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灰翳今招上山人,如你所願請死神

  第1676章 灰翳今招上山人,如你所願請死神

  咚!啪嗒嗒!

  桂折聖山山腰處,一道染血的身影連滾帶跑,扛著鏡子匆匆忙下山。

  「兄弟們,我現在很慌。」

  「不知道為什麼,秦家半聖突然很想殺我,我沒得罪他吧?」

  「我知道你們很驚訝,我為什麼能在半聖手中死裡逃生,區區風中醉如此強大?」

  「說實在的,我自己都很驚訝!」

  「我的幻劍術水平只能說勉強夠得著第一境界,方才連時空躍遷都沒施展出來,見他老人家身染魔氣狀態不對,鬼使神差來了一記『鏡花水月』。」

  「他,真給我控住了!」

  風中醉抓著傳道鏡對準自己。

  鏡中有著他驚恐的半張臉,更多部分是在照山巔高空中,正發狗瘋的半聖秦斷。

  「空中不能待了,現在太危險,我得用腿跑路。」

  「兄弟們,我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場』這個概念……我很難具體跟你們形容我現在所想表達的意思,簡而言之,桂折聖山的氛圍不對了!」

  「我身體好冷,像要死了的那種感覺……之前我在這裡傳道,沒什麼生死的概念,現在總感覺下一息我就得躺下!」

  風中醉邊跑邊回頭,語速越漸加快:

  「我這個人生來就很敏感——對『場』這種東西,我覺得秦半聖應該也是受到了類似的影響,但他更情緒化?」

  「可變化來得太突然了,是因為什麼呢?」

  「或許是受爺和蒼生大帝要交換戰場,這裡死意橫生,即將衍生大災難?」

  「也或許……」

  風中醉艱難咽了一口唾沫,「總感覺聖山要來怪物了!」

  ……

  刷!

  視野側邊掠過一道模糊的橘色。

  風中醉跑得太快,並沒看清那是什麼,猛地卻剎停腳步駐足原地。

  戛然而止。

  話癆風中醉一停,世界都變得安靜。

  他的傳道鏡還反持著,一半照著他失神的臉,一半還是天空。

  「怎麼停了?」

  五域傳道鏡前的人迷糊了。

  他們還想看更多的現場,聽更多的解說,可風中醉就像突然石化掉了。

  「方才閃過去的,什麼東西?」

  「人吧!好像是一道人影,橙色的?」

  「跑得那麼急,趕著去投胎?話說這會兒桂折聖山還有往上走的?不應該全都下山了嗎?」

  「不!他好像只是在正常走路,是風中醉跑得急,所以鏡子拍出來的他相對很快,模糊到出畫……」

  議論聲逐漸小了下來。

  所有人面色浮現古怪。

  因為這個時候,風中醉半張臉形同死灰,就連眼睛都失去了光。

  像是靈魂都給人奪走了!

  「死了?」

  眾人疑惑。

  但很快鏡子畫面一哆嗦,應該是風中醉一個激靈回了神,顯然他還沒死。

  所有人卻清晰可見,他額角泌出了一滴汗,淌著血滑過眼窩,從鼻尖滴落。

  於無聲處驚雷。

  五域頓起軒然大波。

  所有人胃口都給這一滴汗吊了起來。

  「不是,聖山來誰了啊!」

  「風中醉壓力這麼大的嗎?」

  看了這麼久的傳道鏡,大家都知曉風中醉的性格,說好聽點目無神佛,說直白些就是狗膽包天。

  時不時口誤,他連愛狗都能叫出來。

  直呼秦斷半聖真名,真不能算是他的錯。

  著實是跟著受爺,不論誰去扛那鏡子,怕是眼裡都裝不進普通半聖了。

  我跟受爺嘎嘎亂殺,又為什麼要怕他?

  但這會兒是遇上了誰,會令得話癆屬性的風中醉,突然失去了言語能力呢?

  風中醉依舊沒有說話。

  但他開始緩挪動傳道鏡。

  鏡子中,他半張臉的部分絲毫沒少,像是要給人看清楚他眼底的驚悚。

  但屬於天空的部分逐漸減少,隨著傳道鏡下滑,另一半畫面給到了風中醉背後的山路。

  ……

  「嗒、篤……」

  「嗒、篤……」

  很慢。

  腳步聲不疾不徐。

  鏡中畫面斜著從下往上,逐漸納進了一道橙色的背影。

  上山的人!

  五域發出了低呼。

  這個時候,還真有逆行者,在逐步往桂折聖山的山巔方向走。

  從傳道鏡的畫面看,這道背影的身材還算高大,但腰背微微佝著,只能勉強從骨架上判斷得出是個男性。

  其他的……

  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乃至是連雙手,都兜在那橙色的大衣袍之中,無一裸露。

  「像顆橘子。」

  有人中肯地給出評價,說完沒來由一哆嗦,感覺有些「冷」。

  這並不是錯覺。

  這個上山的人,此刻給到五域鏡前觀戰者的感覺就是陰冷,像一條剛從晦暗之地鑽出來的毒蛇。

  「解說啊!」

  「風中醉,你趕緊上去搭話啊。」

  「我覺得吧,這是個高手!高手總喜歡奇裝異服……」

  傳道鏡前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在現場的不是自己,紛紛開始催促。

  風中醉肉眼可見的慌了。

  他依舊不敢作聲,只繼續挪動傳道鏡。

  此前跟著受爺,他似乎獲益匪淺——這會兒完全懂得如何在沉默中,以鏡頭語言詮釋自己當下的恐懼。

  他從下到上拍了橘子人的背影足足數息。

  分明是緊張的逃亡時刻,半聖秦斷還在後邊天空,不知何時追來。

  「嗒、篤……」

  「嗒、篤……」

  所有人聽著那從容不迫的腳步聲,心情居然得沒能放鬆下來,相反,更加沉重!

  鏡子再次緩緩挪動,應和著腳步聲的節奏,拍向來時山路,又拍了數息的空景。

  沒人知道風中醉是什麼意思。

  但大家出奇的安靜著,陪著半張臉寫滿驚悚的風中醉,看了好久的花紅柳綠、金桂碧石。

  聖山山腰處經過受爺之前的那次靈陣引爆,本該亂成一鍋粥,於細節處竟還能見有如此顏色。

  只能說,桂折聖山,生命力十分頑強!

  但是……

  「他想表達什麼?」

  ……

  沒給人多少思考時間。

  反方向的鏡,突然轉向了正面,拍向了風中醉的正前方。

  下山的路!

  五域陡生驚悚,這一刻完全明白風中醉為何駐足不前了。

  較之於上山的路還能稱得上的五顏六色,下山的路,此刻一眼望去,全是灰敗!

  紅花凋了,綠葉敗了。

  草木萎了,山泉枯了。

  此前受爺引爆的聖山靈陣,似以風中醉此刻所站之地為分界線,其上沒損多少,其下是爆破重災區。

  但是,真為爆破所致嗎?

  「全灰著……」

  有人顫著聲說道,像是見證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正如此言一般,當傳道鏡給足下山遠景之後,觸目所及一片灰色。

  花縱使凋零,也該帶點紅。

  樹縱使摧斷,也該帶點綠。

  此刻傳道鏡中的山下遠景畫面,卻不見紅綠,不見他色,只剩一片「灰」。

  那「灰」纏卷留繞,自草木枯死而發,自山石碎裂而發,盈而不散,氤浮於空。

  細看灰如虛假。

  眼睛一眯,下山的路,分明就真蒙著一層灰濛濛的衰敗的霧!

  ……

  「咕嚕。」

  風中醉喉結一滾,依舊沒敢說話。

  傳道鏡有著放大功能,他立在原地,放大了遙遠的山腳處的畫面。

  在那裡,一派朦朧的陰翳之中,歪七扭八伏倒在地一具具腐屍、白骨,像是死了足有數百年之久。

  可桂折聖山是聖地,哪會有拋屍山腳的陋習啊!

  那一具具屍骨,有的身上衣物還在,除了沾些塵土,可謂「嶄新如洗」。

  紅衣、白衣、守山人、聖神衛……

  都是熟悉的穿著打扮,都是之前新鮮的人——是此前派不上用場,被蒼生大人提前攆下山去的聖山各部成員!

  「全死了?」

  傳道鏡不見風中醉,驚悚卻沒有消失,只是從風中醉的臉上轉移到了五域觀戰者的臉上。

  為什麼死?

  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

  連蒼生大帝的大道之眼都沒有察覺嗎,如此不得是一瞬之間致使?

  可一瞬就能造就這般效果……

  那些提前下山的人,也不弱啊。

  一個個斬道、太虛的,還有身經百戰,從五域各地抽調而來的紅、白衣小隊隊長。

  比上不足,比下可太有餘了!

  數量上更是極為可觀,就算秦斷髮狗瘋,想要找全山腳處的人且一個個砍死,也得小半天時間吧?

  「沒死全!」

  「還有能呼吸的!」

  風中醉似乎和五域一個心情。

  找了半晌,傳道鏡終於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找到了一個正縮著發抖的宗師高手。

  那是一個小紅衣,他的煉靈氣息很是古怪,像剛突破不久,極不穩定。

  他臉上抹著土,髒兮兮的,具體年齡不好判斷,但約莫不過十三五歲,很是稚嫩。

  除去少年紅衣本身,惹人矚目的還有他手中緊緊攥著一把劍身半插入土的劍!

  風中醉瞳孔一震,卻依舊沒出聲。

  「這是什麼劍,氣息好像很強大?」

  隔著一個傳道鏡,還能讓人觀戰者感覺強大,此劍絕非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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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較之於南域煉靈師們的無知,東域傳道鏡前的人,都不必葬劍冢和參月仙城邊上的。

  隨便拎出來幾個人,怕是一半都能喊出此劍之名來。

  「名劍第十五,龍劍,青鱗脊!」

  第一觀戰台,道穹蒼眼睛一眯,想起來了這個少年紅衣是誰。

  他記得苟無月有一個徒弟。

  但不是他收的,是聖神殿堂塞給他,要繼承他一身衣缽的。

  事實證明,古劍修真不是誰上都可以,即便是傾盡資源。

  古劍修的世界裡,也沒有名師出高徒一說,大部分情況下,是一代不如一代。

  即便如此,苟無月也盡力在教。

  後面為了避嫌,還將少年扔到紅衣隊伍里去歷練。

  叫什麼來著?

  對了,路軻!

  ……

  「路軻?」

  徐小受一縷意志寄在風中醉身上。

  方才一發幻劍術替他解圍,此時又瞅見了聖山傳道鏡母鏡拍出來的小紅衣。

  他記得這個少年紅衣。

  苟無月徒弟,魚知溫同夥,名劍持劍人。

  彼時白窟中,名劍青鱗脊硬搶搶不來,老是要主動從元府飛出去找主人。

  後面為了躲避守夜的追殺,給徐小受主動扔掉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小受記得這個少年紅衣身上有鬼氣。

  一個紅衣,卻是鬼獸寄體,很古怪。

  這也是當時他和魚知溫分道揚鑣的原因。

  她分明知道點什麼,他也問了,她抿唇不言……

  雖說如今徐小受大抵能理解她的苦衷。

  但當時他只覺受到了欺騙——魚知溫原來不是聖女,漂亮的臉蛋下隱藏著一顆醜陋的心,坑坑窪窪的全是恐怖的秘密,難怪老是蒙著面紗!

  路軻和青鱗脊現於聖山,徐小受一點都不驚訝。

  人家本就是有背景、有秘密的紅衣,回聖山就是回家,再正常不過了。

  他疑惑的是,那個傢伙都來了,路軻這種菜雞是怎麼還能活下來的,他倆認識?

  「天人五衰……」

  本來秦斷放言辱他,徐小受都想直接傳送過去,或者空間奧義讓秦斷過來。

  就想看看這老東西當著自己的面,敢不敢再放哪怕半句狠話。

  不曾想,那個橙色的傢伙登山,打亂了一切計劃!

  徐小受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天人五衰要在這個時候上聖山,搶奪自己的高光時刻。

  總不至於這個天煞孤星還記得彼此之間有聯盟,認為自己是他的好朋友,見自己孑然一身上聖山,便貼心到要來幫忙吧?

  太好笑了!

  連在走過一路彼此幫扶的魚知溫,都會在關鍵時刻選擇對自己隱藏秘密。

  徐小受一點都不信在虛空島萍水相逢的閻王成員,會因彼時一句玩笑般結盟的話,便守信守諾,做到義無反顧,為朋友兩肋插刀。

  「他瘋了嗎?」

  「山上可是愛蒼生,我能隨便來去,他看了也覺得他行?」

  「天人五衰,什麼時候這麼飄了?」

  徐小受不由擔心起來。

  還別說,仔細回憶一下,他發現天人五衰對外人很恐怖、手段很殘忍。

  對自己真挺不錯!

  至少,徐小受沒有從這個存在本身就代表著「背叛」的傢伙身上,找到哪怕一點被背叛的感覺。

  並沒有思考很久,徐小受快速完成了決斷:

  「叫住他!」

  ……

  傳道鏡陸陸續續還找到了幾個倖存者。

  但無一例外,如少年紅衣那般渾身上下連一個傷口都沒有的,根本沒有。

  大部分要麼白髮蒼髯,如被抽魂剝髓,要麼枯肢朽體,肉身都在腐爛。

  「嗒、篤……」

  「嗒、篤……」

  遠遠的,腳步聲已經淡去。

  風中醉卻更為驚悚,他不敢再找別的倖存者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就是倖存者之一!

  他想下山。

  可蒙在下山路上的「灰」,隨著橙袍人的遠去,逐漸追了上來。

  十里……

  一里……

  十丈……

  上山的人朝向新生,他的來路卻是凋敝枯敗。

  這生死分界線隨著他的前行,終於是來到了自己腳下!

  風中醉嚇得蹭蹭狂退,倒著往山上跑,卻還能見著自己腳下的「灰」,追著靴子,像是想要爬上自己身體來。

  「要死啊!」

  風中醉終於發出了第一聲尖叫。

  上天天有秦斷,落地地有灰翳,我堂堂一個古劍修,難道還要施展土遁鑽地跑路?

  問題是,我也不會啊!

  方圓數里之外的世界,儘是灰色,風中醉只能跑向橙色的身邊。

  他發現最危險的地方,原來真的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危險還沒有聚攏過來?

  正及一籌莫展之際,重新追到橙袍人身後的風中醉,沒來由腦海里閃過了一個念頭:

  「連我都這麼好奇那橙色前輩……」

  「五域各地,現在怕不是大家都在狂催我叫住他,要叫嗎?」

  人家都放過自己了。

  再要叫住他,未免有些太過敬業,只是傳道而已,沒必要把命搭上……

  這麼想時,風中醉卻是身不由己,叫出了聲:

  「前輩,留步!」

  ……

  啪嗒。

  橙色前輩留步了。

  可他還還沒回頭,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天邊本來都要南下,看那氣勢像是要直接衝去南域把受爺宰掉的秦斷,聞聲垂眸望了下來。

  他愣了一下。

  似乎不明白已經死去了的傢伙,為什麼還會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當中。

  陡然一身殺機暴漲,如禿鷲奪食一般,提爪俯掠而下,是時厲聲嘶吼:

  「風家小兒,亦敢戲弄本聖?!」

  我,叫太大聲了嗎……風中醉壓根沒想過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這未免太兒戲。

  他想要反抗。

  但興許是壓力太大。

  他靠近橙色前輩後精神一恍惚,回過神來時,已經沒時間反擊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風中醉欲哭無淚,都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抓著傳道鏡就縮在了橙色前輩的屁股下面,稀里糊塗的高喊道:

  「徐小受!救我!」

  啊?我在說什麼?

  我也瘋了嗎,都屢撞南牆了,還敢直呼大人物真名?

  受爺跟我什麼關係啊,他又不是救世主,這個時候哪裡會為了救我上聖山……所以,秦斷是蒼生大帝的陷阱?

  徐小受確實不是風中醉的救世主。

  但抱鏡蹲下喊出「徐小受」後的那一刻,風中醉明顯能察覺得到,前頭橙色前輩身子僵硬了一下。

  下一息,這個從背影看去像是個提線木偶般的傢伙,形如回魂。

  他動了。

  他不再只是麻木機械的提步登山。

  他的頭顱昂起,目光約莫是投向了俯衝而來的禿鷲秦,同時伸出了右手。

  ……

  「轟!」

  聖山山腰處一陣巨震。

  周遭山石轟鳴炸開,簌簌滾落。

  風中醉卻愣著,抓著傳道鏡感覺自己如置襁褓,不僅溫暖、舒適,更是給呵護得連一點戰鬥餘波都沒感應到。

  橙色前輩,保護了我?

  對了,一人衍子千千萬……你不是橙色前輩,你是受爺?

  「秦斷這老東西不知道為什麼還想殺我,但我已經不怕了!」

  「橙色前輩從現在開始就是我風中醉的守護神,至少我感受到的是這樣!」

  風中醉拍拍屁股趕緊起身,儘量遠離正面戰場,同時將傳道鏡對準戰中二人。

  時值此刻,人家都執意要殺自己了,風中醉還沒那麼大度到去給足尊敬。

  他摸摸腦袋,摸摸肋骨,不知道在摸什麼,最後對著鏡子大聲呼喊道:

  「兄弟們,我真的活下來了!」

  「場,你們還記得吧,我對這個『場』十分敏感,方才明明是陰冷、晦暗的感覺……」

  「現在,我覺得好溫暖哇!」

  「橙色,真的暖!」

  風中醉連跑帶跳,倒著後撤,手指卻用力甩向前方,解讀起了戰局:

  「橙色前輩,也是半聖!」

  「聖山真的半聖滿地走嗎,隨便一個上山的人,實力都如此恐怖?」

  「橙色前輩,既然您這麼強,幫我把這條瘋狗搞死吧……受爺真不該放過他的,就該將他半聖化身全都抹殺,甚至連根拔起的,算我求求您了咧!」

  眾所周知,傳道是很需要誇張手法的。

  有時候為了渲染緊張且刺激的戰局,風中醉會將情緒頂滿,同時口不擇言。

  他並不喜歡中立,他選擇站場。

  他果斷站秦斷老狗的對立面,同時試圖以言語激發五域觀戰者的共情,讓他們跟自己同仇敵愾。

  他萬萬沒想到,這話一出口……

  前方煙塵散盡時,露出秦斷老狗一臉驚駭的畫面——他的禿鷲之爪居然給橙色前輩死死箍住,像嬰兒的進攻之拳被握著,完全動彈不得!

  而橙色前輩,在聞聲之後,竟連前頭半聖大敵都不顧了,他的腦袋,直接「掉」了下來。

  不是側頭,不是轉身,就是身體不動,下巴揚起,後腦勺幾乎貼著背部,如此將頭「掉」下來!

  大兜帽垂迭的褶皺中,露來一張橙色的閻王面具,藏在陰翳中的毒蛇目光凝向自己,凝向傳道鏡,凝向五域煉靈師。

  風中醉雞皮疙瘩掉一地。

  可對面便像死神得了請求,閻王面具下很快發出了低沉沙啞,平靜平和的聲音: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