦,頓時醒了過來!
緊接著透過白花花的紗布,我看向鏡子裡,就在我頭頂上有個晃來晃去的影子,特別絲滑!
還真能看見吊死鬼!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我掐著腰站上炕沿邊兒,悄悄把針別在她腰上。
吊死鬼渾然不覺,陰森森的尖銳鬼叫聲,扎得我耳膜生疼。
「小丫頭,我還以為你會逃跑哈哈哈。」她一挪位置,我手裡的紅線團就在快速滾動,並且線的一端穩穩地扎在她身上,不論鏡子有沒有照到她,我都知道她在哪。
哈哈!
「別廢話了!開始吹吧!」我仰著脖子,戰鬥終於打響了!
我倆又對著吹了一宿,吹得我神情恍惚,腳步虛浮,吹得她有氣無力,奄奄一息。
我家後院的雞叫起來的時候,她連招呼就沒打,就化成一股陰風從窗戶縫了飄走了。
我挺著僵疼的身子,摸著炕邊下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到廚房把草木灰背上,然後一邊走一邊把紅線捲起來。
「呦,雲家丫頭,起得這麼早啊?」聽聲音是盧嬸。
「盧嬸早。」
「哈哈,早早早,你眼睛還沒好呢,自己去哪啊?」
哎呀,盧嬸平時最能聊了,她家是開小賣鋪的,屬於街頭情報組織的組長,逮住誰聊起來就沒完!
我可不能被她逮住,急忙敷衍地說了句:「閒溜達!」
我趕緊跑了。
好在盧嬸也沒怎麼叫我,錢叔去她家打醬油去了。
我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越走越覺得這條路太熟悉了,這不是我二叔看的那個墳地嗎!
果然,遠遠的我就模模糊糊地看見我二叔,他背著雙手,正埋頭圍著一個遠離群墳的孤墳上打轉呢。
「嘖,哪來的紅線?」二叔喃喃自語說。
我大叫一聲:「二叔!」
二叔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我會自己出來,還是這個時間,他扭頭朝我跑過來:「哎呀你這丫頭,天還沒完全亮呢,你咋就出來了!」
我笑嘻嘻地揚了揚我手裡的紅線,極其顯擺的說:「我在抓吊死鬼呢!」
「啥玩意抓吊死鬼,背的啥玩意,我瞅瞅。」二叔伸手把我背後的草木灰接過去。
我後背忽然輕鬆,直起腰來活動活動腰肢。
「草木灰?」二叔驚訝地喊了出來,「那吊死鬼找到你了?」
「你咋知道的。」
「你這套傢伙事,不就是這麼用嗎?還有一個新的紅臉盆,鏡子,還有一根針吧?」
我去,我二叔咋也啥都知道啊……
「二叔,你不會真是神婆吧?」
「去去去,一見面就沒好話,再說了這麼大的事,你咋不跟我說呢?看看你那臉黃的。」二叔一邊說,一邊朝他的小屋走去了。
……就不管我了?
「二叔你幹啥去?」
「你不是還要在墳跟前挖溝嗎?你能挖動?」
「……」嗷,原來是去取鐵鍬了!二叔幫我挖溝,我開心極了!
「趕緊去我那屋睡會,我挖好了叫你。」
「謝謝二叔!」
「哎!!一會撞門上了!」
我現在都快成夜貓子了,天天天亮才睡,快下午了才醒。
不過今天還有一件讓我興奮的事,那就是我的紗布能拆了!我能重新看到美好的世界啦!
想到這裡,我立馬從睡夢中醒來,蹭的一下從二叔的小炕上竄起來,興奮地上躥下跳。
「你可輕點,別把我炕蹦塌了,你給我修啊?」二叔雖然這麼說,但語氣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我不會修,嘿嘿,二叔二叔,你快看看我紗布能拆了嗎?」
「今天是第五天了?」二叔好像在洗手,要不說他能和我爸結拜兄弟呢,洗起手來都噼里啪啦的。
那水珠隔著老遠,都崩到我臉上了。
我胡亂擦擦水珠,樂呵呵地拄著下巴:「可不唄,是第五天了。」
二叔趿拉著鞋,坐到我旁邊,搬過我的後腦勺,給我解開紗布的結。
我還是有些擔憂:「二叔,你說我眼睛會不會變樣啊?」
「不會,那大夫說了,跟人眼睛沒有區別,轉過來,我看看。」
紗布從我的臉離開的那一刻,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之前臉都好像被紗布勒得不過血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二叔白乎乎圓滾滾的臉,以及沒有幾根頭髮的頭頂,我甚至感覺,我的視線要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敏感了,就連他身後的牆紙上那些小黑點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二叔……」
「帶上。」
二叔面無表情地把紗布重新呼在我臉上,他聲音里隱隱有些顫抖。
我胡亂地把紗布扒拉下來,不高興的撅起嘴:「還帶上幹啥,我眼睛都好了,再也不用帶這破玩意了!」
可是二叔為什麼看起來並不高興呢?
他低垂著眉頭一言不發,連嘆了幾口氣後,從兜里摸了根煙,大口大口地直至抽完,才從木柜子上拿下來一面小鏡子遞給我。
「雲丫頭……你自己看看吧。」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