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且聽我狡辯

  五道咄咄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徐小受身上。

  幾乎是除了付止和秋玄,其餘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質疑。

  然而即便是再質疑,徐小受作為當事人,依舊還具備有發言的權利。

  他說,眾人就不得不聽著。

  「事情是醬紫的……」

  徐小受捋了捋心中的新故事,麻溜道:

  「因為張府和我有仇嘛,在天桑靈宮的時候,張新熊那傢伙想殺我,一直針對,無奈之下,我就選擇自衛反擊了。」

  「老話總是有幾分道理的,小的死了,老的就出來。」

  「我出靈宮不久,便遇到了王座級別的殺手。」

  說到這,他看向秋玄、柳菁二人。

  「兩位應該知曉,那日城主府被天降巨斧之前,在臨近丹塔不遠處,應該是發生了一起王座爭鬥的案件。」

  「我說的不假吧?」

  陰陽護法相視點頭。

  其實真要說來,彼時那王座之戰,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捋清。

  唯一的認定便是,敢在天桑城出手的人,必須要得到懲戒。

  但最後,那邋遢大叔叫出來的夥伴太恐怖了,直接一斧子給城主府的護府大陣劈成了兩半。

  這,也就導致了今日尚修復不完美的護府大陣,能被徐小受那甚至達不到斬道高度的爆破攻擊給轟散了。

  「那日之事,又是如何?」

  柳菁問著。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日徐小受就在邋遢大叔身後的麻袋中昏迷著。

  難不成,這事兒還真和他有關?

  「不瞞諸位。」

  徐小受嘆息了一聲,道:「那日那王座殺手,名喚紅狗,就是張太楹派來殺我的。」

  「王座殺你?」

  秋玄震驚了,「王座殺你,你如何苟存?」

  徐小受眼神瞥向他,不慌不忙的攤手,示意稍安勿躁。

  「張太楹現在不也死了?」

  這反問的一句,瞬間逼得所有人啞口無言。

  秋玄只覺麵皮一抽,看著面前這隻有元庭巔峰的青年,只想道一句大言不慚後一巴掌扇過去。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此刻,還真無話可說了。

  守夜皺起了眉頭。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是從「白衣」染紅出來的,隱約間便是察覺到了徐小受的說話方式中,似乎在隱喻著什麼。

  這傢伙看似平靜。

  但一言一語,都在潛移默化的主導著他自己的話術控盤地位。

  別人想要干擾,直接一言反擊過去。

  不僅有理有據,還在潛意識中,埋下了「張太楹也是和紅狗一般,想要來殺我徐小受」的這種暗示。

  「巧合嗎……」

  守夜心驚。

  這小子太成熟了,成熟得有點過分。

  這種審訊技巧,是他這般年紀的年輕人,能夠學會的?

  還是說,他講的,全部都是事實?

  徐小受「感知」仔細觀瞧著的,便是守夜的神色。

  看到信息欄的一陣「受到懷疑」,他便是能察覺到自己的表達方式起了作用。

  此地除了付止和守夜,其餘幾個其實他還真不帶怕的。

  而對於前者二人,他在意的,更主要的是這倆人對於事情的處理方式。

  以他們老道的經驗,如果自己一開始便撒謊,那無異於是找死。

  因而。

  徐小受一開口說的,便全部都是真話。

  至於暗示……

  徐小受表示這等伎倆,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不再是技巧了。

  這完完全全就是條件反射下的隨口駁斥啊!

  論睜著眼睛說瞎話、實話,在場的還有誰,能比自己更加熟練?

  ……

  「他說的,是真的?」

  付止看向了秋玄、柳菁二人。

  柳菁微微搖著頭,不屑冷笑一聲,暗中卻傳音回復道:「興許不假。」

  守夜同樣得到了反饋。

  他更加是有些心亂了。

  這樣讓徐小受講下去,天知道,他能圓出一個什麼樣的謊來?

  可不讓他講……

  不行啊!

  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啊!

  「守夜前輩沒見過彼時的戰況,相信還是不相信我的話語。」

  徐小受認真的看著他道:「沒關係,我現在就進入主題。」

  「哼!」

  守夜嗤息:「廢話少說,記著我方才的話語,小心擰了你的腦袋!」

  徐小受嘿嘿一個縮頭。

  他知曉,這第一波攻勢壓過去,這幫人接下了。

  自己之後,那便好辦了。

  「那紅狗死後,我徐小受自認也不是君子,總得回敬一些什麼吧?」

  「可他只是一個殺手,因而,我的目標,便是放到了張太楹身上。」

  「等等!」

  突然,秋玄出聲打斷了徐小受。

  「你說紅狗死了?」

  「那傢伙是『三炷香』的殺手,我認識。」

  「觸不及防之下,可能王座都有機會一擊必殺,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徐小受莫名其妙的看向他:「那大叔救了我啊!」

  秋玄頓時唇角一勾,露出了一絲詭計得逞的微笑。

  「大叔?」

  「這麼親密的稱呼,你和那傢伙,又是什麼關係?」

  在事後的調查當中,那日出現的那個邋遢劍客,實力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以區區後天的修為,竟然強控秋玄和柳菁二人。

  外加那個一斧斬斷了城主府大陣,卻不見蹤跡的神秘人。

  城主府對於那兩傢伙的來歷,其實已經有著一個小的推斷。

  徐小受,是他們的人?

  「我滴媽,大叔就親密了?」

  徐小受頓時不悅了,「你別亂潑髒水啊,我跟那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要亂搞城主府,也不是我的指示,更加不是我能指使得動的啊!」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他怎麼會去救你?」

  秋玄冷笑一聲。

  這一下,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徐小受話術中的破綻。

  守夜遞過一個讚許的笑容。

  他是沒見過那日情形的,但聽這二人的對詞,已經有了基本的印象。

  徐小受,在說謊!

  只要他是在說謊,那接下來的言論,便是不攻自破了!

  「救我……」

  面對眾人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徐小受根本不慌。

  他攤了攤手,無奈道:「我怎知他為什麼要救我,不瞞你們說,我在遇見紅狗之前,還真在路上和他撞了一下。」

  「事後一盤,也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我的死機降臨,想要救我一命了。」

  秋玄感覺太荒唐了。

  「莫名其妙的,怎的會有一個如此恐怖的強者想要救你,你編故事好歹也認真一點吧。」

  「真以為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可以供你隨意耍騙?」

  徐小受這下認真了。

  他直直盯著秋玄,緩聲道:

  「我確實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救我,但類似的事情,可能發生在你們身上,會覺著突兀,但在我身上,有可能便是理所當然的。」

  五人一怔。

  卻見徐小受突然負手望月,神情惆悵了起來。

  「記得在靈宮的時候,我就因為過分優秀,早早修煉成了先天肉身,繼而攤上大事,被一個大能給看上了。」

  「也記得在靈宮被襲擊之時,我又因為過分優秀,不小心暴露出了我的先天劍意,最後那個襲擊組織的首領,竟然放著本身的目的不要,想要我這個人!」

  「還記得在城主府白窟名額爭奪,我再再因為過分優秀,提前暴露出了我的靈陣實力,某人,便要硬塞給我那紅玉石……」

  徐小受說著,眼神突然定到了守夜的臉上。

  這一下,守夜的那張黑著的老臉,直接便是拉長了。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咳,我就不多說了吧,到這個份上,你們應該明白的……」

  徐小受面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羞怯。

  「人太優秀了,就是容易過分的招蜂引蝶。」

  「或許你們一輩子都難體悟到這種路遇伯樂的快樂,但你們更加不能體會到的,是伯樂太多,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啊!」

  「我根本……」

  徐小受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著面前那五張黑沉如墨,肉眼便能瞧出散發著無盡詛咒之力的面龐,立馬將心裡頭那句「我根本無從選擇」給吞了下去。

  是不是過分了?

  不會打我吧他們……

  「徐小受!」

  一道壓抑著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徐小受立馬瞥向守夜,慌道:「不是吧阿sir,他叫我解釋一番的。」

  指著秋玄,他繼續道:「我現在解釋了,你們這是要幹嘛?我是受害者來著,不能打人!」

  「冷靜。」

  「冷靜!」

  關鍵時刻,還是付止老哥比較靠譜。

  他立馬出聲讓得這受到了嘲諷的幾人冷靜了下來。

  「徐小受太可恨了!」

  秋玄傳著音。

  面前五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暗中討論的小團體,三言兩語便是溝通了起來。

  「對,這傢伙滿嘴跑火車,沒一個著調的,根本不能信。」

  柳菁同樣對徐小受印象不好,附和道。

  其餘三人卻同時沉默了。

  陰陽護法見著這時候連一向反對徐小受的守夜都不說話了,不由暗驚。

  沉吟了片刻,馮馬終於出聲了。

  「或許,這傢伙,不是在說謊。」

  「哈?」

  陰陽護法同時驚著看向他。

  「你們沒在宴客廳待過,自然不清楚這小子的真正實力……」

  馮馬說出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不好的。

  但是守夜不講,自己就必須站出來了。

  「如果不是這面前這小子的出現,我做夢都不可能會想像到。」

  「傳說中的宗師之身,古劍修之劍宗,能秒殺宗師的超絕靈技,外加那殺傷力可以冠絕以上講的所有東西的煉丹之道……」

  「會,集成在一個人身上!」

  咔一下,陰陽護法和付止,當場石化了。

  「你,什麼意思?」

  他們望著徐小受,嘴唇一張,愣是再也合不上來。

  「受到質疑,被動值,+3。」

  馮馬搖頭嘆道:「就是你們思維意識中,覺得最不可能發生的那個意思。」

  「不怕告訴你們,這傢伙方才說的話語中,還真過分謙虛了。」

  「他並不是先天肉身,也不是先天劍意。」

  「可能是怕你們不信吧,這傢伙,在這兩道的高度,其實都已經頂到了宗師的級別。」

  三人只覺下巴差點當場被馮馬一言給卸掉了。

  這得意忘形,沾沾自喜,自負自傲的徐小受……

  你跟我們說,他剛才,其實是過分謙虛了?

  「受到質疑,被動值,+3。」

  守夜拍了拍馮馬的肩膀,無奈補充道:「你走的早,沒看到後面的那些。」

  「這傢伙,真要算,其實還應該要加上一個靈陣宗師,甚至疑似靈陣大宗師的稱號。」

  Duang!

  這一下,陰陽護法再也站不住了。

  二人身軀踉蹌了一下,差點當場軟倒。

  開尼瑪玩笑呢吧!

  這特麼所有的一切,真是面前這一個人可以修煉成的?

  打上上輩子的娘胎里開始修煉,都不曾有如此進境吧!

  知曉了一切的陰陽護法,看著徐小受那才堪堪突破到元庭巔峰的修為境界,突然心裡頭有了釋懷。

  可以理解啊。

  完全可以理解的。

  這元庭修為,其實突破得也算是快了些呀!

  哪怕面前這人是後天,甚至根本毫無修為,似乎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鑽研那雜七雜八的其他大道吧!

  「所以……」

  「這徐小受說的,可能還真沒有假,那個邋遢劍客,或許就真只是看出了他的劍道資質,所以想要幫一把,結個善緣。」

  「以備日後有可能的話,收歸囊下?」

  秋玄結結巴巴的道。

  守夜不語。

  雖然不想承認。

  但實話講,彼時在看到徐小受亮出天賦的那一……那幾刻,自己又何嘗沒有將之拉到紅衣隊伍里的想法呢?

  還不止一次!

  「他確實,沒有說謊。」

  付止點著頭,終結了此次的交論。

  他很想再補充一句:

  「你們錯了,這徐小受,其實是個掌握了「紡織術」這類和「天機術」一個級別的,疑似太虛世家的傳人。」

  但是,算了吧!

  眼瞅著周遭人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小心臟,付止默默吞著苦水。

  總歸要有一個人去承受更多的。

  你們接不住的暴擊,讓我一個人來暗中吃下,即可了。

  誰叫我是你們的城主呢?

  終歸是我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

  「你繼續說。」

  結束了討論的守夜重新看向徐小受,面色依舊冷峻。

  但這個時候,其實連他都不曾發覺到,在一連串與本事件無關的鋪墊之下,徐小受已然建立起了一個可以輕易拿到眾人信任的基石。

  哪怕他主觀上意識上,依舊認為徐小受可能會說謊。

  暗地裡,剖開了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受到懷疑,被動值,+4。」

  「受到欽佩,被動值,+3。」

  「……」

  信息欄的刷屏終於停下

  徐小受穩了穩心神,知道最關鍵的考驗已經來了。

  接下來要說不好,自己方才的一番功夫,全部都是白費的!

  「說到哪裡來著?」

  「對,就張太楹不是派了殺手去殺我嘛?」

  徐小受頓了頓,讓他們緩和著精神氣,這才進入話題道:「我看著也不像是會逆來順受的人吧,所以,我也想殺他。」

  眾人咔一下差點又被徐小受騷斷了腰。

  你個區區先天,謀算王座?

  再一想到先前的那番討論。

  唔,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秋玄望著天際,眸色有些失神。

  他和張太楹交鋒過幾次,其實都沒占過上風。

  但這傢伙就這般死了……

  「嗯,死得不冤,死得不冤……」

  徐小受看著這個時候連自己想殺王座,他們也能輕易接受,頓時就覺著時機到了。

  他順了下氣勢,微微挺胸。

  月光打下,整個人看著都出塵幾分了。

  「張太楹殺我,我也想殺他。」

  「所以,不怕告訴你們,對於這番行動,我其實是做了準備的。」

  「我來城主府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白窟名額,而是單純的,為了在這裡,終結張太楹!」

  守夜突然整個人懵了。

  你不是來拿白窟名額的,然後你順走了十幾個?

  嗯?

  意識到自己跑偏了的守夜,猛然甩了甩頭,正色道:「王座之力,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抗下來的,哪怕你現在身兼如此多職……」

  「觸摸至道,以及可以邁入道的大門,終歸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張太楹不止是普通的王座,你,決計殺不了他。」

  「所以,最終,你借用了鬼獸的力量!」

  守夜斬釘截鐵。

  「誰說的?」

  徐小受直接反駁了。

  「誰說『觸摸至道』,和『邁入道的大門』之間的差距,有那麼大的?」

  「你們覺著我現在傷不了王座?」

  守夜愣住。

  他突然想到了徐小受那般炸爐的模樣。

  連師提和自己雙重界域,都差點擋不住這傢伙的一波攻勢。

  這才僅僅只是一個嘗試。

  要不是後面斷了這貨出手的可能。

  說不得他那什麼「加兩片肉」的想法給實施起來,城主府更加堪憂。

  是啊!

  這「道」,和「道的入門」,對別人來說,或許差距甚大,對徐小受而言,可能真不算什麼?

  秋玄同樣下意識的就要嘲諷,但瞅著沉默不發的守夜、馮馬、付老大三人,選擇性閉嘴。

  「你如何殺他?」守夜問。

  這下徐小受不好意思了起來。

  他瞥了眼付止,道:「這個付止老哥應該就可以給我作證了。」

  「我知道老哥心裡頭肯定還有一問,至今沒問出,不過是給我面子罷了。」

  付止一怔,已然明白了什麼。

  「彼時,你為何會來花海?」他脫口而出。

  徐小受點頭:「是的,就是這個問題,我來花海,其實就是看中了此地那極大規模的嵌套靈陣,這是付老哥用了幾年的時間布下的。」

  「我雖然沒法用,但稍稍一改,卻可以封住一些東西。」

  柳菁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這一波,徐小受也沒有撒謊。

  那個時候花海的爆炸,別說是她了,整個城主府都能聽到。

  守夜看向付止,問道:「是這樣?」

  「對。」

  付止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從原本的小團體中,給徐小受生生分化了出來。

  他竭力提供著證詞:「那個時候,受兄過來花海,我其實是起了疑心,想要幹掉他的。」

  「不曾想,最後有了他的爆……指點,我才能從花海中脫困而出。」

  所有人愣住了。

  指點?

  這個詞用的……

  守夜心驚不已。

  指點付止靈陣之道?

  看來自己對徐小受的靈陣造詣,依舊低估了啊!

  沒有多慮。

  原來,徐小受真的從一開始,就在謀劃王座級別的張太楹了。

  震驚。

  但,可以理解。

  這一波也必須放過了。

  守夜繼續挑刺:「你說的用靈陣封,是想要封住什麼東西?」

  徐小受沒有說話。

  他一伸手,靈元鼓動,眾人齊齊嚇了一跳,猛然後撤。

  「呃。」

  「我就演示一下……」徐小受好笑著道。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守夜眯著眼,只覺牙疼。

  今夜受到的生靈上、心理上的驚嚇著實過多,有些杯弓蛇影了。

  眾人矚目之下,便是眼瞅著徐小受手上溜出了五顆壓縮火種。

  「就這?」

  秋玄笑了。

  就這玩意,也想要幹掉張太楹?

  徐小受瞅了他一眼,不語,默默將手上的壓縮火種嵌套。

  「嗡——」

  虛空氣流激盪,焦灼的氣息澎湃過後,所有人都是感覺到先前戰鬥的那股子感覺又降臨了。

  徐小受沒有停手,一顆過後,又是一顆。

  雙重嵌套!

  秋玄定不住了。

  這傢伙……

  他總算明白,這個區區先天,為什麼能得到宴客廳眾人那麼高的評價了。

  但是,僅憑這嵌套火種,哪怕是五層壓縮,也不可能殺掉張太楹啊!

  甚至於,連能不能碰到,都是兩說。

  「就這?」

  「就這你想幹掉張太楹,你當他是木樁,站住給你杵是吧?」

  徐小受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現在知道張太楹是怎麼死的了吧?」

  「沒錯,他當時跟你一模一樣的反應,甚至連詞都沒有什麼區別。」

  「王座,不是死在我手上的,而是死在低估對手,以及自負之上的。」

  秋玄面色難看,但他根本沒法子想到,徐小受這玩意,能怎麼殺王座。

  還是守夜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你說你用靈陣封住什麼東西,就是這玩意?」

  「對。」

  「你封了多少?」

  守夜看著這片廣袤的花海,突然心悸了。

  如果一顆干不掉張太楹的話,那也許,這傢伙是用數量堆死人的?

  徐小受瞥向秋玄,笑出了一口燦爛閃光的白牙。

  「不多,也就一千零四十八顆,『就這』的數量。」

  「嘶!」

  秋玄背脊瞬間就涼了。

  徐小受自若道:「我扔出去這玩意,張太楹應該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根本打不中自己,躲就好了。」

  「隨後他一閃,就觸發了靈陣,就這,僅此而已。」

  守夜突然想起了彼時觀瞧的靈陣炸裂的那一幕,心都寒了。

  「所以,那裡頭,便是直接浮出了你先前隱藏下去的,上千火種?」他震撼問著。

  「不錯。」

  徐小受打了個響指,頗為得意。

  前頭五人心都涼了。

  這特麼也太驚悚了吧!

  難怪。

  難怪城主府就這麼炸了。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不炸,就真說不過去了。

  守夜震驚過後,面色再度森冷了下來。

  「徐小受,你可知道,大陸明文有著規定,王座層次的交戰,傷及到無辜者,直接交由白衣處置!」

  「我知道啊。」

  徐小受淡然看去,灑脫道:「所以我讓張太楹開了界域啊!」

  「但他那玩意太不中用了,一下子就被炸沒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守夜氣得肝疼,怒道:「那你也不能傷到城主府的其他下人啊!」

  徐小受沉默了。

  「對於這一點,我十分抱歉。」

  「但是,你們應該歸咎的,不應該是死去了的張太楹嗎?」

  眾人驚愕。

  這特麼,又是什麼說法?

  徐小受吐氣,不甘道:

  「就允許他張太楹派人殺我,不允許我反擊?」

  「大陸明文規定的,王座不能出手,他張太楹以大欺小,你們不去找他算帳,相反,我自衛反擊,特麼的卻還要受到你們的質疑?」

  徐小受越說越氣,直接上頭了,以質詢的語氣狂噴著面前五人。

  「我錯了嗎?」

  「大陸確實規定王座不能出手,但它規定先天不能出手了嗎?」

  「我又不是王座,我特麼的,殺一個王座,我還違反規定了?」

  「你們要找的,應該是對先天修為的晚輩,依舊還可以強行出手的殘忍張太楹,而不是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區區先天呀!」

  「我沒有錯,是你們錯了吶。」

  徐小受欲哭無淚:「我才是那個最無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