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位?
十尊座的實力差距如此懸殊的嗎?
徐小受頗顯心驚,也是這才想起,對於十尊座中的其他人,他大都有點印象。【Google搜索】
但獨獨有那麼幾位,鮮少聽外人提及過。
種種跡象,現下想來,不正是暗契了「聖帝」二字的遺忘之道?
魁雷漢、神亦、有怨佛陀、北槐、空餘恨。
如若能出聖帝,必是這不太熟悉五人眾中的幾位了。
按照八尊諳此前說的話來看,北槐當是其中之一,就是不知具體掌握了什麼能力。
而他,應該也算一個,或者半個吧?
徐小受表情古怪的瞥了空餘恨一眼,沒有誰比這位更符合聖帝那種若有似無的特性了。
「除了北,還有誰?」
徐小受一問,所有人注意力也就跟著轉移了過來,連空餘恨都面露好奇之色。
畢竟這等秘辛,他都不知道。
八尊諳搖了搖頭,並沒有明言:
「我也只知大概,不知具體。」
「我記得曾有過這樣一個朋友,他來自西域佛宗,現在應該是在、還在做著什麼,也許已經結束了。」
「他好像提過,我好像問過,但具體是什麼,並不記得……」
「現在的我,連他都快要遺忘了。」
有怨佛陀!
不止徐小受,所有人瞬間篤定了八尊諳的這位朋友是誰。
離奇的是,這般去回想,確實有關有怨佛陀的一切,好似都忘了。
連同他在十尊座中做過什麼,緣何被傳頌為「佛若有怨獄應滿」,眾人都想不起來。
「魁雷漢呢,神亦呢?」徐小受記得八尊諳提過這兩個名字,那應該是能提。
「你看,你能毫無負擔的提起他們。」八尊諳一笑。
徐小受頓時明白了,這兩位應該不是,至少目前不是。
「除卻十尊座,當年那一代中,還有不少人有成為聖帝的潛質,說不得如今都只差一個契機。」八尊諳轉了提起了其他。
徐小受自然而然聯想到了七劍仙。
但七劍仙的實力懸殊更大,且年齡跨度也大。
除卻熟知的幾位,好像也只有侑荼、華長燈、風聽塵、溫庭鮮少耳聞。
「侑荼,你知道他如今身處何方嗎?」梅己人忽然出聲。
八尊諳微微搖頭,不曾言語。
徐小受也就接著問:「那華……」
他忽然一頓。
所有人也就跟著有了那種背嵴發涼之感。
依稀記得……
大都不太記得了。
只剩下當年第八劍仙隕落一戰,故事的主人翁除卻八尊諳,也就是華長燈了。
且「月北華饒道」,其中之一就是「華」,惹人遐思。
「所以這位……」徐小受長長吸了一口氣。
「他還不是,至少目前不是。」八尊諳倒是沒有閉口不提當年唯一一敗之事的心思,仿佛這些他都不曾放在心上過。
「華長燈自困於屏風燭地,可惜了。」梅己人目中多了一絲惋惜,也就剩他敢直言不諱。
八尊諳微點頭,道:
「他是我見過為數不多天賦、心性皆是上佳的古劍修了。」
「而今閉關不出,確非只因侑荼,更多是因為他自己。」
半聖偏居一隅……
徐小受忽然想到了這個。
是也在封劍,亦或者修煉其他?
不過能得八尊諳如此稱讚,想來就算是有些距離,也快了。
「南域風家那位呢?」徐小受問。
「他不行。」
這麼直接的嗎……所有人都愣了下,徐小受再問,「何出此言?」
「風聽塵天資不錯,家境甚豐,然所困是紅塵,一日走不出,一日無法寸進。」
「那他現在……」
「他最多,也就同己人先生差不多吧。」
八尊諳笑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看向梅己人道:「當然,您還有機會。」
梅己人冷笑著快速搖著扇子:「你就不必找補了,老朽很有自知之明,氣數也就至此!」
「那也是很強的。」徐小受急忙也補了一句。
這話倒是非虛。
聖帝才多少啊。
能有己人先生這般戰力的古劍修,哪裡還稱得上弱?
那是狀態稍微不好一點的聖帝,都得提心弔膽,提防被一劍斬滅的存在吧?
而且……
雖說南域風聽塵久不出世,但年齡該是比己人先生小上許多,處於老骨灰和八尊諳那一代的中間吧?
神不知、鬼不覺,最高已有如今己人先生的水平,那他是真的很強啊!
「風聽塵不行,但他的後人培養得不錯。」八尊諳隨口道了一嘴,也就放下了這些,看向徐小受道:
「提這麼多,不純是在浪費口舌。」
「接下來身為統轄天上第一樓,你要面對的,大多就是這個級別了。」
「我的建議是,及時擺正心態,輸了也不丟人。」
難得你竟也會有建議……徐小受笑笑道:「那輸了被抓、或者被殺呢?」
「那就是你太菜的問題了。」八尊諳沒有好臉色給,轉頭看回了空餘恨:
「聊回方才一事吧!」
「天祖傳承,我並不知曉具體有多少人得到,只知其三。」
「但不出意外,大家的進度應該同我差不多,卡在了某一步上。」
徐小受即刻聯想到天祖傳承的三大步驟:
一,獲得天祖賜福。
二,拯救虛空一族。
三,得到前虛空島之靈的意志認可,解封「天祖賜福」,獲得「天祖傳承」。
他目前是卡在第二步,不知如何拯救虛空一族,連虛空一族剩下幾位都不知道。
並且,虛空島都給這一戰揮霍得差不多了。
別說拯救了!
這都算是極致破壞!
想來天祖傳承,應該不大可能有戲了。
「八尊諳的進度同我的應該差不多,那北槐也該是差不多才對……」
「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沒成功,那我沒成功也就很正常。」
「聖帝都不行,俺也一樣,那俺跟聖帝半斤八兩……」徐小受心安理得接受了現實。
「八尊諳先生是什麼意思?」空餘恨不解。
「你有傳承?」八尊諳直言。
徐小受勐然一驚。
是啊,空餘恨這麼強。
或許也從某個地方得到了天祖賜福,也開啟了傳承之路呢?
「沒有。」空餘恨卻是搖頭。
「那我就放心了……」八尊諳不疑有他,「有一個事,或許需要你的幫忙。」
「是方才所言的一試?」
「算是。」
「八尊諳先生但說無妨。」
空餘恨沒有直接應下,顯然也是不傻,八尊諳便看回了徐小受,不計前嫌道:
「我對天祖傳承沒有半分興趣。」
「但這麼一個隸屬於別人的東西掛在我腦海中許久,這讓人心生不爽。」
「然將這份力量資敵,卻還不如自己接受,剛好你來了。」
「你身兼多道,走非尋常路,天祖傳承就十分適合你。」
徐小受一聽這話,本能感到了不適,甚至看向了腳下是否有坑。
「天祖,不會其實是什麼邪惡的……」
「不是。」
「那你……」
「我是古劍修,我真看不上。」
「主要是……」
「這本就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在你成為聖奴二把手後的見面禮,也是虛空島你千辛萬苦的僱傭金。」
這麼一說,徐小受也就嘿嘿笑了一下,感覺能接受了。
「原來如此啊,那可以試試,但要怎麼試?」
空餘恨也不明白,所有人望著八尊諳,後者踏步道:
「研究許久,我算也研究透了。」
「天祖之力照拂著虛空島內外島,本不受外力控制。」
「而今內島成了聖帝世家的自家監獄,儼然是被外力侵襲。」
「只要內島一日不歸,拯救虛空一族,就是無稽之談。」
「但是?」徐小受有所期待。
「確實有但是……這是個迂迴之法,而我們已經完成了大半。」八尊諳道。
「何法?」
「破而後立!」
擲地有聲的幾個字,令得所有人陷入深思。
徐小受眉頭一皺,望向這滿目瘡痍的虛空島外島,再看向需要「一試」的空餘恨……
八尊諳還沒解釋,他已經感到了不可思議。
「你不會是想說,炸掉虛空島,然後用時間回朔,『迂迴』的『拯救』虛空一族吧?」徐小受瞪圓了眼,這未免也太異想天開!
「你很聰明。」
「你這是欺騙啊!它……前虛空島之靈,會被你騙?」
「破壞已成而今既定事實、不變結果,也是天祖之靈拿捏不放後該承受的。」八尊諳神情微冷,「它既敢藏著掖著,就該知道會導致如今局面,我只不過順水推舟,將時間點移前罷了。」
徐小受聽得瞠目結舌。
這已經不是欺騙了,這是明晃晃的威脅啊!
——威脅天祖之靈?
在此之前,徐小受連想都沒想過!
他一門心思都是如何附帶著完成這傳承任務,完不成也就算了。
但八尊諳……
「天高一尺八尊諳!」
所有人心頭震駭,閃過此句。
這一刻,徐小受也完全理解為何有人言稱第八劍仙「狂」了。
這人的思維屬性,根本不在地表之上,他高入雲端,是從本質上「狂」。
「可這就算成功,也只是迂迴的挽救了外島的虛空一族吧,還少了內島的……」徐小受遲疑著道。
細細一想,威脅天祖之靈並無不可,對方又不會反擊。
自己沒想到,只是眼界受限罷了,認為「天祖」這個層次還是太高。
雖然確實是高……
但有八尊諳這種無法無天之徒在潛移默化影響,徐小受感覺十祖也就只是一個境界,並非是什麼不可超越的存在了。
自然,計劃也就得以一試。
「是的,所以我還會給它最後一次機會。」
「在你們拯救虛空島外島的時候,我會契約次面之門,以我之力暫且抵制五大聖帝世家對內島的影響。」
「短暫,這會形成一個相對平衡,約等於無外力入侵。」
「識相的話,天祖之靈就會意識到,這是它最後的機會了。」
「等等!且慢!」徐小受急忙擺手喊停,他幾乎要聽暈了,這天方夜譚般的計劃可以說全是漏洞!
「且不說前虛空島之靈已經隕落,根本不可能會回應……」
「你說了前,那就有後。」
「可後虛空島之靈,我記得是沒有多大靈智的……」
「人家都能給你傳承了,就具備活著的特性,不要小看它。」
「那既然後虛空島之靈真有意志,你這樣說話,它也許感應……」
「你認為五大聖帝世家,就能給它好話聽、好顏色看?饒氏聖帝都敢隨意入侵。」
「呃!你……呃,嗯……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哈?」
徐小受都沒想到這麼離譜的方案中,八尊諳能說出這麼硬是掰扯得算有點靠譜的話來。
他回歸到現實,問道:「但你現在這麼,呃,廢,你能契約次面之門?」他瞄了下八尊諳的手指頭。
後者什麼都沒說,只亮出了他那纏繞繃帶的十段劍指。
劍指之上,劍念閃爍。
徐小受恍然大悟。
劍念,二代徹神念!
那是凌駕於聖力之上,相傳修至極致可與祖源之力並駕齊驅的力量了!
八尊諳是沒有聖力,也非半聖,只是個後天煉靈師。
但用劍念這種力量來契約次面之門,想來只會更佳,不會失敗。
「也是了,我在想什麼……」
徐小受自嘲一笑,這傢伙看似廢,那也只是看似,其體內之力真要解放出來,恐能淹沒整座虛空島!
「你還有問題?」八尊諳問。
「我……」徐小受確實感覺還有諸多問題,這計劃從根本上似乎就不可行。
但看著八尊諳那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想著好像用正常的法子,確實也不可能通關天祖傳承了。
或許能用的,人家八尊諳早都試過……
「既然軟的不吃,那就只好給他吃硬的了。」徐小受嘿嘿一笑,「我沒問題了。」
「那就只剩你了。」
所有人目光跟隨八尊諳,望向空餘恨。
雖然聽不懂八、徐具體在聊什麼,但好像是在討論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只有朱一顆微微沉默,似是想到了別的地方上去,無聲呢喃著:
「原來還可以用威脅嗎……」
空餘恨並沒有任何壓力和被推著走的跡象,只微笑著問:「八尊諳先生,假如我真這般做了,又能得到你說的什麼答桉呢?」
「我只說了『值得』,這意味著你有可能徒勞無功,所以你可以選擇不合作。」八尊諳自然更加不吃壓力,哪怕空餘恨是計劃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環。
但該說的話,他還是會說:
「路在腳下,走與不走,決定權在你。」
「是邁進深淵,死無葬身之地;是走入桃源,品味鳥語花香;是原地不動,安享清淨心幽……腳是你的,自己決定。」
「八尊諳先生,當真是一妙人。」空餘恨唏噓著搖頭。
他本就在往前尋找,自不可能固步自封。
本想著還可藉藉此事,哪怕得不到天祖之靈的答桉,也能得到八尊諳的一個承諾。
不曾想人家看得更為通透,你要與不要,他早全知曉。
「來吧,我會盡力的,但這需要借到時祖影杖。」空餘恨一偏頭。
徐小受想都沒想就將時祖影杖遞了過去,剛好這杖就在手上,真神奇。
「那一個瞬間,別人看不見,你也許能窺見天祖之靈,至於你想問什麼,它會否回答,與我無關。」八尊諳難得多點了一句。
別人盡心盡力幫忙,他自然也能幫則幫。
就是可惜了,往昔之友已經不在,這是個全新的空餘恨。
所有人退到了八尊諳、空餘恨、徐小受三人身後,望著他們眺望遠天,只覺莫名心季。
「天祖,是神吧?」
「是。」
「這樣觸怒神,我們……真會成功?」
「倘若失敗,便不為之?」
「倘若真的失敗?」
「那便失敗,但它會死。」
我們呢……徐小受還想再問,八尊諳微笑著偏頭轉來:
「你怕了?」
徐小受愣了一下,微微搖頭。
「不,我只是……有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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