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老爹發出了大笑。(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STO55.COM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曹二柱很是艱難才能抬動手,這才發覺氣海內的那握手圖紋,不知何時,已跟著釋放型徹神念排出了體外。
「老爹,你在笑什麼?」
老爹笑了很久之後,才癱回到了地上去,眼神一斜,斜向對面腳下,「自己看。」
曹二柱一低頭,看到自身腳下有一圈極為刺的圖紋。
上面紋刻著看似繁複,實則可以輕鬆被理解的圖紋,包括「暴力」、「震懾」、「權柄」、「懲罰」、「忿怒」、「狂化」、「驚嚇」……
曹二柱驚呆了。
好漂亮的圖紋,遠勝那握手圖案百倍!
他左右看著,細細打量,過了好久才讀出來,這是老爹給自己的死命令、死任務,完成了。
——雷系奧義陣圖!
「老爹,俺成功了?」
曹二柱下意識又撓了撓頭,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有點開心,但不多。
有點成就感,但感覺也理所當然。
畢竟自己日夜苦練,練了這麼久,資質這麼愚鈍,總是把老爹氣得半死,最後還能成功。
在那個天才輩出的煉靈界,若別人肯付出自己的一半努力,早該修成奧義陣圖了吧?
「嗯,你成功了,但記得不要讓別人看見,這東西能奪舍,還是挺值錢的。」老爹不咸不淡應了一聲。
看他的表情,奧義果然也沒那麼厲害,而且還能被奪舍……這不是匹夫無罪,懷才不遇嘛!
曹二柱想起了什麼,「那個叔叔的圖紋……」
「是的,他就是想奪舍你,包括你的罰神刑劫,和雷系奧義。」老爹神叨叨一句
曹二柱聽完沉默了,咬牙切齒的,虧他還以為那叔叔是個好人來著。
「可他說抱過俺……」
「你小時候老子大街上撿來之前,誰都抱過,再說了,人不會撒謊的嗎?」老爹嗤笑。
但自己肯定不是撿來的,這點曹二柱可以肯定。
老爹對待陌生人和自己人,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那個叔……」
「別叫他叔,以後他跟你套近乎也不用管,總之不要再跟他說話和接觸了,他並不是什麼好人。」
老爹心情好像不錯,竟然有幾句話沒罵自己了,曹二柱「哦」了一聲後,便聽老爹再道:
「還有,以後碰見玩那種圖紋的,繞著點走,你腦子不行,玩不過他們,容易被弄死。」
「哦。」
「給你放一個月的假,去山上過吧,剛好最近不想看到你了。」
「哦……啊?」曹二柱又懵了,「那鐵匠鋪怎麼辦?」
「把門帶上就行。」老爹合上眼睛,顯然不想多說了。
曹二柱感覺方才消耗的精力已恢復了七八成,也就起身抄起包裹,往門外走去。
不用怎麼收拾。
老爹攆人,常有的事。
雖說這次有點久,但一個月沒人做飯,想來老爹應該也餓不死,畢竟他還有酒喝……
「嘎吱。」
木門要關上時,後院悶雷般再傳來一句話:
「多事之秋,遇到陌生人不要交流,特別是那種你看起來覺得像好人的,避開就行,記得回來多帶鹿肉。」
「哦,那壞人呢?」
「嗯?」
「哦,不說、不說。」
曹二柱趕忙把門帶上,走到街外。
外邊陰雲褪去,還在飄雪,天氣冰涼涼的,雪落在身上的感覺很舒服,並不燥熱壓抑感。
明明已經冬天了。
老爹是悶屋子太久,還以為在過秋呢,真傻!
至於不說話……
當啞巴曹二柱可太在行了,畢竟他當了十多年,每次上山遇到陌生人都當啞巴。
老爹的叮囑,他很久之前就記在了心上。
外面人多,壞人更多。
不要交流,是避免惹事最好的辦法,老爹在自己小時候就教過。
「嘿!」
收拾心情,輕裝簡行。
曹二柱掂了掂包裹里的錘斧刀兵,他什麼都學,主要是老爹什麼都教。
再一次上路的時候,他心情也十分輕鬆,感覺和以往的每次進山打獵,沒有多大不同。
「張嬸。」
「楊叔。」
「李大哥……」
一路問候著起早的鄰居們,街坊都十分友善。
「二柱啊,又上山?你那酒鬼老爹又不要啦?」
「嘿!是二柱,這回你可得給叔帶點狼肉,叔好這口,市場價跟你買……」
「狼肉又不好吃。」曹二柱嘟噥。
「帶一下咯,你上次的虎皮也很賣錢!」
「肉!二柱,我要大量的肉有多少來多少,對了,你刀真好用!哈哈!」
「好用就行。」曹二柱點著腦袋招呼的人一多,他反而縮回去了加快了腳步離開。
走出村口,落在小土丘上。
回頭望時,常德鎮其實不像鎮,就是個小山村,跟滿山的大雪一比,連芝麻粒都不如。
「走嘍!」
曹二柱緊了緊肩上包裹,回頭看向青原山,眼裡多了熱切。
「先試試速度!」
「嗯,就跟那一片雪花比……它落地時俺還沒有上山,就會死。」
轟!
雪地上炸開一道雷音。
進山的速度,當然比雪落下還要快,這可是徹神念,免了一死。
曹二柱很快卻停了下來,左右捏起了自己的胳膊,臉上多了擔憂。
「糟糕,忘了披個衣服,錢叔好像就是在大雪天進山被凍死的……」
……
常德鎮以北,山下坊市。
朱一顆風雨兼程,緊趕慢趕,多拐彎路,最後還是繞到了凡人區域青原山附近來。
因為李富貴同他說的地方,便在此間坊市之中。
萬幸的是,一路上撒豆成兵往別處探的路,幾乎都被截下了,獨獨往凡人地界走,道殿主似乎設防不嚴。
在犧牲了百來花生米後,他成功繞過防守。
「到了。」
來到一間獸皮店前,朱一顆回頭看向了香姨:
「你們先進去逛逛,我去找一人,去去就來注意不要離開此店鋪範圍。」
冬冬和阿搖還在後頭遠遠吊著。
一行四人,一男三女組合,現在過街著實太招搖,他們便拉成一條長線。
好在太虛走凡塵,百里難見一煉靈師。
見到了只要稍加警戒,基本不出問題。
朱一顆帶著香姨,後面拖著兩個累贅,就算實在不行,還能隨時拋棄,完成自救。
「好。」
香姨往後方街道遞了一個眼神,先行邁步入店。
朱一顆徑直往裡頭方向走去,敲著櫃檯,看向了掌柜的:
「我來取錢。」
那掌柜的老兒滿臉都是褶皺,拄著一把拐杖,身上披著粗布麻衣,有些老眼昏花。
他動作緩慢,移步湊近了去瞧清這闊家大少後,才搖著頭擺起了手指頭:
「沒吶沒吶。」
「老夫沒記得有你這號人,你沒在這裡存過錢。」
朱一顆看向了掌柜的拐杖,看到了中間處刻著一個「天」字,才道:
「花開富貴。」
掌柜老兒愣了一下,一拍腦門:
「記起來了,客官月前在這裡寄賣了三件虎皮?哎,老糊塗嘍。」
「客官,快快隨我過來。」
老頭步履蹣跚推開後牆的門。
朱一顆也不知道怎麼走的,連繞道都不用,身子穿過櫃檯,快步就跟了進去。
香姨收回目光。
靈念沒法用,她什麼都聽不到。
「冬冬呢?」
在牆柜上的獸皮上挑選著,香姨側眸看到了阿搖邁步入店。
「在後邊,她說得慢點進來,免得被人瞧見。」
阿搖說完也開始挑選獸皮。
還別說,綢緞選多了,女子挑獸皮,真是一件稀罕事!
……
當那掌柜老兒將門一關,腰背一挺,反手撕下整張臉皮的時候,朱一顆驚住了。
「李富貴?」
那唇紅齒白,氣色絕佳,相貌略略高他老朱一籌,勉強算是步入了平凡之境的熟悉面孔……
朱一顆,怎會不識?
虛空島時,他同這傢伙就組過隊,走過一程。
李富貴還時常獻計風蕭瑟,儼有一隊軍師的風範。
後續見了受爺,這傢伙立馬卑躬屈膝,全無太虛傲骨。
不曾想卻是因此早先自己一步,暗自先入了受爺法眼。
朱一顆還記得這個小人狐假虎威,仗著在虛空島後,率先聯繫上了受爺,就給自己頒布命令。
天上第一樓第二把交椅的位置,誰都沒資格爭,獨獨李富貴有這資本,跟他老朱爭上一爭。
「好你個李富貴!」
「化成這副模樣,還藏了靈元,我險些都沒認出你來……真不愧是搞情報的!」
朱一顆邊說著,邊還在暗自心驚。
這是何等斂息術?
自己已經夠警惕了。
李富貴扮成個老兒,就完美融入了角色,令得自己差點還以為他只是個帶路人,要帶自己去見受爺……
不曾想,掌柜老兒就是李富貴!
「你就是這麼救人的?」
昏暗的房間內,李富貴撕完臉皮後,徑直往桌子上拍出了一張張懸賞令,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完全沒了杏界內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朱一顆的上司,指著桌子就開始喝罵:
「好一個金門偷術,偷得那叫一個光明正大!」
「你是真不怕死啊,道殿主天機術何等強大?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小心點、小心點……」
「你露這麼多馬腳,是趕著去投胎嗎?」
朱一顆「喲嚯」了一聲,嘴角就往邊上一斜,扯開椅子坐下後,腳猛地踢出。
咻的一聲,他那架勢,不像是要往桌子上擱,反倒像是要給李富貴來上一記鞭腿。
「你就說人救沒救出來吧!」
李富貴急忙矮身避過,耳聞這懶散一言,怒火上涌,「有你這麼救人的?」
朱一顆坐在椅子上環手抱胸,眼睛一斜,便冷笑道:「你可知,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李富貴怔了一下。
難不成我認錯人了,你不是朱一顆?
朱一顆猛地抬腿,一鞭桌面,怒目圓睜,大聲喝道:
「你在跟罪一殿第一功臣說話!」
「你在跟受爺親允的天上第一樓二把手說話!」
「你在跟一個冒死完成了受爺任務,但記住,不是你李富貴任務——一個赤膽忠心的前線戰士說話!」
朱一顆語氣平和下來:「放尊重點。」
李富貴愣神之後,唇角往上一翹,迅速壓了下來,「這是受爺的意思。」
朱一顆勃然大怒,拍著桌子起身,再度喝道:
「我看這是你李富貴的意思!」
「我看你李富貴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當上癮了,想使喚我!」
「隔著通訊珠就算了。」
「當真以為見面了,你也能對我頤指氣使?」
「老子看不見你,打不著你,現在面當面,臉當臉,你敢給老子臉色看?你算老幾!」
朱一顆抄過手上茶杯,指尖忽地一錯。
李富貴甚至沒來得及回應,就感覺身上失去了什麼,他雙腿一涼,猛地夾起。
朱一顆手上的茶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指尖上掛多了一個紅色內褲。
「喲,喜歡三角?」
「你還本命年?本命年注意點,謹言慎行!」
房間內瞬間死寂,落針可聞。
李富貴唇角抽搐著,眼皮狂跳著,伸出的手哆嗦著……
好!好!好!
敢偷我底褲,你已有取死之道!
「受爺!!!」
他發出一聲哀嚎,接著揉起了眼眶,泫然欲泣道:「你看朱一顆在幹什麼!」
受爺?
朱一顆急忙藏好底褲,四下張望,嚇一大跳。
但這破房間哪有受爺的影子?
李富貴說是說來這裡如有可能,小概率能見到受爺一面。
可受爺跟聖帝一戰過後,現在應該還在養傷才對。
否則他出面救人,只需要一個空間大挪移。
「你詐我?」
朱一顆氣死了。
這李娘炮還哭上了,成何體統?
今日不徹底治治他,真以為天上第一樓受爺不在,他當大王?
「好了!」
這個時候,李富貴的身體之中,傳出了受爺的聲音,陣法成音:
「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朱一顆不弱,李富貴也很好,你們都是我天上第一樓的臥龍鳳雛,爭什麼爭?」
「啊是。」李富貴率先恭敬低頭。
「你你你……」朱一顆卻傻眼了,指著這奸詐毒辣的老李,半天說不出話來。
受爺在你身上?
不早說!
「受爺?」他不確定地再喚了一聲。
「把底褲先還回去。」李富貴傲然挺胸,聲音剛好就從他體內傳了出來,卡得極准。
狐假虎威!
這是真正的狐假虎威!
李富貴,好你個李富貴,你真該死啊……
朱一顆險些吐血,但只能無奈還褲。
今日之仇,他記下了,竟敢藏著受爺不說陰自己一把,這隻只會偷雞摸狗的情報老鼠!
「先給東西。」受爺不再跟著臥龍鳳雛嬉鬧,很快扯回了正題,「人能帶到這裡來,已經成了大半,之後應該不是問題了。」
「是。」
李富貴一應後,開始往空間戒指外掏東西。
他率先摸出的,是受爺給的玉符,通行杏界的玉符……
哎,真不想給啊!
……
同一時間。
街道上,人來人往。
冬冬望著不遠處「丑豬獸皮店」的牌匾,猶豫了一下,從胸口處摸出了一塊令牌。
玉京城,南城門口,出城令。(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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