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親兵照顧花念柔之後,蕭玥又繼續策馬前行。💝✋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這一次,她遇到了一個道士和一個儒生,兩人互相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看起來非常疲憊。
這地方已經是戰鬥餘波能波及到的地方了,這兩個老人家很可能是從戰鬥餘波中倖存下來的人。
蕭玥又下令讓幾個人去將這兩個老人帶出去,免得再有戰鬥餘波襲來,這兩個老人已經走不動了。
自漢以來,敬老尊老就是寫進了律法的傳統,常年下來,也就寫進了漢人的血液里。
蕭玥此舉,也只是隨手為之。
「姑娘行色匆匆,是為何事?」
蕭玥沒想到那儒生會忽然對她發問,她也沒有停下,回道:「征討妖僧,為民除害。」
「那你就不必去了,妖僧已死。」
蕭玥:「……」
她這才知道這一儒一道似乎有些來頭,連忙下令停止進軍,又撥馬回頭,下馬問道:「老先生此言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還沒老眼昏花,剛才的大手就是妖僧最後一擊,只是不知那個年輕人現在怎麼樣了。」
蕭玥聞言,心裡也鬆了口氣,強敵被人解決了,自然是一件好事。
不然她的精兵要過去和妖僧拼命,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死傷。
只是這老者提到了一個和妖僧交手的年輕人,於情於理,蕭玥覺得自己都應該過去照看一下。
若是人家受傷了,她能提供治療,若是死了,她也能幫忙收屍。
「多謝老先生提醒,我現在就領一隊人去查看。」
既然戰事已定,那她也不必帶這麼多人馬行軍,也可以讓他們稍微休息一下。
陸元化見蕭玥如此做派,心中更是滿意。
有大義,有擔當,又能體恤百姓,尊敬賢長,雖是女流,不遜鬚眉。
能在這個時間領兵打進長安,其才能更是讓人佩服。
雖然此女身上並無太多帝王之相,但乾坤未定,孰知勝負?
明明知道了蕭玥的身份,陸元化還是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道:「將軍有事便先走吧,明日老朽與故友在翠竹書齋恭候,希望將軍能賞臉光臨。」
蕭玥:「……」
這種文人雅士的邀請,她內心是拒絕的。
但到了長安,她不能再做流匪,能跟本地的士人有所交流,也是好事,當即便答應道:「等此間事了,我會去尋先生的。」
做出了約定之後,蕭玥便又出發了,這次她就只帶了五百個騎兵,剩下的步卒便被她調遣回去維護治安救治平民了。
拿下長安城只是第一步,短時間內統治長安城,則是第二步,要統治長安城,就必須要維護長安的穩定。
當下,最重要的是去處理城裡的最危險因素。
「小心!」
蕭玥正想著事情,他的部下忽然出聲警戒。
只見前方有一和尚,懷裡抱著個貓,行走速度非常快,大概再有幾個呼吸,便能到他們面前了。
陸元化說妖僧已死,但這會兒又出來一個和尚,莫非他看錯了?
他們現在就這麼點人,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然而,蕭玥盯著和尚看了一會兒,忽然驚喜地呼喊道:「師父!」
林毅也看到了這一群人,他本來不想招惹,但仔細一看,這竟是他前不久收下的小徒弟。
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麼快在長安城相逢。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見上一面,也了解一下自己徒弟的發展情況。
然而,兩人見面之後,蕭玥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她看著自己師父光禿禿的頭頂,心裡一陣哀傷。
我師父竟然是和尚?
那她豈不是……
咳咳。
就算不是和尚,也沒機會的。
師父就是師父,她怎麼能有欺師滅祖的想法?
只是……
算了,沒什麼只是的。
「師父,你怎麼在這裡?剛才長安城中動手的人,不會是你吧?」
蕭玥關切地上下打量了林毅一番,擔心他身上有傷。
林毅全身上下傷得最重的就是頭髮了,不過也沒關係,等他解了封,催動體內靈力,頭髮很快就能長出來。
生發術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木系法術,也就是他現在沒辦法施法,不然也不至於如此。
「動手的的確是我,妖僧也被我殺了,不過長安城現在依然不太平,你也要小心一些,對了,你怎麼在這裡?」
蕭玥便和林毅說起了這些日子的經歷,雖然之前和林毅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她不由自主地就把林毅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在她危難的時候是林毅從天而降,霸氣地宣布保護所有被販賣的人。
之後又收她為徒,傳她真經,授她秘寶,蕭玥自知能有今天,都多虧了林毅。
她怎麼報答,都償還不了林毅的恩情。
既然還不了,那就先不還了。
她當林毅是自己的親近之人,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苦楚,自然也一一說了出來,頗有些撒嬌的味道,她自己卻沒察覺。
同行的騎兵都默默背過了身,不敢去看,也不敢去聽。
只有林毅懷裡的小貓咪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都是公主,都是姓蕭,長得都好看,這個還比自家主人能幹,世子啊,你再不出現,你家大哥要讓別人拐走了!
烏雲的內心也很矛盾,一方面,她要守住蕭瑟,不能讓她破戒。
畢竟,蕭瑟是最有希望破除詛咒的一代,而且也是最後一代。
妖皇遺留下來的命令都已經告訴蕭瑟了,如果她這麼有希望破除詛咒的後代依然破除不了詛咒,那就就此罷手,不必再讓子孫後代受苦了。
但另一方面,烏雲又希望蕭瑟和林毅的感情能夠順利。
畢竟蕭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能喜歡一個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總的來說,就是烏雲希望蕭瑟談戀愛,又怕她被日。
如今強敵出現,烏雲也替蕭瑟感受到了危機。
林毅哪知道貓貓有這麼多心思,他隨手擼著貓,聽蕭玥說起她的經歷,也覺得刺激得很。
她一路順風順水是沒錯,但每一次她都是拿命在賭,每一次,她如果運氣不好,死的就是她了。
「放心吧,為師會在長安逗留一段時日,好好教習你武藝,你只管放手去做你的事情。」
在這一刻,林毅做出了決定。
他此行北上,是為除妖,但到了北境這麼長時間,也就逮到過一些孤魂野鬼,山林小妖,在他三十二倍削弱的效果下,殺了和沒殺也沒太大的區別。
而且北境之所以一片黑紅,大多數都不是因為妖魔,像白狼王那樣的妖,反倒是受一方供奉,也庇護一方的。
北魏沒有靖夜司,但他們各個部落,都有供奉的圖騰,有圖騰守護一方,反而比南朝的靖夜司幹得更漂亮。
也不是靖夜司無能,純粹是兩邊待遇也不同。
圖騰受人朝拜供奉,只需要當保鏢就行了。
而靖夜司要查桉,要看長官臉色,要被宗門敵視,要面對最危險的處境,還沒錢。
這種條件,有本事的人可不稀罕加入靖夜司,只有那些有情懷的修士,才會以靖夜安民為宗旨。
言歸正傳,北境的黑紅既然不是妖禍,而是人禍,林毅見了,自然也不能不管。
但靠他自己封了靈蘊去殺人也沒什麼意義,哪怕他屠了一城又如何?
他不可能占領一個地方,他一走,百姓還是在北魏的統治之下。
恰好,蕭玥來了。
她可以做到林毅不能做到的事情。
驅除韃虜,恢復中原,就從長安開始。
而林毅留在長安,除了能教導蕭玥一些先進的思想,傳授她厲害的武藝,還能在最壞的情況下,保蕭玥一條性命。
蕭玥戰勝最好,但她即便是敗了,有林毅在,百萬雄師,也不可能傷蕭玥一根汗毛。
蕭玥聽到林毅要留下來,頓時開心得跳起來。
「真的嗎,師父你要留下來幫我?」
「只是順便幫你,你的路,到底還是要靠你自己去走。」
林毅溫和地笑了笑,道:「好了,敘舊的話,以後再說,現在城中還有多處騷亂,你既已拿下長安,便快些讓這座城恢復秩序吧!」
「遵命!」
蕭玥俏皮地回應,林毅連忙道:「說什麼遵命,你可是他們的老大,要有領袖的威嚴。」
「我在師父面前才不要威嚴呢!師父,你和我一起去處理嘛,我這還是頭一回見到真正的長安城呢!」
說著,她挽住了林毅的手,便要讓林毅和她一起。
氣惱的烏雲一爪子拍了過去,但她還有分寸,沒有抓傷蕭玥,只是用肉墊拍了拍她。
「好可愛,師父,給我抱抱好不好?」
「好呀。」
林毅尋思著,喜歡抱貓是女孩子的天性。
不過,還是要烏雲同意的。
但他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蕭玥就連貓帶人一起抱住了。
「師父,是你自己同意了的。」
說完,蕭玥像是做賊一樣,上馬就跑。
「弟兄們,撤!」
「師父,等明天收拾好了長安,我再來找你!」
林毅:「……」
這個徒弟不對勁。
其實蕭玥也是臨時有了熊膽,本來都約了林毅逛長安的,但當時忽然抖了個激靈,就這麼抱了上去。
也是腦子一時衝動,這會兒當然是麻熘地跑路了,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林毅。
反正,先跑再說。
只要跑了,明天就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烏雲一直沒回過神來,這個女人真是秀了本貓一臉。
她太危險了,必須要讓蕭瑟來壓制她!
不然她今天就敢主動抱林毅,明天豈不是要親親,後天是不是該那啥了?
身為公主,居然如此不曉得矜持!
烏雲很生氣,連忙拿出連理枝來,在上面刻字:「我好想你,你在哪裡?」
長安城中,一個昏暗的枯井之下,感受到手裡的溫熱,蕭瑟便知道,是林毅又給她傳訊了。
她解讀出了上面的文字,心中又是一陣甜蜜,但對於目前的困境,她也無可奈何。
來到長安城之後,蕭瑟自然是小心行事,她並不想惹事生非,和別人起衝突。
她只想搜尋最後的一片龍鱗,然後在這裡和林毅會面。
然後,她就找到了這個水井,隱隱有龍鱗的氣息散發出來。
於是,她鑽了進去。
卻沒想到,剛一進去,密密麻麻的符咒光籙就將她鎖定了,她一身貼滿了符,半點動彈不得。
她知道自己定是遭了暗算,卻沒有辦法向任何人求援。
哪怕她手裡就拿著連理枝,也動彈不了分毫。
「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看到,黑暗中有一個人影的輪廓。
蕭瑟知道自己是著了道了,但她有五條命,真把她逼急了,她施展出拼命的手段,也要讓這人付出代價。
「我?一個守護者而已。」
聽這聲音,還挺年輕,是個女孩子,但聲音又很麻木冷漠,彷佛對面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守護者?你是擔心我奪取下面的寶物?若是你放了我,我可以發誓,不謀奪你守護的寶物。」
蕭瑟也是識時務的,她現在就嘴巴能動,再不妥協,那就真的哪裡都不能動了。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讓蕭瑟意外。
「寶物與你有緣,本就是該你所有,但現在時機未到。」
「那你能不能放了我,讓我先去和大哥相見?我保證,你不讓我拿的東西我真不拿……」
「你要去見情郎?」
裡面的聲音一下就讓蕭瑟炸毛,她傲嬌地否認道:「才不是情郎,只是大哥。」
「那就不許去。」
蕭瑟:「……」
「如果是情郎呢?」
她說這話時,臉上都在發燒,心跳的速度也很快,但心裡也十分歡喜刺激。
林毅不在的時候,悄悄對不認識的人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這感覺真奇妙。
「那就更不許去了。」
蕭瑟:「……」
「你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使命,人間的情愛,現在不是你該享受的,你需要的,是將靈台重新刻籙,只有這樣,你才能打敗你的敵人。」
「重新刻籙?」
蕭瑟聽到這四個字就覺得離譜,怎麼可能重新刻籙呢,人只有九籙,也只能刻出九籙,而一旦刻成,就徹底定性,絕無重頭開始的可能。
然而,對方似乎不打算聽她解釋,九道金光從黑暗處飛出來,一道道地烙印到了蕭瑟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