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敢問此界諸因果,以換逍遙自在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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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6章 敢問此界諸因果,以換逍遙自在骸

  「徐小受,我的建議是時候未到。」

  五域翹首以盼,都渴望獻祭一個受爺,以得到更多情報。

  靈犀術私密傳音頻道,卻及時傳來了道穹蒼嚴肅的關心:

  「現在以阿四為棋,將一切公之於眾,且讓他們記得,七成概率你會招惹出不可名狀之敵,愛蒼生的威脅都將排於之後。」

  「我應該告訴過你,莫以妄則聖帝度其他四大聖帝,聖神大陸更是他們後花園,在這裡,他們比剛復甦的祟陰還強。」

  「華淵可以死在祟陰手裡而雲山帝境毫無作為,因為那是祟陰,可阿四絕不能死在你手上。」

  「但這些只是提醒。」

  「如果你執意為之,那麼我可以為你提供天機屏蔽,短暫遏制住天梯之上者對下位面的感知,然而,這很有限。」

  「或許你可以委婉的提問,但你要注意的仍舊有很多——當然你也可以忽視我以下警告,決定權在你。」

  「謹記《十三不可曰》:不可曰自囚,不可曰位格,不可曰指引,不可曰遺忘,不可曰寒宮,不可曰乾始,不可曰魔祖,不可曰鬼祖,不可曰藥祖,不可曰三祖石刻,不可曰本源真碣,不可曰神獄青石。」

  徐小受給這一連串的「不可曰」搞懵了。

  他先是對道穹蒼莫名其妙的關心感到不適應,懷疑是這傢伙胡編亂造在恐嚇自己。

  很快他意識到不是,在反抗五大聖帝世家的道路上,道穹蒼和自己應該是一條繩上的。

  那問題就很大了。

  沒來由的,他都對手上阿四產生了一丁點恐懼,就他,也能牽扯出這麼多?

  可實力與情報掌握多少,好似也不一定就成正比關係,徐小受更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衝動到去靈魂讀取了。

  《十三不可曰》!

  道穹蒼給到的這個東西,內容也很奇怪。

  他幾乎框死了所有能問的問題,令得手上阿四存在的意義,所剩寥寥無幾。

  更明確了內容是「十三」條,那就說明不存在什麼省略掉的信息。

  如此,在那麼多條不可曰內容中,前面的徐小受能理解,到了五大聖帝這一塊,他就犯迷糊了。

  「不可曰寒宮、不可曰乾始……後面沒有省略內容,就這兩個了,為什麼?」

  「他們兩個不可曰,悲鳴、雲山、毋饒就能曰?憑什麼?」

  「月北華饒道,一個排第一,一個排最末,反而首尾不能曰,中間的都能曰?」

  還有,更古怪的是下面!

  魔祖、鬼祖、藥祖也不可曰,但又沒省略內容限定說,其餘七祖也不能曰。

  這麼看來,其餘七祖能曰,就祂仨不能曰?

  憑什麼?

  難道祂們活著?

  最後一條「神獄青石」,徐小受也感到迷茫,這不算是五大聖帝世家那一方的吧,他好像是虛空島內島的聖帝?

  這也不能曰?

  神獄青石難道是五大聖帝世家的後手?

  這麼看來,八尊諳都被蒙在鼓裡,五大聖帝世家就等著關鍵時刻給他狠狠捅一下心窩子?

  可老八那麼聰明的傢伙,既決定用神獄青石,怎可能不追究其背景到底,徹底查清他?

  既能用,說明背景還算乾淨。

  那就是說,神獄青石沒問題,但卻牽涉到又一個堪比此間大陸囚籠之謎的未知秘辛?

  「我麻了!」

  抓住手上的阿四。

  阿四在三厭瞳目的控制下,毫無反抗之力,徐小受卻感覺自己抓的是個燙手山芋。

  他再細細回憶了一遍《十三不可曰》,隱約感覺,好像還有一個什麼古怪的地方……

  再溯讀一遍,並沒有古怪。

  靈犀術傳音是互通的,屬於天機術士之間的私密浪漫,徐小受當然也能回訊:

  「為什麼『不可曰』?」

  然這一問還未曾發出,道穹蒼那邊似早有預料,掐著停頓節奏,再度傳來了聲音:

  「不要問,不要問,不要問。」

  「不可曰,不可曰,不可曰。」

  騷包老道,你在搞什麼鬼!

  徐小受恨不得衝過去揍死這個謎語人,這幾句語氣加重的話,比「天機不可泄露」還要可惡!

  但貌似,情有可原?

  都說了不可曰,那擺明了不可問,問了也不可回答。

  那如果我偏要問呢?

  徐小受思考起這個有趣的問題。

  偏偏要問,還指引知曉答案者譬如騷包老道或阿四,回答出來答案,會發生什麼事情?

  會死人嗎?

  死的是自己,還是說出答案的人?

  ……

  「問啊!」

  「受爺,快接著往下問吶!」

  五域觀戰者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鏡中畫面問答的中止而感到煩躁與焦慮。

  聖山諸聖也戰戰兢兢注視著。

  風中醉也提心弔膽盯凝著。

  所有人都在看著。

  「慢一手……」

  徐小受反而沉下心來,試圖讓自己跳出迷困的狀態,更好的去解讀現下情形。

  沒來由的,他腦海里就閃過了天桑靈宮風雲爭霸,以及和小師妹在靈藏閣的煉丹生活……

  「打住!」

  徐小受猛地掐斷紛亂的思緒,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回憶天桑靈宮的美好,我在想什麼?

  「是了,道穹蒼還是有可能在騙我,得找個自己人來問……」

  心聲呼喚了幾下,沒有回應。

  徐小受便感知大綻,同時以空間奧義強勢壓縮四下空間,讓感知範圍相對擴大。

  萬里、十萬里、三十萬里……

  所有模糊的、不重要的,全部都被忽略。

  感知遙遙蔓延而出,以劍念搜尋劍念,徐小受試圖找到自己那個不太靠譜的最大靠山。

  不多時,他在中域極南的一界,於一繁華渡口城鎮中,見到了一道熟悉的潦草身影。

  八尊諳!

  ……

  八尊諳也來中域了?

  徐小受第一反應是心安,第二反應是那事情確實很嚴重,第三反應是怎麼你又變潦草了!

  這傢伙此刻虛到不像話,風一吹就要軟倒,得靠說書人亦步亦趨跟在後邊時不時搭把手才能……走。

  不會飛就算了。

  你退化到連走路都勉強了?

  你修的真是古劍術而不是祟陰邪術嗎?

  徐小受隱隱感覺自己這個時候來找八尊諳,也是錯誤的,但畢竟都找到了,也不能就這般忽略。

  人在聖山,徐小受對中域極南的八尊諳,提出了問題:

  「可以嗎?」

  渡口處,才從跨越傳送陣出來不久,八尊諳走了一陣,突然拍了拍說書人的手。

  說書人下意識鬆手,不明所以偏頭,剛欲說話,便聞哥哥微一抬眸,好不瀟灑地說道:

  「我在。」

  什麼玩意……說書人人給「在」傻了。

  你在?

  你又在跟誰說話!

  你又出現幻覺了?

  所以這封劍至老終究還是個邪術對吧,不會封著封著,你突然就老去了吧?

  「小八乖,別魔怔了,我們往這邊走,你又走錯路了……」

  ……

  我在。

  不管你什麼決定,沒有對錯,我都會在。

  明明這是會讓人心生極度安全感的兩個字,偏偏望著那個人好似都瞎了的八尊諳……

  徐小受一點都安全不起來!

  愛蒼生停止了射箭,道穹蒼以退為進勸著,八尊諳看來是明白情況但依舊決定走這一步棋……

  他們仨都是推動者!

  而自己,就是那枚棋子!

  這麼看來,連阿四莫名其妙到了自己手上,都像是一種想要令彼此都走向死亡的指引……

  從結果論反推過程,在這件事情中,誰會是那個獲利者呢?

  沒有答案。

  「受爺,問啊!」

  五域各地無聲的催促,仿凝成一股無形的指引,以聖山避難團等人又懼又盼的目光投來,又呈現為徐小受以三厭瞳目盤問阿四的方式,將自己高高架起。

  徐小受更猶豫了。

  他開始反問自己。

  「我,也害怕了嗎?」

  ……

  「假如現在是這麼個情況,您的看法呢?」

  神之遺蹟中,徐小受意志切換到盡人身上,找上了桑老。

  他發現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好像只有唯一一個……是親人嗎?桑老。

  可以依靠嗎?桑老頭。

  「不要!」

  桑老本慵懶坐在石上,了解完情況後,噌一下站起,面色都有些慘白:

  「徐小受,絕對不要問!」

  「八尊諳的鬼話,也絕對不要信,他要能幫到你,當時也不至於輸了,他就是個廢物、廢狗、廢種!」

  「現在立刻馬上,放下阿四……封于謹!」

  桑老不由分說往身側一喝,區區奧義半聖,竟是直接命令起了封天聖帝:

  「你立刻出去,將阿四封在封神棺中,將之帶來交給我,注意中間不要經過任何人手,哪怕是徐小受。」

  「寒宮聖帝,絕對絕對在阿四身上留有後手,那可是他的影子,為今之計只有封印之體能封住這道聯繫……」

  桑老見封于謹無動於衷,又回過頭來,像是在解釋,也像是在懇求:

  「不要亂來,徐小受。」

  「按照計劃行事,你先進死海,阿四交給老夫來對付,他翻不出什麼浪花。」

  「到了那個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你的三厭瞳目,也不需要阿四,聖奴自有辦法,將一切公之於眾。」

  桑老重重抓住徐小受的肩膀,沉聲叮囑道:

  「徐小受,你要明白,在聖奴的計劃中,你不是唯一,更不是主角。」

  「你,並沒有那麼重要,不要亂出風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盡人的心暖暖的,徐小受也笑著點頭,摘掉桑老的手,「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桑老眉頭一皺,「等等,你明白了什麼,你重複一遍!對了,你不是空間奧義嗎,把現場畫面開出來,老夫要看!」

  徐小受沒有多說,隨手開了空間畫面,在神之遺蹟也實時轉播起聖山戰局。

  曹二柱好奇地看過去。

  好有趣哦,小受哥明明人在這裡。

  畫面中,小受哥卻還抓著另一個人的腦袋屹立半空。

  那就是阿四嗎,太可憐了阿四。

  空間畫面不過隨手之舉,做完這些,徐小受回頭看向封于謹:

  「準備一下,去四象秘境等我。」

  ……

  有人停止射箭,有人反向在勸。

  有人不計後果,有人決心挽留。

  在這個瞬間,徐小受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站到一個無人可以擺布的高度來了。

  他們的各種建議與意見,真的成為了、也只能成為建議與意見,而不再是命令。

  自己更不再只有「執行」這一個選項。

  一切,僅供參考。

  那麼,我自己的選擇是什麼?

  徐小受自然看得出各方懷揣著的各種心思,包括明面上的,暗地裡的。

  他第一次這樣追問自己的本心。

  從白窟的無頭蒼蠅一路亂撞,到東天王城有目的性的攪屎棍,再到虛空島四神柱合體,最後是神之遺蹟八尊諳的劍我載體……

  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著自己往前走。

  而每一次,當徐小受覺得自己掌握主動了的時候,過後回頭一看,他還是被動。

  這一次,情況不同……也許不同!

  「我,可以有選擇,主動的選擇!」

  但是可供選擇的選項,是多個的嗎,徐小受笑了,他知曉其實並不是。

  桑老確實很聰明,將話藏在話中。

  他卻是聽出來了,如果這一件事情自己不做,最後聖奴還是得有人去做,大概率就是即將以身入局的桑老。

  退一步講,這個時候自己真退一步了,同當年八尊諳失敗的結局有什麼不同?

  有!

  還有本質的不同!

  八尊諳是有原因的失敗,可以原諒。

  而自己,卻是真的因為懦弱,而退下去了。

  「是可以將阿四封起來,晚一點講。」

  「但無關乎明智與否,這一次我的選擇不是進或退之選項二選一,而是可以把時間提前……也當然要提前!」

  如果愛蒼生、道穹蒼、八尊諳、血世珠,乃至月宮離,甚至是其他所有不可名狀者所希望的,有這樣一枚棋子冒出來,衝擊一下局勢。

  我會站出來。

  如果還是棋子,我應該也不是小兵了,只能一步一腳印,還沒法回頭。

  我會是一枚車,在前進的道路上,碾碎所有阻礙。

  如果我無法超出他們的預料,成為那個變數,最終會衝進陷阱之中,撞得頭破血流,自取滅亡。

  那就算晚一點講,結局也只會同現今一個樣,不是嗎?

  至於你,桑老……

  桑老頭,安享晚年吧。

  你也不是主角好嗎,沒必要給自己亂加戲。

  ……

  「說吧!」

  萬眾矚目間,聖山旁受爺在猶豫了足足小片刻後,最終道出了激盪人心的兩個字。

  他依舊捏著阿四的腦袋,三厭瞳目死死控著對方,加持了祖源之力的淚家瞳,阿四死都沒法死,遑論反抗。

  「先說一說,從你們聖帝世家視角,是如何看待半聖自囚這件事,乃至是『自囚』二字的釋義吧。」

  「唔!自……自囚……」

  阿四聞聲,表情驟然扭曲,像是在承受著什麼極致的痛苦,身子不自覺蜷起,甚至開始痙攣。

  好問!

  也是真敢問!

  風中醉頭皮都麻了,受爺敢問,他真不敢播。

  聖山避難團諸聖,這會兒也顧不上立場了。

  他們就是半聖,他們就在自囚,他們便是深受其害還在為始作俑者賣命的清醒的當事人!

  便連方問心,這會兒都死死盯著阿四,渴求得到一個天梯之上從來沒有給過的答案。

  五域之廣袤,鍾靈毓秀,人才輩出,以前無人敢問。

  是的,這是畸形的。

  但大家都習慣了畸形,將之當作正常。

  也正因為習慣了畸形,此時有如此正常的一問出世,世人才更覺驚撼。

  他站了出來。

  他就算死了,他也是站著的。

  ……

  「來了。」

  南域,愛蒼生端坐桂木輪椅之上,鼻尖再難聞到桂香。

  他放下邪罪弓,將之放到了大腿黑布之上。

  他仰頭望向天穹,不多時卻徐徐閉上大道之眼,表情沉肅。

  「我聽見了大道的哀鳴。」

  「可我看到的是大道的正常運轉,也許我看得見,卻從始至終都看不清。」

  仲元子選擇性忽略了後半句,沉沉點頭,對前面部分表示贊同,仿佛他也聽見了。

  「果然,世界樹一走,庇佑的氣運不在,五域便要亂了。」

  ……

  啪!

  風家城,第一觀戰台。

  道穹蒼一個巴掌甩到了自己上半張臉上,五指掐住頭顱,掌心遮住了緊閉的眼,鉗得頭皮生疼。

  「都說了,不可曰、不可曰……」

  他好似十分痛苦,仿佛就要因此而失去一個知心好朋友。

  可即便五指再用力,想要用疼痛遏制住自己內心波瀾澎湃的情緒。

  這遏不住。

  道穹蒼臉皮抽搐著,嘴角抽搐著……

  終於,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咧開了嘴角,竟是在笑!

  「嗬……」

  「嗬呵呵……」

  「嗬哈哈哈!」

  他笑著,按捺不住興奮的狂笑,嘴角都快裂到耳垂邊上去了,整個一猙獰之態。

  「好!」

  他忽然重重爆吼一聲,捂著腦門盡現瘋狂,嚇了周遭所有人一跳。

  「徐小受,你是真敢!」

  「既如此,我便捨命陪君子,助你一把!」

  嘭!

  道穹蒼喝完,身軀炸成一團靈光,消逝不見。

  若這是在東域,或者其他幾域,此般異狀可能會嚇到別人,還可能會有人去稟報聖神殿堂,哪裡哪裡又發生了怪事。

  但這裡是南域罪土。

  在風家城觀戰的,大都也不是古劍修,而全被死徒、惡人級的煉靈師鳩占鵲巢。

  這些人中不乏有聽得熱血澎湃者,很快就有人跟上了這位酷似道殿主的傢伙的精神狀態。

  「好,既然你為了受爺,能捨命陪君子,那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嘭的一下,有人身子綻開了血霧,竟是開了血遁,跑去了另一處觀戰台觀戰。

  「好,既然趙老也陪,那我也陪!」

  嘭!

  「好,既然儲兄也陪,那我也走一個!」

  嘭!

  「好,既然你們都陪了,那我就不陪了,主要是有點疼……你們真牛。」

  ……

  中域。

  八尊諳又停了下來。

  說書人的神神叨叨,他一坐下,便聽不見了。

  耳畔唯有風聲、雲聲、悠悠道則近我親我之聲。

  「天,變了。」

  說書人聞聲一懵,又來?

  剛剛就是「我在」,現在又是「天變了」,哥哥你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如果什麼時候真扛不住要走了,提前說一聲唄,我冒死也托關係去求見月宮離。

  總之,一定讓你和奴姐姐見一面,死也瞑目?

  低頭望去,哥哥盤膝坐地,整個一隨地大小修煉,完全不分場合的狀態。

  路人都投來異樣目光了!

  這可不是南域啊,你注意點影響好嗎?

  可修煉,哥哥果然也修不出個什麼來。

  在快速結束完修煉狀態後,他又抬眸望天,仿佛他這個瞎子能看到什麼似的。

  「有病……」

  八尊諳聽不到嘀咕,只聽得到自己。

  封劍至老,封我至此,他的狀態無比明朗,對自我的定位更是極為明晰。

  肉體凡胎塵世坐,神明劍我躍靈台。

  此間六道問因果,換得逍遙自在骸。

  本該洞悉天地大道一切變化規律,乃至超出此間聖神大陸,由外及內自上而下俯視此界的他。

  這會兒明顯察覺得到……

  天,被遮住了。

  他已經看不清了。

  世界的道則氤動,紡織成網,屏蔽了一切「關注」與「窺探」。

  更像是世界成為一顆大球,球外探出了一隻虛幻的手,隔絕了「天梯之上」,與「天梯之下」。

  「道穹蒼,是你的遮天之手嗎?」

  ……

  「啪!」

  神之遺蹟,第一重天。

  桑老收回教訓之手,怒瞪向面前這逆徒,破口大罵道:

  「你明白了什麼明白,你什麼都不明白!」

  「老夫都叫你別問了,你還問,你到底在想什麼?」

  盡人給扇懵了。

  他捂著指印浮腫的左邊臉,一臉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敢相信桑老會無端端的就開無袖·赤焦手來抽自己耳光。

  還有……

  你扇我做什麼啊?

  那又不是我做的決定,是徐小受做的,是本尊。

  我是盡人!

  我叫盡人,請你們師徒倆儘量把我當成人,別亂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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