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龍驤逼宮,啟元回歸

  第359章 龍驤逼宮,啟元回歸

  儘管那枚腦袋已經完全不成人樣了。

  形容枯槁,肌膚乾裂,頭髮乾枯,好似缺水的雜草。

  那叫一個寒磣狼狽!

  但那股熟悉的氣息,宋相絕不會認錯!

  ——戚後!

  這枚腦袋,就是戚後首級!

  「呼……」

  他長舒了一口氣,看向賀子秋,「誰送來的?」

  賀子秋取出一枚紙鶴,「老師,它送來的。」

  那紙鶴的模樣,熟悉無比,宋相僅是看了一眼,心頭就已明悟。

  ——判官。

  儘管他到現在都不曉得那判官究竟是誰,又和戚後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這紙鶴的扎法,就是先前判官數次聯絡他時所用的方式。

  「沒想到啊……他真做到了……真把那毒後給徹底殺死了……」

  宋相喃喃開口。

  賀子秋發現,在看了這枚人頭以後,自個兒的老師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的感覺。

  然後,宋相拿起隨盒附帶的信,打開一看。

  信自然是那判官寫的,先是敷衍地問了個好,像是老朋友那樣,然後就在信中講述了一切的真相。

  包括戚後和那個海外邪修的交易,啟元帝被操控的的事實,南神君的遭遇,以及整件事最後的結果。

  ——戚後死了,但那海外邪修的一枚眼珠子,逃了出去。

  看到這兒,宋相的眉頭皺了起來。

  先前戚後逃走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一閃而逝。

  只不過當時情況太過焦急,來不及多想。

  誰曾想,這竟然是當初那個海外邪修的殘骸!

  當即,立刻下令,自今日起,整個大夏,追查那海外邪修的蛛絲馬跡,一旦發現,立刻上報朝廷,情況屬實,則賞良田千畝,黃金十萬,且若是煉炁士,可兌成靈銖以及各種天材地寶!

  底下人,領命去了。

  宋相又問賀子秋:「占天司那邊怎麼樣了?」

  「有點亂。」賀子秋實話實說:「因為戚後的原因,整個占天司死了三位神君,加上那些月蟬的臥底被鎮壓,整個占天司戰力折損了近四成——幸虧有歸來的南神君暫時坐鎮,否則整個占天司群龍無首,怕有譁變。

  另外,那南神君,似要突破入道之境了。」

  宋相聽了,想起余琛在信中說的關於南神君大難不死而有後福的遭遇,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賀子秋支支吾吾。

  「說。」宋相看了他一眼。

  賀子秋點了點頭,朝外面支會了一聲。

  一個蟒袍太監帶著一群皇宮侍衛,被放了進來。

  一進來,就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面無表情道,

  「宋相,請接旨!」

  宋相看著他,沒說話,也沒動作。

  按理來說,見旨不跪,那是欺君大罪!

  是要殺頭的!

  但奈何宋相積威太甚,這蟒袍太監也不敢發作,只當沒看見,拉來聖旨,高聲道:

  「丞相宋義,率其兵衛圍宮,膽大包天!其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實乃罪大惡極,賜酒一杯,自行了斷!」

  說罷,另一名小太監呈上一個托盤,裡邊兒擺放著一個精美的銀壺,還有一尊杯盞。

  低著頭,走到宋相面前來。

  那一瞬間,氣氛瞬間凝固!

  包括賀子秋在內,整個相府,勃然大怒!

  ——先前的事兒,大伙兒都看到了!

  那惡毒戚後假死重生,罪孽滔天,幸虧有宋相當機立斷,以命相搏,方為大夏換來朗朗青天!

  但這什麼破聖旨,對這事兒隻字不提,直說宋相圍宮,意圖謀反!

  什麼屁話?

  但對此,宋相卻好似並不意外。

  因為這聖旨一出,他大概就曉得了到底是個啥情況。

  ——說先前吧,他雖然封鎖了皇宮的消息。

  可那一場大戰,漫天轟鳴,白晝明月,國運巨神,幾乎整個京城治下都聽聞都看見了。

  皇宮,自然也並不例外。

  所以,那潛伏在皇宮中的月蟬的成員,一定也看到了他們的聖后落荒而逃的消息,心頭焦急又絕望。

  而正好他們又操控著啟元帝陛下,估計傳下這道聖旨,已經是魚死網破,破罐子破摔了吧?

  這些東西,宋相心裡門兒清。

  所以他看著傳旨的太監,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但在那平靜的目光下,一行太監卻是冷汗涔涔,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丞相大人,還不接旨?」

  那蟒袍太監是見過些世面的,強忍心頭恐懼,催促道。

  宋相聽了,終於邁動腳步,走到那拿著毒酒的小太監身旁,提起銀壺,將其中清亮的酒液倒進了杯盞里。

  看到這兒,那一行太監終於鬆了口氣。

  而相府的人,則是大驚失色,剛要出聲!

  卻聽宋相抬手,阻止了他們。

  他看著晶瑩剔透的酒液,喃喃自語:「大半年前,李寰那老頭就是這樣被逼死的嗎?」

  沒人敢回答。

  只聽宋相繼續自言自語,「李寰老了,想得也多,天下讀書人都以他為首,他抗旨不遵,天下文儒定然亂法,引起禍亂,所以他甘願被自個兒徒弟砍下了腦袋來。」

  他將毒酒高高舉起來,杯盞一歪,清亮的酒液瞬間滴答落下,流了一地。

  「大膽!宋義你……」

  那蟒袍太監剛想說話!

  突然之間,宋相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話語頓時咽在喉嚨里,出不來了。

  「但本官,不是李寰。」

  宋相緩緩搖頭:「要殺本官?好!來人!備馬!進宮!本官要親自看看,到底是誰要殺本官!」

  一行太監已經懵了,一臉驚恐,指著宋相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然後,他們就被相府的人捉起來,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輛灰黑色的馬車在一位位龍驤煉炁士的簇擁下,進了皇宮!

  一路上,遇了不少阻攔。

  但龍驤軍都由一位位煉炁士組成,紀律嚴明的同時遠非一般軍隊可以比擬,哪怕是那些御林鐵衛都完全不是對手。

  浩浩蕩蕩的龍驤軍,一路橫推,殺進皇宮!

  與此同時,丞相宋義抗旨不遵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大伙兒那本就敏感的神經,又是一顫!

  不曉得這位祖宗到底想幹嘛!

  如今,朝廷三聖掌控的勢力,稷下書院不問世事,占天司自顧不暇。

  所以宋相的龍驤軍幾乎以摧枯拉朽之勢,闖上了金鑾殿!

  這會兒,啟元帝還在載歌載舞,樂師奏樂,舞女起舞,紅袍看太監敲動木魚……

  安寧和諧。

  可龍驤軍的闖入,頓時讓整個金鑾殿亂作一團,啟元帝大驚失色,指著宋相的鼻子痛罵,

  「宋義,你到底想幹什麼想造反嗎?!來人!拖出去砍了!誅盡九族!」

  可金鑾殿上,一片死寂。

  唯有那一聲一聲的木魚聲,聲聲不絕。

  ——整個皇宮,已經被龍驤軍掌控了。

  「從多久以前開始?」

  宋相閒庭信步地邁步在金鑾殿上:

  「好像正是曲幽河走火入魔的那一年吧?陛下您就愛上了這木魚聲。

  一開始,本官覺得這不過是您的個人喜好,只當是尋常。

  但這會兒,本官都『造反』了,您怎麼還有閒工夫聽這木魚咚咚聲呢?」

  他看向那敲擊木魚的看太監,一揮手,兩名龍驤軍煉炁士便將他架起來,搶走了木魚。

  木魚聲停止的那一刻,啟元帝原本憤怒而驚恐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呆滯起來。

  那種感覺,別說像是皇帝,甚至不能說是人。

  就像……木偶一般。

  眾人見狀,都愣了。

  唯有宋相,露出果然如此之色!

  先前,他並不知曉啟元帝被戚後的人操控,所以對這不絕於耳的木魚聲除了覺得煩悶以外,沒什麼別的感覺。

  可自從上次察覺到啟元帝恐怕是一具傀儡的時候,這十多年響徹不絕的木魚聲,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如今一瞧,果然如此!

  「你們想幹什麼?金鑾殿上如此放肆,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那紅袍老太監見木魚被搶,頓時驚慌失措,色厲內茬!

  可兩名龍驤軍士,好似那鋼鐵雕塑,完全不為所動。

  宋相走到他的面前,開口道:「本官記得,伱似乎也是曲幽河走火入魔那一年被陛下欽點的貼身太監?如何能那麼巧呢?」

  那紅袍太監神色一慌,剛想說話,就見宋相突然抽出一名龍驤軍士的配劍!

  唰!

  斬斷風聲!

  也斬斷了那一枚欲言又止的頭顱!

  鮮紅的血,噴濺三尺,滾滾人頭,咕嚕落地!

  紅袍太監,死了!

  金鑾殿上的眾人,當即渾身一震,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異動!

  氣氛凝固而沉默。

  良久以後,王座之上。

  啟元帝的手指頭,輕輕動了兩下。

  那呆滯無神的目光,逐漸恢復了神采。

  ——霸道,剛猛,如鐵一般,如火那樣。

  環顧四下!

  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此時此刻的啟元帝和片刻之前的啟元帝,絕不是一個人!

  他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緩緩走下。

  目光所過之處,所有人都不自覺地低下頭顱!

  ——帝皇之威,莫過於此!

  啟元帝走到宋相面前,盯著他,看了好久。

  金鑾殿上,除二人以外,其餘人等,盡皆屏息凝神!

  良久,才聽啟元帝深吸了一口氣,道,

  「——朕,回來了。」

  (本章完)