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誅仙陣圖,臨別之際
那靈寶峰長老看著余琛,放著那一件件讓人眼紅的天材地寶不理不睬,偏偏朝一堆破銅爛鐵尋過去。
不由眉頭緊皺。
雖說這聖主尊上讓余琛一選就選十件寶貝,他這靈寶峰主頗為肉疼。
但人家治好了聖主,這也是人家應當得的。
所以他好心出言提醒,「余長老,那一堆都是一些破銅爛鐵,哪怕有些曾經的寶貝法器,也是殘破了的,不值一看,不值一看啊!
你這手頭已經挑了九件寶貝,這最後一件,可是要好好挑挑,別在這堆廢銅爛鐵里下功夫了。」
余琛聽罷,轉過頭道了聲謝,卻並沒有聽勸,反而翻開那些殘破的「廢銅爛鐵」,遵循那冥冥中的呼喚和指引,從最深處掏出一件事物,握在手中。
「峰主,這件東西,是什麼?」
靈寶峰主打眼一看,且看那是一塊不規則的殘破的玉盤,青白之色,最外側的邊緣圓潤平整,但除了最外側以外,其餘邊緣處都好似被外力打碎了一般,殘破不堪。
但那玉盤之中,卻有一條條複雜的紋路,烙印其中,在玉盤最中央的位置,還有一扇巍峨門關的雕刻,門關之上深深凹進去一條輪廓,好似那裡曾經有什麼東西鑲嵌一般。
思索了良久,靈寶峰長老才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這殘破玉盤時好多年前一位弟子歷練的時候從山底下帶回來換取功勳的,雖不曉得有什麼神異,但料子看著不錯,後來鍛天峰的人來過一次,把這玩意兒帶走了,說是想重新融鑄,但後來聽說融不了,就給送回來了,一直扔在這兒沒動過。
余長老……你不會看上這玩意兒了吧?唉,聽老夫一句勸,這就是一個又冷又硬的疙瘩,沒啥大用!」
「多謝長老提醒。」余琛點了點頭,「但我看此物同我有緣,第十件寶物,就選它了。」
靈寶峰長老見狀,也不多勸了,在秘寶名錄上記錄了余琛挑選的十件寶貝以後,便領著他出去了。
門口,閻魔聖主正在等著,一見余琛出來,便問道:「余長老,選好了?」
「好了。」余琛點頭。
「那便好,本座送你回去。」
說罷,領著余琛就走。
只留下那靈寶峰長老,傻了眼。
——合著這兩三天功夫,聖主尊上一直等在這兒呢?
雖說余長老是救了他命,但也不至於做到這個程度吧?
另一邊,回到極天峰後,看著虞幼魚不在,余琛便先回了自個兒的房間。
迫不及待,取出那殘破玉盤來,放在桌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此時此刻,那股冥冥中的呼喚,仍無比強烈,撩人心炫。
但並非是對他。
而是對他身上的某件東西。
余琛手腕兒一翻,且看蒙蒙光暈一閃,一柄古拙的長劍,落在余琛手中。
——誅仙凶劍。
自打余琛踏入那閻魔秘庫以後,神薹內景中的誅仙凶劍,便一直……嗡鳴不停。
所以余琛最後一件寶物,就選擇了這傳出呼喚的殘破玉盤。
而當它取出那誅仙凶劍,同那殘破玉盤放在一起的時候。
那一刻,好似有一股恐怖的吸力那樣!
誅仙凶劍爆發出一聲歡快的劍鳴,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那殘破玉盤之中。
那玉盤之上,巍峨門關上,誅仙凶劍,穩穩噹噹掛在上面,嚴絲合縫,好似從一開始,它就是來自此處一般。
那一刻,余琛哪怕是再傻,也明悟過來了。
當初得到誅仙凶劍的時候,那度人經傳出的莫名意念中,便說了那號稱天道之下第一凶的誅仙劍陣,分為四劍一圖。
誅,絕,戮,陷四大凶劍,配上一張絕世凶圖化作那完整的誅仙劍陣,無物都殺,無物不滅。
而那莫名意念中的一副圖卷,便是那浩蕩星空中,巍峨殺陣矗立。
東西南北四方天門之上,各懸一口凶劍,劍光肆虐之間,無數神魔,身首異處!
倘若余琛猜得不錯,眼前這殘破玉盤,便是那陣圖的一角!
深吸一口氣,他心念一動。
那黯淡的玉盤頓時爆發出氤氳光輝,一天天蒼白的光紋從那玉盤之上留下,籠罩方圓數十里,化作一枚殘破大陣!
與此同時,伴隨著恐怖嗡鳴之聲,余琛背後,一扇巍峨天門,拔地而起!
浩蕩偉岸,直插天際!
而那天門之上,一口凶劍,懸空而掛!
無窮無盡的恐怖殺氣,肆虐而出,連同空間都撕碎了那波!
甚至讓作為施展者的余琛,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趕緊將其收了去。
但那驚鴻一現,仍引起了整個極天峰的注意。
不少弟子門徒,長老執事,只感覺頭皮一涼,好似那頭頂之上,懸了一口恐怖凶劍,一旦落下,便能瞬間斬斷他們的生機!
可抬頭看去,看向那殺意來源之處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虞幼魚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見識了那恐怖的曇花一現,心驚肉跳,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急匆匆來到余琛住處,推門一看,發現余琛並沒有什麼事兒,方才鬆了口氣。
「余琛,方才怎麼回事兒?怎麼會有這般恐怖殺氣?」
余琛擺了擺手,「不過是試了一件寶物而已——在閻魔秘庫挑的,倒是挑到了不一般的好寶貝。」
虞幼魚點頭,這才恍然。
頓了頓,余琛取出一面銅鏡,「給,這是我在秘庫給你挑的,喚作九妙惑神鏡,你用來施展那極樂法相,應當是事半功倍了。」
虞幼魚見了,眼都笑成了月牙兒,愛不釋手,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收進了芥子袋裡。
「不試一試?」余琛笑道。
「不了,既然是你選的,定是適合妾身的。」虞幼魚輕輕搖頭,拉著余琛的手,媚眼如絲:「這挑選寶物的一次寶貴機會,你就這樣留給了妾身,妾身應當如何報答你呢?」
余琛裝模作樣想了想,看著窗外圓月,「今晚月亮挺圓,要不伱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我?」
「妾身可沒那本事。」虞幼魚翻了個白眼兒,眼珠子一轉,「天上的月亮,妾身沒有,但這地上的月亮,妾身卻有兩枚呢……」
說話之間,寬衣解帶,媚眼如絲,霞飛雙頰。
不必多說,便又是一番巫山雲雨。
等那雲雨大戰好一番後,倆人都是心滿意足了。
方才躺下來,靜靜望著窗外的明月。
「這些天準備接任聖位,挺辛苦吧?」余琛摩挲著佳人的頭髮,開口問道。
「稍微會忙上那麼一點兒,畢竟是整個聖地的擔子,諸事繁多。」
虞幼魚依偎在余琛懷裡,道:「但這般也好,等妾身完全掌控了整個聖地,便也能幫上你一些忙了——妾身可不願意就這樣當個花瓶,遇到什麼點事兒就麻煩你。」
頓了頓,她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對了,上次你說那個在渡天峰跟你搭話的古怪門徒,你還記得吧?」
余琛一愣,點頭。
當初那人,他還讓虞幼魚去靈籍峰查了,最後也沒得結果。
「先前妾身就想和你說這事兒來著,只不過這幾天你都在秘庫,妾身又忙著接手閻魔聖地的事務,沒湊上時間。今天既然想起來了,就跟你說了。」
虞幼魚繼續道:「——妾身知曉,那人是誰了。」
隨後,她便將那天在閻魔殿上,道主反叛,永夜封天,最後那年輕身影悍然破局的一切經過,一字不落地都給余琛說了。
「神庭?」
余琛聽罷,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
不得不說,從未聽聞。
無論是在七聖八家十五御,還是那神秘莫測的天機閣,亦或者東荒林立的各大宗門世家。
都沒有一個叫做「神庭」的勢力。
或者說,「神」這個名字,代表的就是無比古老,無比陌生。
古神如此,神祇也是如此。
除了談論起那掩映在迷霧中的無比古老的時代,幾乎沒人會提起這個詞兒。
最後,既然想不到什麼線索,余琛便也沒有過多糾結,只是將這「神庭」倆字兒記在了心裡。
「對了,看墳的,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虞幼魚突然問道。
「差不多了。」余琛點了點頭,「如今那姜沫的遺願也完成了去,荊長生也死了,聖地的危機也已解除,我也應當回上京去了。」
虞幼魚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但也明白,余琛終究不屬於閻魔聖地,他的修行,他的職責,都在待在上京才能更好地完成。
而她也不可能跟著余琛一走了之。
因為她知曉余琛的一切,知曉陰曹地府何等偉大,知曉背負了復辟輪迴的余琛身上的擔子。
她不願做余琛背後的花瓶,她不想被余琛遙遙甩在背後,她想在以後,同餘琛站在一起。
而第一步,就是要掌控整個聖地,掌控這七聖八家十五御之一。
余琛心頭,也無比明白這一點。
倆人緊緊相擁,不再多說,只是享受這為數不多的溫存時光。
夜色如水,情意綿綿。
而巍峨無盡的閻魔聖地,也持續著一輪的大清洗。
曾經那屬於朱歧允的勢力,屬於荊長生的勢力,都在悄無聲息中,被清洗得乾乾淨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