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大風起兮雲飛揚。
為生活而早起操勞的可愛人兒,一出門便是發覺到了不對。
天際之上,那一聲聲呼嘯的狂響,仿若是流星群貼著頭皮掃過一般,震耳欲聾。
「怎麼回事?」
仰頭可見的,那於虛空中身著銀白盔甲,有如神兵一般的數萬軍衛,風馳電掣而過。
「聖神衛?」
有點閱歷的人都被驚到了。
聖神衛是來自聖神殿堂的戰力代表。
平日裡基本不動。
一動,便代表著有大變故要發生。
而這一次,足足出動了數萬聖神衛的大舉動,其間意味著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要變天了嗎……」
仰頭的眾人甚至來不及放鬆。
只見數萬軍紀嚴明的聖神衛以軍陣飛天之後,緊隨其後的,赫然便是一眾白袍。
這些人,相較於前頭的聖神衛來說,那可謂是不止一等的懶散。
顛著的、倒著的、飛得累了要人攙扶的,各式奇葩的姿勢都有。
其數量,於前頭之人來說,更加是九牛一毛般的,只要寥寥數十人。
可底下的圍觀人群,卻是更加的驚駭了。
「白衣?」
「我的天,前有數萬聖神衛,後頭足足十數個小隊數量的白衣,這一波人,到底要去干哈?」
「這特麼是東域劍神天啊,不是南域和北域,哪有那麼混亂?」
「這般聲勢,幾十年不曾看到了吧!」
地上早起的蟲兒,著實被天空中的飛鳥們嚇到了。
他們各自提著日用品、新鮮蔬果、以及各色修煉物資,卻面面相覷,完全邁不動腳。
「看他們前去的方向,東天界?」有人呢喃。
「東天界發生了什麼,我記得距離東天王城試煉的開啟,應該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吧?」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你忘了,最近瘋傳的『白窟』還有『有四劍』?」
「凶劍有四劍?第八劍仙的佩劍那個?那是真的?」
旁邊的人說不出話來了。
縱使大部分人都覺著和往日一般,這是個謠言。
哪怕有著紅衣的作證,但相距太遠,動心之後? 能夠有所行動的? 著實還是少部分人。
可觀此番白衣出巡的畫面,也許? 東天界? 真的發生了什麼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
「快看!那是……」
眾人思索間,只聞一聲呼喚? 便不由自主被天際之後,最後那道身影給吸引住了。
這是個身著淺藍色長袍的中年人? 劍客打扮? 黑髮飄飄,氣質脫塵。
他的額上系有一根藍白色的綁帶,劍眉高挺,鼻樑齊正? 眸子微含? 其內暗藏的啞光色彩,似閱盡了人間才會有的無盡滄桑。
最引人矚目的,不止是他那謫仙一般的劍客氣質,還有其背後背負著的,那把金粉色的三尺劍。
此劍可謂出奇的妖艷? 淡粉色中夾雜著少量的金斑,整個劍鞘包括護手、劍把的雕琢極盡奢華? 上刻百妖姿態,肆意人間。
此人負劍而行? 縮地成寸,明明一步邁出? 間距十分之小。
卻是完全點在了隊伍之末? 任憑前頭之人怎麼趕? 都是甩不下。
「嗡——」
當這人步過城池上方之時,幾乎底下的所有劍修佩劍,齊聲嗡顫。
那般壯闊聲響,仿若是在迎接真正的劍道之主的歸來。
「不是吧,我不是在做夢吧!」
有的劍修直接握住自己的佩劍熱淚盈眶了。
「有生之年,我竟能親眼目睹一番七劍仙的真容?」
「七劍仙?」
一側不是劍客的,直接給嚇住了,「這是七劍仙?」
「你眼瞎了啊,上面那位,不是七劍仙中的無月劍仙,還能是誰?」
劍客們集體怒了,似乎在東域的,哪怕你是不是劍修,認不出來傳說中的七劍仙,也是一種罪過。
「人你認不出就算了,背後那劍,別跟我說,你也不懂?」
「那是……」
「豬啊!」
「你是怎麼活在東域的,這裡是劍神天,拜託你去死可以嗎?!」
「那是可是名劍榜七,奴嵐之聲!」
「妖劍的名號,你都不曾聽過?」
「我的天,那就是妖劍……」
這一波解釋完,旁邊還有不懂的,集體被震得痴呆了。
名劍二十一中,真正出名的,其實沒有幾把。
絕大多數都是在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的。
其名聲、故事,世人恐怕也只在史書,或者一些個老人家的傳言之下,略有耳聞。
但妖劍,截然不同!
「奴嵐之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代持劍人,便是傳說中的……」
說話之人即便不是劍客,一想到那個名號,也是不由得渾身顫動了起來。
「第八劍仙?」
「不錯,正是第八劍仙!」
底下所有人都激動得面紅耳赤,議論聲直接被推上了頂峰。
「第八劍仙行跡三年,佩劍五把,其中四把名劍,一把混沌神器。」
「奴嵐之聲,便是除了『青居』和『有四劍』之外,最最出名的那個了。」
「天高一尺八尊諳,半把青居誰敢當?風嵐妖影無從覓,夜半歌魂聲聲寒……」
有人直接便是面帶緬懷之色,唱了出來:「這後兩句說的,便是妖劍,奴嵐之聲吶!」
「是啊,天高一尺八尊諳……你這一句,又把老朽給喚回了那個時代。」
「彼時第八劍仙尚且只有『青居』和『奴嵐之聲』時,便是可以劍壓東域了啊……」
「呼!」
「今日起早,真的是血賺了,沒想到有生之年,老朽還能看到七劍仙真人,妖劍之影……朝問道,夕死可矣!」
咚!
「嗯?」
「臥槽,老先生,老先生,你怎麼了,快起來啊!」
「……」
苟無月淺笑著搖頭。
他知道,縱使此刻他位居七劍仙之列,官至聖神殿堂主宰之職,背負妖劍奴嵐之聲。
一旦被提及,究竟是討論不了幾句,便是話題要被帶偏。
「八尊諳吶八尊諳……」
低低嘆了一聲,他摸起了身後的妖劍,能感受到它也在輕微的震顫。
苟無月微眯的雙目變得冷冽,直接破開了虛空,望向了那遙遠的不知名處。
「所以,你還在麼?」
「無月前輩!」
前頭一個白衣抱拳而定。
「講。」
苟無月放下奴嵐之聲。
白衣正了正色,這才敬佩道:「大生的隊伍確實已經重新感應到『聖奴』說書人的蹤跡了,這傢伙果然是逃到了東域這邊,前輩的判斷,確實無誤。」
苟無月一聲輕笑:「『聖奴』在中域應該有三個據點,十幾年前我端了一個,全殺光了,只跑了個領頭的。」
「現在,這些個傢伙變得警覺了。」
「僅一個風聲起,竟直接全部解散撤離,劍還沒動,人已經給跑出了中域。」
「呵,進步了。」
白衣聞言頓時失笑一聲:「喪家之犬罷了。」
苟無月囑咐道:「繼續追蹤,記著,你們發現他的那一刻,他定然也發現了你們。」
「說不得此刻已經開始了疑兵之計,所以,不要全然相信你們的靈技。」
「是。」
「還有……」
苟無月頓了一下,目光露出了疑色:「白窟?」
白衣一怔。
他也不知道無月前輩是什麼意思,但反應十分機靈:「是的,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白窟。」
「有四劍也是在那裡重新出世的,前輩,是在擔心什麼嗎?」
苟無月輕輕搖頭。
「有四劍」如何,不是他的本意。
此行前往東域,他的本質目的,不過是將「聖奴」在中域的第二個據點連根拔起。
如果能將那領頭的說書人給抓到,那更加是大功一件。
但眼下,所有的線索和方向,竟然都指向了白窟……
苟無月不由自主抬起了手,輕輕觸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十幾年前那一戰,並非自己無力,或者說那聖奴的二把手聞聲而動,提前逃逸。
恰恰相反,他是和後者戰過之後,還給跑掉了的。
「無袖·赤焦手……」
隔著衣衫,苟無月似乎還能觸摸到自己胸前那個焦痕累累,不曾褪去疤印的傷口。
那傢伙,會在這裡嗎?
他緩緩抬頭,目光眺向遠方,口中卻輕聲問道:「小翼,你知道白窟,除了有四劍,還出過什麼嗎?」
「什麼?」
被喚做小翼的白衣男子疑惑問著。
苟無月一嘆。
「是了,你們都還太小,根本接觸不到。」
「數百年前,那個地方也曾爆過一個異次元空間,只不過,危險等級太高,很快就被封印了,連帶著情報,也是直接被封鎖。」
「那個時候,它還不叫白窟。」
「那是……」小翼還是不解。
「燼照獄海。」
小翼頓時瞳孔一縮:「七斷禁?」
七斷禁,乃是大陸最恐怖的七大禁地。
之所以說恐怖,就是因為其擁有復發性。
哪怕是被封印了,也能夠自行掙脫封禁,繼而復開。
且這些個禁地,復開的地點完全沒有規律。
上一次開啟,可以是在東域。
下一次,卻可能直接跑到中域,乃至其他三域去。
甚至其危險性,還會再度增加。
簡直防不勝防!
但是,目前七斷禁連續兩次同時開放在同一地點,卻是還未出現過的情況。
所以說,「白窟」會是「燼照獄海」的加強版,也是無稽之談。
最少,經過紅衣們的檢測,這白窟的難度,除去「有四劍」,也就是中等而已。
聯想至此,小翼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區區白窟,會出現一把「有四劍」了。
或許,這玩意本身就不是白窟所有。
它的存在,是被用來鎮壓白窟之前的那個異次元空間,燼照獄海的。
「不錯,就是七斷禁。」
苟無月神色同樣從回憶中抽離,「聖宮的燼照半聖,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他緩緩放下觸摸胸口的手,感受著那裡久久難以忘懷的氣息,一嘆。
「希望不會是這樣。」
「但是,如出一轍啊……」
……
白窟。
「嗤~」
焦灼的空氣將地面蒸得干霧直冒。
此地寸草不生,土地乾涸貧瘠。
就連空氣,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表的炙熱氣息。
呼吸久了,連身體內部的氣管,都是灼灼的痛感。
「咳咳。」
徐小受才堪堪回過神來,便是被嗆得乾咳了幾聲。
他的「呼吸之法」本就對外來靈氣有著不分青紅皂白便吸收的特殊尿性。
立馬用靈元過濾了一下,才勉強好受了些。
「咳咳咳……」
身後緊跟著便也是傳來了一聲劇烈的咳嗽。
聽那聲音,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
顯然,觸不及防之下,大家都不好受。
徐小受因為是宗師之身,只堪堪受到了一點影響。
後方的那個,卻是真的受折磨了。
「小師妹,你這個也忒不行了……」
徐小受笑著回頭,就要調侃兩句。
然而眼眸一定之後,整個人都是呆滯住了。
「你是……」
身後這個蒙著面紗,有著一雙星瞳的女子,不是魚知溫,又會是誰?
可是!
徐小受懵逼了。
木子汐呢?
阿戒、辛咕咕呢?
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不是這三個傢伙麼?
魚知溫可是進來有一小段時間了,這特麼的,到底是什麼回事?
「隨機傳送?」
意識到這一點,徐小受心都涼了。
這特麼也太坑了吧!
我捏著四枚玲瓏石進來,你給我們搞分散了。
那我提前叫出阿戒,防止被界域先手偷襲的那些個舉動,又有什麼意義?
想到阿戒,徐小受心更加是沉入了谷底。
「完蛋!」
如果是隨即傳送的話,阿戒應該也和辛咕咕、木子汐分開了。
後面兩個倒是沒什麼所謂。
一個是大佬,有自保之力。
另一個很玄乎,不主動出擊,想來也應該沒什麼危險。
可阿戒不一樣啊!
這傢伙可是定時炸彈,要是遇上個好戰分子,可能直接就將人給干傻了。
要是遇到紅衣、白衣……
「尼瑪!」
徐小受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會撲在這麼一個可能人人都知道的小細節上面。
「所以,喬長老叫我去當領隊……靈宮那裡,應該有能進了白窟,也可以一起溝通的靈器吧?」
想到溝通靈器,徐小受第一時間捏起了來自焦糖糖的傳訊玉簡。
「嘟——」
一陣忙音。
顯然,這東西,不適用於異次元空間。
「呵呵。」
徐小受無語了,仰天長嘆,放棄了掙扎。
白窟還沒開始,自己就被擺了一道了嗎?
罷遼。
有「感知」,還可以撐過去,接下來,隨緣找人吧。
……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回過神的徐小受第一時間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魚知溫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這姑娘修為境界不是很高,看著好似有宗師波動,實際上也就先天巔峰的樣子。
約莫是實力到了,但是跟張新熊一樣,一直處於壓制狀態。
以徐小受目前的經驗,一眼就出結果了。
但。
先天巔峰,入了白窟,也是這般難受的嗎?
「咳咳……」
對面沒有回話,瞥了徐小受一眼,就又低下了頭。
但隨即,像是被驚到了一般,頭抽搐了兩下,再度舉目望了過來。
「咳咳咳!!!」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徐小受:「……」
我,有這麼嚇人嗎?
「徐小受?」
魚知溫心頭一凜。
這該說是孽緣呢,還是孽障?
好死不死的,徐小受給傳送到了自己頭上來了?
「沒事吧?」
徐小受猶豫了一下,還是覺著自己需要像紳士一般表示出基本的對女性的關懷,當即上前問道:
「我看你呼吸好像很急促,要不要先把面紗摘了,比較通風透氣。」
魚知溫怔了一下,「咳咳咳!」
「受到詛咒,被動值,+1。」
「不用。」
「真不用?」
「甭。」
魚知溫已經很難說出話了。
但對這傢伙依舊有回話,是處於基本的尊重,以及害怕。
「可惜了……」
徐小受一嘆氣,直接捏住了這姑娘的手,靈元便是探了過去。
「你干……咳咳!」
魚知溫差點氣就岔了。
「受到驚懼,被動值,+1。」
「怕啥呢,我又不會吃了你,怎的如此膽小?」
「膽小你進白窟作甚?」
「進來就算了,還敢胡亂嘗試吸納這裡的天地靈氣?」
徐小受只一個勘測,便是直接明白了。
這姑娘不是火屬性的體質,相反,是完全屬於對立面的陰柔體質。
可她體內的炙熱火元素顆粒,卻是比普通用呼吸吸入的,要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顯然,這姑娘一入此地,便是嘗試了一下,這裡的天地靈氣,能否用來修煉。
答案很明顯。
不能。
「該說你努力呢,還是造孽?」
徐小受被逗樂了,拉著她的手便是湊到了嘴邊。
「你!」
「受到畏懼,被動值,+1。」
魚知溫驚恐了。
一雙大眼睛裡頭滿是慌亂,連耳根子都紅了。
最駭人聽聞的事情,果然出現了。
自己竟然要和徐小受獨處。
獨處就算了,這傢伙,果然不老實?
不老實就算了,自己的手被捏住,竟是想抽都抽不出來!
「受到抗拒,被動值,+1。」
「嘶!」
結果,徐小受卻只是湊近了一嘬,隨即就將她的手給放下了。
「你放開……」
魚知溫感覺自己的思維完全和現實脫軌了。
人家的手都放下,她才開始說話。
但一說,又覺著身體有些不一樣了。
靈元一探,那些個因為嘗試修煉而被吸入體,卻不能煉化的狂暴火能量因子,全部消失不見了。
「啊咧?」
這又是什麼手段?
魚知溫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完全懵圈了。
徐小受嘆了一口氣。
「我是好人,你不用這麼畏懼的。」
「萍水相逢便是緣,先給你解除一下痛苦,以後不要亂來了,知道不?」
魚知溫臉色一臊,顯然對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麼蠢事。
「嗯。」
她聲若蚊蠅應了一聲。
「真香。」
徐小受又回味了起來。
「呃!」
魚知溫當即頭一撇,脖子都被染紅了,只覺腦袋一片空白,完全說不出話來。
「組隊嗎,小魚?」
徐小受邀請道。
「嗯。」
「嗯?」隨口應了一聲,魚知溫立馬發覺不對。
這傢伙說話,怎的頻道轉得如此之快?
「我不……」
「你不想跟我組隊?」
徐小受面色一沉:「我都給你治病了,不求回報是我的事情,你竟然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原來你是這種人……」
「我不是!」魚知溫感覺要哭了。
他此刻多希望程星儲在身邊吶!
徐小受,她一個人完全招架不住哇!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和我組隊咯?」
「……嗯。」魚知溫滿心委屈。
徐小受眼睛一亮,「這白窟人生地不熟的,能遇到也是緣分,我答應和你組隊了。」
魚知溫:???
什麼時候,變成我想和你組隊了?
她微微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就在方才,徐小受已經將概念給換了。
罷了。
閉嘴吧。
魚知溫你自己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嗎?說得過人家了嗎就想要反駁?
乖一點吧!
魚知溫心累了。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徐小受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好,接下來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了。」
魚知溫卻嚇得一縮,連忙後撤。
她也不說話,就這樣杵著,大眼睛直勾勾望著對方,試圖引起對面的尷尬。
徐小受愣了一下,反瞪過去。
「看我作甚?」
「你想要我摘面罩?」
「可以,一換一,我摘你也摘。」
「不是。」魚知溫急了,上前一步,就想要阻止徐小受的行動。
對方卻比之更快,草笠一抬,臉一扒拉,那張熟悉的面孔,又出現了。
臉型有些瘦削,但也很有稜角,很陽光。
笑容很是燦爛,但也很叫人捉急,使人為難。
魚知溫伸在半空的手頓住了。
再要往前,就不是制止對方的行動,而是摸臉了。
她抿著下唇,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啥?」
徐小受眼睛一瞪,笑容不再:「我都摘了,你不摘的嗎?你騙我?」
「我。」
魚知溫縮手,護住自己的臉:「我……」
「要我幫你?」
「不是不是不是。」她嚇得瞬間抽身奪開數十丈。
舉目一望,徐小受的方向,卻是沒人了。
靈念傳來了驚悚的畫面。
徐小受就在身側,緩緩伸出了手……
「啊——」
一聲撕天的驚叫,直接激盪得地面的沙塵都微微顫動起來了。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徐小受著實是嚇了一大跳。
立馬跳開了身子。
「逗你玩的呢。」
「小姑娘膽子這么小,想不通聖神殿堂怎麼敢放你出來獨自一個人玩?」
徐小受盯著她死死捂住的面紗,狐疑道:「你該不會是什麼狗血得公主、聖女之類的,然後在家裡待得厭倦,偷偷跑出來的吧?」
「我不是!」
魚知溫這一次的回答,十分堅決。
然而。
「受到欺騙,被動值,+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