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玉璣子落入轂中
走出劉府大門,王騰拽了下玉璣子衣角,悄悄使了個眼色。
他的舉動需要避開劉府的家丁、僕從,一切都在暗中進行。
玉璣子頓時會意,出了劉府緊隨在王騰身後,亦步亦趨地走向李家宅院。
敲響院門,小丫鬟滿心歡喜的打開門將二人迎了進去,心裡暗自詫異:公子怎地帶了個道士前來。
「道長,這是我家隔壁李小姐的宅院,有些事情想要像道長討教一二。」
王騰進入院中身子稍稍一頓,與玉璣子並肩而行方才開始解釋起來。
「道友有話但問無妨,卻不知道這李小姐」
玉璣子上一句拍著胸脯保證,下一句又隱隱綽綽的有些顧忌。
「道長儘管放心便是,這李小姐出身於梁州名門,與我也是知交好友,絕不會走漏半分消息。」
王騰微微一笑,耐著性子為玉璣子解惑。
他之所以要來李二二家裡談事,也是多留了一手防備。
劉家父子看上去明顯很不對勁,萬一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潛入家中,到底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而李二二這裡基本上都是自己人,說話做事與回家別無二致,更不用擔心竊賊私自潛入家中。
或許劉元培是個老糊塗不假,可他兒子劉拓之嘛
那廝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道兄又是從哪裡看出來這些細節的?」
玉璣子心裡不大信服,索性直接了當問了出來。
一旁,剛從屋裡出來作陪的李二二主僕,同樣一臉懵然的看向王騰。
「道長當時正在忙於布設陣法,沒發現那劉拓之留在月亮門外。」
王騰絲滑的捧了一下玉璣子,而後才娓娓道來:「想那劉拓之一介文人之身,在府城帶著僕役出門遊玩,恰巧又從地痞無賴手中救下噬心屍魔,整件事聽上去就讓人感覺很玄乎。」
「之後,即便兩人整日裡耳鬢廝磨,劉拓之也不曾使用強硬的手段,可那噬心屍魔又不是真正的女人,如何能夠輕易打動劉家公子的心,從而兩情相悅,私定終身?」
「二人從府城相遇到回鄉省親,劉拓之那廝在這麼久的時間裡,都一直發現不了噬心屍魔的異常,偏偏你我二人上門之際聽信了遊說之言,道長你可信他心裡沒有鬼?」
王騰將整件事分析的絲絲入扣,合情合理,直聽得玉璣子目瞪口呆。
就連不知具體詳情的李二二主僕,也被王騰的這一番縝密推理,講解了個大概明白。
「道兄高見,玉璣子拜服!」
玉璣子心悅誠服的起身做了個稽首。
「道長客氣了,在下也是些許淺見罷了。」
王騰稍稍起身做了個樣子,隨後繼續說道:「正因為在下看出來劉家父子有問題,才不想再摻和進去給自己找麻煩。」
「道兄,這又是為何?想那噬心屍魔已經是尋常難得一見的邪祟,還有何人何事能夠給道兄帶來麻煩?」
玉璣子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滿臉疑惑地詢問起來。
「道長高看了在下。方才在劉府與噬心屍魔那一戰,即便有著道長以鎮靈符陣相助,在下也幾乎耗盡了全部身家,才得以勉強消滅對方。」
王騰苦笑一聲,攤開雙手解釋道:「倘若再來一個同等實力的邪祟,又或者青光鬼王親至,在下胡亂摻和進去,豈不是自找苦吃?」
「可是.」
玉璣子心裡承認王騰說得十分在理,但似乎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的樣子,一時間竟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出言辯駁。
一旁的王騰也不著急,悠然自在地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才又將茶杯緩緩放了回去。
另一邊的李二二也很懂事,全程只聽不語,時不時地會給王騰一個會心的微笑。
良久。
玉璣子繞過來這個彎,輕嘆一聲:「道兄似乎將問題想複雜了。」
「哦?」
王騰莞爾一笑,饒有興致地反問道:「道長此言何解?還望不吝賜教。」
「首先,實力類比於噬心屍魔的邪祟難得一見,更不可能輕易避開城隍老兒的探查闖入城中,況且城外的碧游觀、曇雲寺可都不是吃素的!」
玉璣子越說越有信心,紅光滿面的繼續回道:「至於那青光鬼王,道兄更不用擔心才對。不僅府中各縣的城隍老兒緊盯著它的動作,就連本府各大門派也不例外,焉能讓它輕易入得城中?」
說完這些,玉璣子一臉怡然自得,仿佛解開了這個謎底很了不起似的。
「哈哈哈!」
王騰哈哈大笑不止,伸手指著玉璣子久久不語。
欲擒故縱之妙,就是要讓對方主動跳入轂中。
果不其然,玉璣子神色變幻不定,卻又不明白自己哪裡說的不對,只得硬著頭皮再次請教王騰:「道兄,此舉何意?」
「在下覺得道長說得十分在理,只不過.」
王騰照例先捧了玉璣子一句,隨後話鋒一轉:「敢問道長,本縣城隍、碧游觀、曇雲寺等,與你、與我、與劉家可有任何干係?」
「這些勢力可會為了區區幾十條螻蟻之命,與那青光鬼王拼上個伱死我活?況且噬心屍魔能喬裝進來,其他邪祟就沒有辦法可想嗎?」
這一連三問,頓時便讓玉璣子啞口無言。
答案很簡單明了: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雙方不會拼死相鬥,邪祟自有其他法子能夠進入城中。
「所以啊,在下可不想無緣無故地去做那馬前卒。」
王騰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輕輕笑道:「反正大家都是鄰居,劉家上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又何必非要上趕著去當替死鬼?」
玉璣子張了張嘴,很想多問一句:如果劉家舉家搬遷了呢?
然而還不等玉璣子問出口,王騰便直截了當的說出了答案:「況且,劉家即便是現在想走恐怕也走不成,想那青光鬼王死了麾下大將噬心屍魔,哪裡還會輕易地放過劉家呢?」
「對啊!」
玉璣子猛地一拍腦門,心說自己怎麼就沒事先看破這一層,非得讓人家當面把話說得如此明白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